女神得知我喜欢她后,当着众人的面嘲讽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后来,她因车祸变成傻子。
多年后,我成了她的丈夫,通过报复她治愈自己,同时也将沉溺在过去对她的爱中无法自拔。
1.
我高中没毕业,在一家高档酒店里当厨师,现在已经混到了主厨的位置,因为长相不错,加上性格老实,勤奋努力,深得我们厨师长以及经理的喜爱。
就是酒店老板的女儿见到我也不由多看几眼,不过,像她这样的女神级别人物,腰缠万贯,断不会看上我这样的男人。
倒是她经常进出酒店的一姐妹表示出对我的喜爱,甚至多次打电话邀请我去她开的房间。
不过,我对此表示不感兴趣,并没有赴约过。这件事不懂是怎么传开的,能拒绝有钱有颜有身材的女人,加上我平时也只亲近男同事,对女同事的示好视而不见,因此,大家有理由怀疑我性取向可能有问题。
不对,以前是可能,经过这事,他们确定我性取向绝对有问题。
为此,跟我玩得好的厨师朋友还躲避了我一段时间。
2.
鲜少有人知道,我高中的时候,曾经暗恋过一个女生,说暗恋也不准确,因为已经明显到身边的同学都已经发觉了。
我还因为这个女生高二就辍学了。
一直到现在,我脑海中还留存着她的样子,很漂亮,鹅蛋脸,桃花眼上扬,小巧的鼻子,嘴唇小且厚,头发乌黑亮丽,披散到腰部,身材高挑,腰细腿长,成绩很好,个性张扬。
不过,从高中出来后这么多年,我都没见过她,也没有关于她的任何消息,我跟高中时候的任何同学都失联了。
我以为她一定过得很好,念大学,有一份好工作,嫁得良人。
却不想,有一天她会成为我的妻子。
3.
酒店厨师长接到某电视节目的邀约,要去做一档关于美食的综艺节目,厨师长可以带一名弟子去上节目。
这个节目很火,是某电视台的重点节目,很多人都想去参加。酒店里一共有几十位厨师,加上跟酒店有关系的一些会点厨艺的人,待选的不知道有多少。
最终,是我获得了这次机会,一是厨师长排除万难的力荐,二是我厨艺精湛,并且跟厨师长师徒多年,从一而终,从未跳槽,三我长相帅气,可以给节目组吸粉,四是我忠厚老实不争不抢的性格。
可是,就在准备跟节目组签约的前两天,我收到了父亲发过来的一张照片。
那张照片正是高中暗恋的她。
这是媒人找到我父亲要介绍给我的相亲对象。
这两年到了婚嫁的最佳年龄,介绍过来的相亲对象没有一百也有五十。
即使都拒绝了,父亲还是会惯例发给我,他现在也上了六十了,就想我快点成家,生个孩子,活到这个岁数,他也就这一个心愿了。但是我却一直没顺了他老人家的意。
直到这张照片的出现,才让我动了心。
照片里,她穿着洁白的裙子,头发剪短到耳朵,素颜,干净漂亮,眼神中依旧很清澈,仿佛没有沾染到世俗的一切,褪去了年轻时候的骄傲,更加温婉动人了。
只是,我看着照片的时候,并不知道,原来,她之所以这般纯真无邪,是因为离当初那个骄傲的她相去甚远。
父亲怎么也想不到我会答应回去见面,毕竟,之前发过来的照片里也不乏有漂亮的。
在电话里他反复叫我考虑清楚,听到我笃定的回答后,他才透露了一件事,就是这个姑娘是个傻子,在很多年前,被车撞,把脑子撞坏掉了,现在跟个几岁小孩差不多。
因为到了结婚的年纪,父母也不能一直把她留在身边,又怕过了年纪更不好找结婚对象,所以带着她到处相亲,急着把她嫁了。
就在我家乡那边,已经看了好多个男的了。
听媒婆说,年纪大的五六十岁也去看,穷的傻的身体不健全的都去看,因为条件太差,所以她的父母一直在对比看看。
即使是个傻子,在男多女少的当今,还是有很多人抢着要娶的,更何况,女孩子长得这么漂亮。
媒婆之所以介绍给我也没想着能成,就是职业习惯,随口一问。
听完父亲的话,我长舒了一口气,久久不能平静。
4.
真的是世事变化无常。
那么骄傲一个人那么聪明一个人那么倔强一个人,怎么就成了傻子,这要我如何能接受,我活到现在为止,唯一喜欢过的女生,她成了傻子。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如果我签了综艺节目,那么我就要入组,并且要在组里待好长一段时间,说不定,等我录制完节目,她已经嫁人了。
说不定,嫁给了一个又老又丑的,总之,应该条件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感觉到有一把很钝的刀在凌迟我自己的心脏,一刀下去不至于要命,但是却让我很痛苦,闭上眼睛都是她被其貌不扬的男人蹂躏的画面,她哭啊喊啊,泣不成声。
可是,另一边是我的事业,能让我腾飞的机会就在我面前,我断不能为了一个傻子放弃前途吧。
我反复告诉自己,她是个傻子,她是个傻子,她现在是个傻子,别管她。
可是,如何才能不想,如何才能不管,看着她的照片,纯真无邪的笑容,没有被这个世界污染,像一朵洁白的莲。
最终,我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先请假回去看看情况,如没什么变数,在签约之前赶回来。
说不定,她不傻,也说不定,见到她,我这么多年的心结也就解开了,从此,跟她毫无瓜葛。
5.
跟厨师长请假,一点也不顺利,在这个节骨眼请假,确实匪夷所思,还是两天。
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把我如何如何喜欢一个姑娘,喜欢了多久,如何如何才得到来之不易的相亲,错过可能就是一辈子的遗憾。唯独隐瞒了,她是个傻的。
厨师长很感动并且理解,我跟他这么多年,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认真跟他表达对一个姑娘的喜欢。
他给我批假了,让我一定赶回来签约,毕竟等着上节目的人还在排长队,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说不定,几个月后,节目播出,我就成为了新晋顶流了,这是厨师长的玩笑话,到那个时候,别说初恋女神了,什么样的女神得不到。
这么些年我省吃俭用,攒了不少积蓄,平时难得回家一趟要么十几小时的绿皮火车,要么坐到天昏地暗的大巴。难得奢侈一次,当天下午我就出发买了高价的机票,还花巨资在机场打了个长途出租车到家,舟车劳顿,在次日,终于等来了时隔我们多年后的第一次见面。
6.
跟我梦里百转千回的相遇一点都不一样。
她是和父母一同出行在餐厅的,身穿一条深色的长裙,齐耳短发,素颜,皮肤白皙,还和以前一样漂亮,她完全认不出来我,眼睛提溜提溜转地看着我,突然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歪着头,笑起来傻兮兮的,手掌里摊出一颗糖,嘻嘻。
情况比想象的还糟糕,恐怕比几岁的小孩智商还不如。
我忽然感觉眼睛涩涩的,梦里,我见过她无数回,什么样子都见过,她骄傲的样子,野蛮的样子,温柔的样子,凶狠的样子,唯独没有见过这副傻样子。
就好像放在展示柜里被别人瞻仰的宝玉突然碎了裂了,失去了价值,即将被随意变卖丢弃。她现在就是这种状况。
我以为这颗糖是她送给我的礼物,在她以及她父母的注视下,伸手拿下这颗糖,指尖碰到她的手掌,把手收回来的那一刹那,她脸色大变,一双眼珠瞪得比铜铃还大,笑容骤然消失,斜着嘴巴,大幅度扭曲着五官,丝毫不在意形象嚎啕大哭,呜呜呜……我的糖。
我像她一样把糖放在手掌,她快速地抢了回去,转眼功夫剥开糖衣一口吞进嘴里,然后朝我露出得意的神情。
不要跟傻子计较。她母亲跟我说。
我忽然觉得她好丑陋,印象中她美丽高贵的形象骤然坍塌,所有的一切执念好像都消失了,对于念念不忘的她我释怀了。
我是不会娶一个傻子的。
对,我不会。
7.
夜里,我又做梦了,梦见她被人蹂躏,就像一朵花被人采摘了,本应该是用来观赏的,放在水里养着的,却偏偏有人觉得她是一棵菜,炒了吃。
我醒过来,一身汗。想起我相亲回来,媒婆找上门跟我说的话。媒婆说,愿意娶她的人很多,其中有一家年纪比她大几岁,家里也只有老父亲,男的是做建筑的,职业比较自由,结婚了可以把她带在身边看着,傻归傻,她也不是天生的,生的孩子不会遗传。
说好释怀的,可想起媒婆说的这些话,心里还是隐隐揪痛。好不容易睡下,天刚亮,我便接到了她的电话。
那头叽叽喳喳的好多声音,像是他父母的,他亲戚的,她弟弟的。
电话接通了,你说你说,闹的你,一晚上不睡觉,净给你闹了。
嫁给铁通村小伙还委屈你了,怎么说也是个年轻的健全的小伙,虽然丑了些,但是勤快,饿不死你,看着你傻,还知道找老公不找丑的。
人家是好看啊,还是大厨师,年纪还跟你一样,但是,人家凭什么娶你一傻子,就因为你傻啊,只会吵啊闹啊哭啊抢东西吃啊。
你说话啊,说啊,吵了一晚上了,这会电话接通不说了吗
她语气笨笨的：可是,他都没说话,也没说喂,接电话不说喂,就是没接通。
他妈,要不你替她说吧。
我不说,多傻,闹着嫁的又不是我。
我终于忍不住,想知道她想说什么,于是对着话筒说了个,喂！
她：喂喂喂！么西么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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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石化了。
你快说,么西么西！
神经病啊！
快说么西么西啊,老公！
谁是你老公
你啊,你是那个好看的,我要嫁给你,给你生猴子！电视都这么演的,不嫁丑的,生一窝。
我忍俊不禁嘴脸咧开一个弧度。
我觉得我太致郁了,这么多年,想事情,做事情都比较悲观化,别人常常因为一个小视频,一个冷笑话笑得前俯后仰,一顿美食就能治愈自己,或者一段旅行。
我觉得没什么事情值得开心的,高兴的,笑容也常常很敷衍！
我摸着嘴角,我竟然笑了,我笑了吗
我对着镜子看,是的,我被她逗笑了,发自内心的。
8.
父亲很高兴,我终于决定成婚,不满意的一点是娶的是傻子,不过他很快接受,跟我说,没关系,能生孩子就好。
我原本的打算是先领证,证明我不会食言不娶她,但是她父母要求我明媒正娶,送礼金,看日子,办婚礼,该有的礼数一样不能少。
他们要的是领他们女儿过日子的人,如果我不能做到,那么他们会让她嫁给铁通村的小子,那小子可是答应给了很高的彩礼。
我要娶她自然不能比铁通那小子给的彩礼低,为此我的爸和两个姐姐都觉得很无语,让个傻子哄抬礼金。
这么些年,我攒的钱不够给礼金的,我的工资不低,每个月固定给父亲寄两千块生活费,还有,大姐姐家生了几个孩子,需要用到钱的时候我也二话不说就给她转钱,这些年花去的不少。
父亲拿出了五万块的积蓄给我,还有两个姐姐东拼西凑,终于攒够了彩礼和办婚礼用到的钱。
按岳母要求,婚礼举办得很隆重,把半个村子的人都请了,准备了五六十桌。
9.
结婚前,我们一共就见了两面,第二次是隔了一天,她父母以及上小学的弟弟来我家商量结婚的事宜,也顺便登门看看我家的情况。
她们家操之过急,好像我不娶她改天她就嫁了别人。我不懂她父母是吃准我还是怎么样,没有商量的余地。
上节目那事自然黄了,就算我打飞的也赶不回去的,干脆连婚假也一起请了,师傅很惋惜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安慰他说,下次。
其实我知道,我的大厨生涯算是干到头了,往后的日子,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平安稳妥,二人三餐四季。
生活就是这样,不可能两全其美,鱼和熊掌总要有所舍得,什么都争,什么都要,会很累的。前半生一个人的生活已经很苦了,往后的日子——
在我爸种菜种花的小院里,她摘下一朵月桂,别在耳朵上,在万花丛里,她转过头问,好看吗
我看着她,心想,往后的日子,加点甜吧！
只听得父亲一声大喊大叫,拍着大腿,痛心疾首,指着别在她耳朵里那朵花说,我的月季啊,我的花啊,我精心呵护的菜园子啊……
父亲一个人的日子,每天种种花看人下下棋,菜园里的花倾注了他大部分心血,看到被人破坏如此,死了的心都有了。
还未过门,公媳问题就出来了,这种问题我第一次处理,岳父母盯着我看,所有男人面临的问题,也到我面对了。
能怎么办,总不能把她抓过来打一顿,让她下次不敢了吧,跟个傻子计较岂不是显得我很傻。
老头子,生气气,咧咧咧,羞羞羞。
雪上加砒霜是吧！
她手放在下巴处,缩着脖子,斜着眼睛,手指指着我爸无情地嘲讽他。
你,你……老爸气得脸红脖子粗,看着我,这个傻子你是非娶不可是吧我告诉你……
有她没我这种话就要说就来了。
9.
我从小就没母亲,父亲养我多年,为了让我有书念,能有出人头地的机会,他花大价钱把我送去市里的高中。
在那个富二代和学霸云集的学校里,我是第三种人。
富人要么有钱砸钱进去,没钱的靠着优越的成绩进入,而我,不是富人家庭成绩也垫底。
每次,考试,看到成绩,同学们开始分门排类,以为我是最富有的那个,如果不是富到流油,怎么好意思考那种成绩。
我从来没说过我家有钱,奈何就是总被人盯上,哪天,消息就传出来了,大家以前会看着我有一副好面孔的份上,对我礼让几分,自从知道我的家庭情况后,嘲讽的话听了不少。
但我从没在意,只有她,年级最漂亮成绩最好的女孩顾舒影,会让我在意。
那天,班级围了很多人,他们在对一幅画品头论足,那是一幅素描,把女孩的美貌以及神态刻画得绘声绘色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顾舒影,他喜欢你。
没想到啊,那小子暗恋你。
长得漂亮谁不喜欢。
那幅画确实出自我手,一笔一划都是用心描绘上去的,画了整整小半年。
怪不得他上课就趴在桌子上盯着你的背影看,一动不动的,要看出神来了。
他不怕被程隽烨挖了他眼珠吗谁人不知道顾舒颖是谁的人。
一个年级级花加学霸,一个是在学校里呼风唤雨的风云人物,他们二人在一起的风言风语的传,在学校天台上,在男厕所,在树荫下,在无人的教室都有人看见过他们亲密的举动。
喔他喜欢你啊大一届的程隽烨不懂为何出现在人堆里,挑起顾舒影的下巴,眼带迷离,像桀骜的王,画得真不错,比你本人还要漂亮几分,可以裱起来挂墙上。
我,是谁都能喜欢的顾舒影仰着下巴,漂亮的眼眸里有光,她的气场一点也没输,转过头来,穿过层层人群看着站在教室后的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也配
众人纷纷鼓掌,赞叹女王够拽,只有这样勇气的女人才配得上程隽烨,真的好大一出戏,谁人在意我的感受
没有。
那天之后,我在学校的待遇更差了,女的不跟我讲话,仿佛我是瘟神,男的肆意调侃我嘲讽我。
就连我爸为了让我不输面子给我买的名牌鞋子都被嘲讽是假货,一千块钱的鞋子,老爸省吃俭用,裤子都破洞了也舍不得扔,却给我买一千块的鞋子。
我听说了,你们那个学校的孩子啊,肯定什么都用得好,你也不能让别人小瞧了,一双鞋子,老爸买得起的,爸有钱。
父亲说那话,我每每想起都会心头一酸,但是男儿有泪不轻弹,不是吗,我努力一点,将来有钱了,让父亲过好日子。
那双鞋最终的命运不是很好,被人扔在了蹲坑便池里,水冲不走,拿起来时还粘着粪便。
是你的鞋子啊,我说怎么我的屎都冲不走呢,原来是你的鞋子堵住了。男同学嫌弃的眼神,得意的神情,捂着鼻子,啊,拿去洗洗,冲一冲还能穿,别浪费了。
我把鞋子扔在了那同学脸上,自然避免不了一顿恶战。
我被几个男同学压着打,鼻青脸肿的,最后我记大过,他们一个记小过,其他几个写个检讨的事。
10.
促使我辍学的,还有另外一个事。
顾舒影。
自从素描画事件后,她就一直躲着我,体育课不和我同组,见面绕道走,不得不碰面的时候,也会竭尽所有的羞辱我。
诸如说出：因为和你是老乡都让我觉得恶心。这样的话。
我和你都在一个地球上,你怎么不爆炸。
那是我第一次怼她,她瞪着圆圆的漂亮的眼睛,难以置信最佳舔狗也有反击的时候。
那是舔狗最后的倔强,从此以后,我从那个学校消失。
11.
一边是唾弃过我的女神,一边是深爱我处处为我好的父亲。
这两个本不应该放在一起做选择的,怎么偏偏...世事无常啊。
我没让父亲说出更伤和气的话,走过去,揽着他的肩膀把他带出院子,隔离开他们,不让矛盾更深化。
我说,稍后会帮他把院子恢复,至于那朵月桂,就当是给儿媳的礼物。父亲不解,他说,真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娶一个傻子,他生气哪里是因为一朵花和几棵菜,不过是借题发挥,让我骑驴下坡,毁了这桩婚事。
只是,他想不到我冥顽不灵执迷不悟,深深不理解。
一切的起因不过是从好多年前,父亲望子成龙送我去那所重点学校开始的,遇见了便是万劫不复不是
12.
婚礼办得很急,因为岳父母为了女儿的婚事耽误了不少时间,急着去赚钱。
女方那边的婚事都是岳父母在操办,我只要给钱到位,在婚礼当天坐着婚车把她接回家。
说来也奇怪,结婚当天,她竟然意外的乖。
穿着圣洁的婚纱,化着淡雅的妆容,不哭不闹,安安静静,看到有镜头过来,还会比剪刀手。
她是不是以为办过家家,所以特认真我看着她漂亮的脸蛋在想,她知道结婚的意思吗她知道同房意味着什么吗
她甚至在宾客离开,婚房里就剩下我们了还偷吃房间供奉的菜,穿着婚纱蹲在角落里,像老鼠偷吃一般。
听到我脚步声一动不动,仿佛我不动就看不见她。等她吃好,擦了嘴巴,自以为天衣无缝转过头,看着我傻笑,嘴巴都是油,嘴角还粘着肉粒。
我让她把碍事的婚纱脱了,她一双眼珠转啊转,点了点头,然后笑嘻嘻,贼眉鼠眼,脱婚纱让自己在床上和地上滚了一圈也脱不下来。
谁叫我是她拜过堂的合法丈夫,只能帮她把隆重的婚纱脱下,她里面穿有内衬,包裹着她丰满的身材,然而,肉色的衣服以及她贼眉鼠眼的样子,真是让人毫无想法。
我让她去浴室洗澡,她呆呆的笑,我无奈,洗澡你总会吧
13.
她穿着整齐的衣服从浴室里出来,弄的头发造型都保持完好,仅仅是打湿了一些,不过看她的速度,应该只是胡乱洗一通。
我坐在床上,让她过来,把脚抬起来,让她给我脱鞋子,她不想配合,我稍微一吓唬,她就乖乖照做了。
穿了一整天的皮鞋,跑上跑下,难免出汗,她把鞋子脱掉,用食指抵着嘴巴,拧着眉毛。
臭啊
她点头。
把袜子也脱了。
她摇头。
跪下。我大声了些。
接着加上威逼利诱,说电视上是怎么演的,说老婆应该怎么对老公的,不然,就送她回父母那边,让她没老公。
没想到这招这么管用,她委屈地拧了下鼻子就乖乖跪下,抬着无辜的脸蛋看我。
我把穿着臭袜的脚抵在她脑门上,她狰狞着表情却不敢做何反抗,在我重复让她帮我脱袜子时乖乖照做了。
一种快乐,从未有过的快乐蔓延全身。
顾舒影啊顾舒影,没想到吧,有一天你竟然对我俯首称臣,爽快,爽快！
跪着等我出来！我给她下达命令,并附带威胁,要是她不乖乖跪着,或做什么小动作,或者拿电话给谁告状,会让她一辈子都吃不到糖。
一说不能吃糖,她吓得脖子一缩。
等我从洗手间出来,她果然还在原地乖乖跪着,抬着下巴狰狞着表情看我,又委屈又无助又不知道怎么办。
忙碌了一整天,我倒在床上,累得不想睁开眼睛,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悄咪咪地摸上床,等我睁开眼睛,她一双黑眸对着我转,一笑,露出整齐的牙齿。
我把手罩她脸上,她果然是巴掌脸,一张脸被我的手完全覆盖。
去沙发上睡,这里不是你能爬上来的地方。我温言软语。
房间本来是没有沙发的,我为什么花钱买个沙发过来放,不就为了这么用的么。
她没有照做,傻兮兮地说,一起睡,生猴子。
我哄她说在沙发上睡才能生猴子,她居然不傻,还知道要把衣服脱光睡一起才行。
少看点电视,电视里都是骗人的。我继续哄她,她半信半疑,直到我用让她没老公的必杀技,她才乖乖地挪到沙发上,气呼呼地刚躺下,我又让她起来关灯再睡。
她乖乖照做。
我美滋滋闭上眼睛,这傻子真好糊弄！
14.
一场婚礼几乎花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我不得不在婚假结束前赶回去上班,但是,怎么安顿我的新婚妻子成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让她待在老家,有我父亲照顾是个不错的办法,父亲怕我带在身边影响我工作也答应帮我照顾,但几经思考,我不能娶一个傻子来拖累父亲,还是决定带回工作的地方。
决定娶她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了,我甚至美化了我们的故事,我把我们曾经是同学,她是如何优秀,我是如何喜欢她的故事经过了加工,这样,别人多少对我娶傻子这事的做法看法得到了升华,我把我自己刻画成为了一个高大伟岸的形象。
甚至在新婚第二天,当着亲朋好友的面给她洗头吹头发,在她去偷偷抢小朋友零食吃,偷跑回来恶人先告状,叫我爸爸的时候,我也乖乖地摸她头,答应给她买很多糖,让她不要去抢别人的,这是坏孩子才做的事。
她眼睛一转,强调,我不是孩子,我是你老婆。
逗得别人哈哈大笑,还有人顺便开始打听洞房花烛战况如何。
她开始散播她在沙发上睡觉,摔下来好多回这样的事,但大家都当她是傻子言论,我对她的好,明眼人都看着呢,怎么可能相信我让她睡沙发。
15.
将一个如同三岁小孩的妻子带在身边工作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婚后第三天,我便带着她回到了工作的地方,酒店配备有一房一厅的单人宿舍,有花园有活动场地,这样,我就可以将她关在酒店这个一亩三分地里自由活动。
大家在见到我新婚妻子的时候,终于破解了我不近女色的谜题,不是性取向有问题,而是因为我是一个情种,多年情根深种,在得知女神变成傻子后甘愿推掉即将飞黄腾达的事业娶了她。
有一个傻子在酒店里自由活动,发生的事情就是,她会展示她非凡的破坏能力。
保洁跟我投诉她乱将刚拖干净的地板倒上水,又拖干净,又倒,还抢拖把走,看在她是个傻子的份上,保洁没跟她计较,无奈地拿来新的拖把,她却用旧的拖把把拖过的地板再拖一次。
保洁知道她是在帮忙,可却是好心办坏事,耐心跟她说不需要她帮忙,她却死活听不懂人话,一天下来,被她缠上的保洁累得跟条狗似地。
在第二天她又继续缠着保洁时,一通电话打到我这里,我赶到时,保洁在花园里追了她几圈,在我抓到她时,她手里拿着保洁的拖把,吐着舌头对气喘吁吁的保洁：咧咧咧,帮里还生气,坏蛋,丑女人,老女人。
保洁看到我,叉着腰解释：我一般不生气,除非真的忍不住。
隔些天,她又缠上了园丁,当园丁在修剪一颗漂亮的迎客松时,她探出了脑袋,园丁一开始开觉得她天真无邪,笑容灿烂,是个热心肠的,直到再看到她身后拿了一束兰花,没一会,便一朵一朵插在迎客松上,这样是不是漂亮多了不用谢。
接着,园丁发现不远处的野菊花一朵一朵有距离地摆在石子路面上,那片绿油油的草地上多了几棵向日葵花,一转头,只听咔嚓一声,他的迎客松少了一个枝丫。
在贵宾抵达酒店前,经理把前前后后需要注意的细节检查了一遍,却在贵宾抵达时,请了插花师弄出来的花篮,换成了没有几片叶子的枝丫,这一看就知道出自谁手。
在她闹出更大的灾难,我工作不保前我把她锁在宿舍里。
16.
那天酒店后厨里来了两位不速之客,一位是我之前拒绝过的酒店老板女儿的富婆姐妹,另外一位是跟着她工作人员。
富婆对于我娶一个位傻子却不看她一眼这件事耿耿于怀,非要见我的妻子一面,各种难听的语言攻击我,我对于这样的攻击早就麻木,倒是身旁的工作人员帮我解围。
富婆出气完后,工作人员却没急着走,她问我还记不记得她。
她是我念高中时候,唯一没有冷言冷语对我的同学之一。她不说起来,我真没认出来她,她如今已经是名校毕业的一名律师,正在帮富婆处理一个官司。
也是听说大酒店的主厨娶了一个傻子这样的事过来看看,没想到,如此巧合。
关于当年妻子出事一事,在她的这里,听到了完整的版本。
当年,准备高考前夕,十八岁的顾舒影和她的富二代男友开车出去放松,敞篷车在弯弯绕绕的道路上行驶,两人都喝了些酒,在光线不是很足的傍晚,顾舒影解开安全带,站在副驾驶位上吹风,所有作死的条件几乎具备。
酒驾,弯道超车和迎面而来的小车相撞,顾疏影当场飞出去好远。
玩世不恭的富二代毫发无损,因为害怕酒驾以及无证驾驶被查,丢下受伤严重的女友直接开车走了。
而她,因为耽误了治疗,幸得保存一命,却从此变成了一个傻子。
事件的后续是,富二代男友毫发无损出国留学。
多么令人唏嘘！
17.
同学在我的宿舍里见到了被我锁起来的顾舒影,曾经的顾舒影是多么的骄傲和风光,聪明又那么不可一世,门打开的一刻,她扒在地板上看着电视剧,抬起头来,嘴角还带着瓜子皮。
看见同学从我身后出现,她斜视她,瞪着眼睛吐出瓜子皮,哼了一声,小三,羞羞,丑丑,臭不要脸。
屋内的情况很好地展示了我们的相处情况,一张一米五的双人床,一张放着被子的沙发。
不少人好奇我们夫妻的房事,同事也不止一次跟我八卦跟傻子是不是别有情趣
但在看到那双多出来的沙发床后,都不免嘲笑我,娶个傻子不睡干什么,偶尔看见我妻子的糟糕情况又深表同情,确实下不去手。
同学好奇,她以前这么对我我为什么还愿意娶她。
在这一刻,在这个知道我所有内情的同学面前,我说不出我不介意这样违心的话。
我看着对同学眼神防备的傻妻,心里没有爱,也没有恨：只是想看她笑话。
同学深有感触地说了一段话,她谢谢我,愿意娶她,照顾她,不管出自真心,还是单纯想看笑话,这个世界这般残酷,如果是一个男孩子傻了,父母一定会养他一辈子,但是,女的不同,就是个傻子,父母也会把她嫁出去,只要她有传宗接代的能力。做一个傻女人是没有人权的。想象一下另外一种可能,她嫁给了忠厚老实灰头土脸的男人,白天男人对她很好,晚上关了门,扒光她的衣服,把她压在身下,要一个几岁的小孩面对这些她什么都不懂,永远没有申诉的可能,等她生了孩子,便没有了价值。
临走,同学看着我以及因她离开幸灾乐祸的妻子说：那场车祸是她的不幸,遇见你,是她的有幸。
18.
恭维的话听听就算了,幸不幸她也不懂,譬如,嫁给我后,她从来没睡过床,就是白天我出去上班,也会警告她不准碰我的床,她也知道床是她不能碰的禁区。
自从她来后,几乎没有同事出现在我的宿舍过,要有也是比较要好的一两个在门口说上两句话,今天是我第一次带人进房间。
也许是同学的到来让她有了危机感,当晚,她从沙发爬上我的床,等我模模糊糊醒过来之际,她已经褪去了全部的衣服,一双手在我身上游走,我抓住她准备要摸到我下体的手。
她用她柔软的身体贴上我的背部,作为一个男人,我并不是毫无感觉的,也不是毫无欲望的,我愤怒的将她甩开,站起身。
我记忆再次重新回到久远的以前,我坐在教室的后排,一双眼睛永远盯着某个地方,我看着那个女生的背影发呆,青春躁动期的我无数次幻想她乌黑柔亮的发丝散落在我的每一寸肌肤上,无数次在与她耳鬓厮磨中回过神来,无数次在梦里和她缠绵中醒来发现自己一身湿。
后来,变成了我永远看不见摸不着的执念。
过去的岁月中,顾舒影已经在我的心里神化,我需要的不再是巨像化的她,也不需要一个傻了吧唧的她,更不要一个——
顾舒影,你跟程俊烨睡过多少回了你是不是以为我不知道,我没有听说,你的那些事情都传透了,在天台上,在男厕所,在校园的无人角落。
我跟你讲,你不要碰我,我嫌脏。
黑暗之中,她过了好一会才出声,你胡说,我洗澡了,不脏,你才脏,臭男人,有老婆了还在外面找妓女。
我恢复冷静,现在的她哪里还是顾舒影,是一傻子罢了,我何须跟她计较。
我叫她把衣服穿上,一个去洗手间里待了好久。
19.
我十八岁入职了这家酒店,从打杂开始,做到现在主厨的位置,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会离开这里。
离开的决定是因为她的一次走失开始的。
我把她锁在房间里并不是长久之计,只有二十平米的活动空间,平板电脑、手机、糖果的哄骗对她不再具有效果,威胁恐吓也不再具有威力,她开始吵得周围邻居都不得安宁。
我给了点钱让一带孩子的同事家属帮我照看一二,不再每天给房间上锁,她却在某天,跟同事的小孩吵了一架,动起手来没轻重打伤了小朋友后,趁着门卫不注意跑出了酒店。
她这一跑出去,就像石沉大海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找到她已经是半个月后了,是警察在一天桥底下发现她的。
我把她领回来,她蓬头垢面满身污泥,头发上长满了虱子。
我给你洗澡吧。
她懵懂地乖乖地点了点头。
我给她褪去衣服,我曾经梦想过无数次的身体,就这样出现在我面前,可,身上不是污泥,就是伤痕。
我可以给她洗去污泥,可以抓光头上的虱子,可是洗不好她的伤痕。
曾经跟着岳父母的她也偶尔失踪,超过一公里范围的半径距离就认不得回家的路,但通常都是半天就找了回来。
岳父母知道她消失三天的时候已经做好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最坏打算。
所以,对比于这些,她能活着回来已经很好了,不是吗
20.
父亲拿出了他几乎所有的积蓄给我,我拒绝了,通过银行的贷款,把一家小小的饭馆开了起来。
一个人要开饭馆并不是容易的事,两个人就更不容易了。
只听得砰砰声作响,不知道好心帮忙的她又打破了多少个碗碟,熟客深表同情地看正在做菜的我。
值得庆幸的是,她现在只会在后厨折腾,不会到前面来赶走顾客,也幸得我有一手好厨艺,有不少回头客,才不至于让饭馆倒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