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清晨。
天还没亮透,教室里的灯就已经亮了。
教室迎接我们的不是往日刺眼的的节能灯灯,而是那种发绿的冷光,照在人脸上,像蒙了层青苔。
我数了数,连我在内,正好一百个人。每个人面前的课桌上,都放着一本黑色封皮的小册子,封面上没有字,只有一道歪歪扭扭的折痕,像道没愈合的疤。
坐在我前排的女生突然倒吸一口冷气。她翻开了摆放在她面前的册子,第一页的字迹像是用指甲刻上去的：
【记住,在这里,遵守规则是活,违反规则是死。】
窗外传来扫地的声音,沙沙,沙沙。但我们都知道,这所学校的清洁工,上周就已经不见了。
02
犹豫片刻,我选择打开我面前的黑色册子。
册子的正中央直晃晃的写着: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请尽情享受规则下的自由吧。
【规则一：按时到校、上课,不迟到、不早退、不旷课。迟到或早退需向老师说明原因,旷课达到一定次数会受到惩罚。】
【规则二：上课期间保持安静,不随意说话、打闹,不做与课堂无关的事（如玩手机、看课外书、交头接耳、睡觉、喝水、上厕所等)不许破坏课堂秩序,影响本节任课老师讲课(询问与课堂内容有关的问题除外)】
【规则三：参加升旗仪式、集会、课间操等集体活动时,需准时到场、遵守秩序,不无故缺席。】
【规则四：着装整洁得体,符合学生身份,不穿奇装异服,不佩戴夸张饰品。】
【规则五：发型规范,不染发、不烫发,男生不留长发,女生不化妆、不涂指甲油等。】
【规则六：爱护校园环境,不随地吐痰、乱扔垃圾,保持教室、宿舍等集体环境卫生整洁,不损坏公物,损坏需赔偿。】
【规则七：文明用语,尊敬师长,同学间互助友爱,不欺凌、辱骂他人,不打架斗殴。】
【规则八：考场纪律要求,考场内须保持安静,不得吸烟、喧哗,不得交头接耳、抄袭或有意让他人抄袭等。不得将试卷、答题卡或草稿纸带出考场。考试终了信号发出后,考生须立即停笔,按照答题卡在上,其下依次为试卷、草稿纸的顺序整理好,放在桌上,坐待监考员验收后有序退出考场。】
【规则九:这个学校不全都是坏人】
【规则十：除以上规则外,学生还需遵守其他隐藏学生守则,违者必究……】
本子的最后写着,高考倒计时:100天。
03
读完这十条规则,我陷入了沉思。
享受规则下的自由
规则之外的规则又是什么
面对未知的危险,我选择既来之,则安之,烂命一条就是干,脑袋掉下来,不过是碗大个疤,十八年后俺又是条好汉。
还没等我理清思绪,便传来一阵铃声。
滴
滴
滴……
早读时间到:
听到熟悉的铃声,我下意识的拿起了桌子上的语文课本,背起了《赤壁赋》:
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
羡长江之无穷。挟飞仙以遨游,抱明
月而长终。
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
下一秒,检查早读的同学从后门鱼贯而入,围着教室的过道一直转着圈进行检查。
哎,低头的那个女生,对,说的就是你,抬起头来,手伸直,大声背,再这样,记你违纪。
早读时间不许唱歌,警告一次检查的同学对后排一个男生说到。
被点到名的女生没有犯蠢,立马按照他的指示进行改正。
但那个男生却跟他们唱起了反调。
你们检查的的管的真宽,管天管地,你还要管我拉屎放屁吗老子就唱,你能拿我怎么着,一个个的somebody缩写,拿着鸡毛当令箭,有本事放学别走,小树林见……
还没等这个男生的话还没说完,一条藤蔓便从地面破土而出,直直的插向了他的喉咙,霎时间,血花迸溅,周遭的一切归于寂静。
游戏播报的声音响起
【一号玩家死亡,死亡原因(早读时间唱歌,顶撞纪检员,违反学校规定),剩余选手99人,游戏继续。】
他死了。
但游戏还要继续。
我看向宕机的队友们,暂且称为队友吧,快点,把手伸直举高,大声朗读课文急速地说道。
我的话点醒了大家,他们纷纷拿起书来模仿着我的动作。
为首的检查员听到我的声音后,朝我走了过来,不错,大家要向这位同学学习,记住,对于你们来说学习才是第一要务,不要做任何与学习无关的事
十分钟后,检查的同学们走了,走向了下一间教室。
我心想,这一关应该是过了,但代价是折损了一位队友,这样下去对我们来说可不太妙啊。
04
滴滴滴……
早读时间结束,请同学们有序排队前往餐厅就餐。
我走到队伍的末尾,跟着前面的同学慢慢的走入餐厅。
在去餐厅的路上,我开始一点点的观察起了这所学校。
路边的指示牌按教学楼、餐厅、体育场、洗浴室、超市、宿舍的顺序依次排列展开,这会是线索吗
在我思考的时候,队伍顺利到达餐厅。
先不想那么多了,吃饭要紧,我赶紧从我的裤兜里掏出了饭卡,排队打饭,快速吃完后,我按照原路返回了教室。
等了一会,同学们陆陆续续的回来了。
正当我以为无事发生的时候,下一秒,游戏播报声再次传来。
【二号玩家死亡,死亡原因(餐厅就餐时插队,与同学发生口角),违反第七条规则,同学间互助友爱,不欺凌、辱骂他人,不打架斗殴。剩余选手98人,游戏继续。】
【三号玩家死亡,死亡原因(质疑餐厅工作人员打饭手抖)违反第七条规则文明用语,尊敬师长。目前剩余选手97人,游戏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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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号玩家死亡,触发隐藏规则
死亡原因(放置餐具时,随手把勺子扔进桶里,发出声响,影响他人就餐),目前剩余选手96人,游戏继续。】
【五号玩家死亡,触发隐藏规则,死亡原因(餐厅就餐时间超过35分钟,影响学习。)目前剩余选手95人,游戏继续。】
【六号玩家死亡……】
【七号玩家死亡……】
【八号玩家死亡……】
【九号玩家死亡……,目前剩余选手91人,游戏继续。】
握,What
happened这是什么情况,吃个饭,死了八个人,这业务能力,撒旦都自愧不如啊,不行,得赶紧想办法搞快表,再这样下去不行啊我表面冷静,心里着急的想着。
05
滴滴滴……
【同学们,上课时间到了,请迅速回到教室准备上课……】
预备铃响了两遍,同学们迅速安静下来,开始等待着下一场的杀戮。
哒～哒～哒～
一阵高跟鞋踩踏地板的声音从走廊尽头慢慢传来,直到来到我们的教室。
同学们,拿出我们上节课还没讲完的二模题,我们接着把后边的压轴题讲完
此题为2025年山东省高考数学第十九题(网络搜集)
第一问
第二问
第三问
同学们都听明白了吗看着底下同学们清澈的眼神,老师开口询问道。
敏锐的直觉告诉我们,这个问题有坑,我们选择yes
or
no中的or,选择集体沉默。
好,没有人回答,是不会吗那我们再讲一次好吧,大家集中注意,认真听哈。数学老师无奈的说道。
讲完之后,数学老师开始让我们自己整理试卷上的错题。
不过,临下课前,数学老师语重心长的对我们说道。
你这一个个的天天的就光学其他科,不学数学,但凡你在数学上多用点心,多花点时间,也不至于,考那么点分,数学可是一百五十分,都仔细想想,继续努力吧,先下课休息休息,别光在教室里待着。
连续安稳度过了两节课,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颇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预兆。
06
滴滴滴……
同学们,下课时间到了,请迅速到操场集合,准备做操
听到指令,我们快速跑到操场上集合,生怕晚一秒就game
over。
课间操的鼓点从操场角落的铁皮喇叭里渗出来时,带着铁锈的味道。
第一声咚闷在空气里,像被棉花裹住的拳头,过了半秒才慢悠悠地散开,震得围墙上的爬山虎叶子簌簌发抖。
我站在队伍的角落里,裤脚被风掀起一角,露出的脚踝沾着点操场的细沙。
鼓点的间隔拉得忽长忽短,像敲鼓的人打了个盹,又猛地惊醒。
领操员的白色运动鞋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踢腿时鞋尖擦过地面,带起细小的灰尘。
但她的影子总慢半拍,腿抬起来了,地上的影子还僵在原地,脚踝处拖出一道模糊的灰线,像水渍在慢慢晕开。
风里混着塑胶跑道的味道,还有种潮乎乎的霉味,像是从操场尽头的排水沟里飘出来的。
鼓点又慢了半拍。
咚——
鼓点突然沉了下去,像敲在了湿泥地里,余音里裹着点黏糊糊的响动,说不清是风声还是别的。
队伍里有人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动作顿了顿,再做时都放轻了幅度,胳膊抬得小心翼翼,像怕碰碎了什么。
领操员的动作还在继续,白色运动鞋踩在地上,发出吱呀的轻响,和鼓点总差着口气。
我死死的盯着她的影子,那影子的手腕处不知何时多了道深色的线,像被什么勒着,随着挥臂的动作轻轻颤动。
风停了,鼓点的间隙里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还有种极轻的、像丝线绷紧的嗡声,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
我的的后颈突然泛起一层细汗,感觉有什么东西正顺着鼓点的节奏,慢慢爬上脚踝——不是沙,不是风,是种凉丝丝的、带着重量的触碰,像有人用指尖轻轻搭着我的骨头。
鼓点还在敲,咚……咚……,越来越沉,像要把整个操场都敲进地里去。
下一秒,游戏语音播报声再次传来:
【十一号玩家死亡,死亡原因(跑操时间,未佩戴胸牌,默认校外人员,立刻绞杀)目前剩余人数八十九人,游戏继续。】
【十二号玩家死亡,死亡原因(校服拉链未拉,校服穿戴不规范,违反规则四)目前剩余人数八十八人,游戏继续。】
【十三号玩家死亡,死亡原因()目前剩余人数八十七人,游戏继续。】
【二十号玩家死亡……目前剩余人数八十人,游戏继续。】
………
沉默,良久的沉默,这种沉默一直持续到上自习课。
07
自习课的阳光斜斜切过窗沿,在第三排的课桌上投下菱形的光斑。
我的的练习册摊在光斑里,纸页被晒得微微发烫,油墨味混着窗外飘来的槐花香,闷得人有些发困。
教室后门虚掩着,露出条黑黢黢的缝隙。
希沃白板的右下角不知何时出现了一行小字：自习时,若后门缝隙透出的阴影超过三指宽,须将左手放在桌角,掌心向上。
字迹歪歪扭扭,像刚学写字的小孩写的,末笔拖得很长,在门框上晕开个淡淡的白痕。
我瞥了眼后门,那道缝里的阴影正慢慢变宽,边缘毛茸茸的,不像日光投下的。
我在恐惧下悄悄把左手挪到桌角,掌心贴着冰凉的木纹,指缝里沁出的汗很快洇湿了一小块桌面。
前排的男生还在转笔,笔杆敲在桌面的声音很轻,却像小锤子似的敲在人神经上。
阴影爬到四指宽时,走廊里传来脚步声。不是检察员的皮鞋声,是软底鞋蹭着地面的沙沙声,很慢,一步一顿,像拖着什么沉重的东西。
我的的睫毛颤了颤,看见那道阴影里浮出个模糊的轮廓,很高,肩线歪歪的,像被什么东西压着。
前排男生的笔突然掉了,啪地砸在光斑里,惊得他猛地抬头。
我看见那个男生的喉结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却只发出点干涩的气音。
这时,后门的阴影突然缩了回去,快得像被什么东西吸走了,门缝里只剩下深不见底的黑。
脚步声还在响,慢慢挪到窗边,停了。
我盯着自己的左手,掌心的汗已经凉透,桌角的木纹在阳光下显出细密的裂纹,像无数细小的眼睛。
窗外的槐树叶突然静止了,连风都好像屏住了呼吸,只有那脚步声停在窗外,不挪了。
前排男生慢慢低下头,头发垂下来遮住脸,肩膀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他放在桌下的右手攥得很紧,指关节泛白,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像条细细的蛇。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半分钟,也许是更久,窗外的脚步声又响起来,沙沙地往走廊尽头挪,越来越远。
我这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憋着气,胸口闷得发疼,左手掌已经麻了,像压着块冰。
他慢慢收回手,指尖触到练习册上的光斑,烫得像要烧起来。
抬头时,看见后门的缝隙里,那道阴影又开始慢慢变宽,这次边缘更模糊了,像掺了水的墨。
我以为这次危机解除了,但下一秒传来的播报声再次打破了我的幻想。
【二十一号玩家死亡,死亡原因(自习课交头接耳,影响其他同学学习)目前剩余人数七十九人,游戏继续】
【二十二号玩家,死亡原因(自习课睡觉)目前剩余人数七十八人,游戏继续。】
【二十三号玩家死亡,死亡原因(自习课玩手指头)目前剩人数七十七人,游戏继续】
【二十四号玩家,死亡原因(自习课上泡泡面)目前剩余人数七十六人,游戏继续。】
【三十号玩家死亡……目前剩余人数七十人,游戏继续。】
下午的课程平稳度过,时间慢慢来到晚上。
08
宿舍的熄灯铃刚落,最后一盏灯的光晕就在天花板上慢慢沉下去,像块融化的黄油。
生锈的铁风扇在闷热的吱呀吱呀的转着。
我躺在下铺,鼻尖抵着被子,闻到一股晒过的棉絮味,混着墙缝里渗出来的潮意,闷闷的,像要把人裹住。
床板突然轻轻颤了一下,不是上铺翻身的动静,是从床架深处传出来的,像有什么东西在木头缝里钻。
走廊里的声控灯啪地亮了,惨白的光透过门缝切进来,在地板上投出条锋利的亮带。
紧接着是皮鞋跟敲地的声音,笃、笃、笃,节奏均匀得像钟摆,从走廊尽头慢慢挪过来,每一声都砸在寂静的空气里,震得人太阳穴发紧。
来的人是谁
我的呼吸猛地顿住,后背瞬间沁出冷汗。那脚步声停在斜对门宿舍门口,接着是金属摩擦的轻响,应该是有人在掏钥匙。
斜对门传来慌乱的窸窣声,像有人在往被子里钻,却被一声严厉的低喝钉住：出来。
声音不高,却带着种冰碴似的冷,顺着门缝渗进来,贴在皮肤上发麻。
我蜷在被子里,听见斜对门的门被推开,吱呀声在寂静里被拉得很长。
有个男生的声音在发抖,似乎在辩解什么,却被更重的皮鞋声打断,笃笃地踩进宿舍,然后是拖拽的动静,布料摩擦地面,混着压抑的挣扎声。
赵凯在上铺翻了个身,床板发出细微的呻吟。
我盯着门缝那道亮带,看见个拉长的影子从对面门口晃过,很高,肩线笔挺,是那个人的轮廓,后面拖着个矮些的影子,像被提在手里的布袋,脚尖擦着地面,在亮带里留下断断续续的灰痕。
脚步声往走廊另一头挪了,拖拽声也跟着远去,渐渐被楼梯口的铁门撞击声吞没。
声控灯灭下去的瞬间,我听见听见自己的心跳撞在床板上,和床架深处那若有若无的震颤慢慢合上了拍。
墙缝里的潮意更重了,混着点消毒水的味道,像从走廊飘进来的。
一夜未眠,我的精神状态差极了。
早读时,喇叭里再次传来了死亡播报:
【三十一号玩家死亡,死亡原因(十一点半之前去厕所,触发隐藏规则)目前剩余人六十九人数,游戏继续。】
【三十二号玩家死亡,死亡原因(睡觉时间不认真睡,晃动脚指头)目前剩余人数六十八人,游戏继续。】
【三十三号玩家死亡,死亡原因(鞋子摆放不整齐,影响美观)目前剩余人数六十七人,游戏继续。】
【三十四号玩家死亡,死亡原因(垃圾桶里有垃圾,散发异味,影响环境)目前剩余人数六十六人,游戏继续。】
【三十五号玩家死亡,死亡原因(休息时间)目前剩余人数,游戏继续。】
【四十号玩家死亡,死亡原因……目前剩余人数六十人,游戏继续。】
……
09
我想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开始整理目前得到的信息。
1、这个学校做任何事都有时间限制。
2、学校的任课老师是好的。
3、每个场景中都有隐藏规则限制。
4、学习是第一要务,学习至上,所以可以把学习当做借口。
5、要遵守规则,不要反抗。
6、可以享受规则下的自由。
7、高考倒计时大概率是意味着游戏结束时间。
……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在高考的那天,游戏只剩下我一人。
各位考生请注意,本场考试结束时间已到,请立即停止答题。
请考生放下笔,将答题卡、试卷、草稿纸按顺序整理好,放在桌面上,切勿随意翻动或带走。待监考员收取完毕并发出指令后,再有序离开考场。
离开考场时,请保持安静,不要逗留、喧哗,不得将任何考试用品带出考场。
感谢各位考生的配合,祝各位考生前程似锦。
播报声音传来的那一刻,我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我想这场游戏该结束了。
10
他坐在大学宿舍的书桌前,手里捏着张泛黄的准考证,边角被磨得发毛。
窗外的蝉鸣和当年考场外的没什么两样,可他盯着桌角那道浅浅的刻痕时,指尖还是会突然发冷—亦如当年。
他们说高考是解脱,可他总觉得自己还没走出那间晚自习教室。
窗帘永远拉得密不透风,值日生的皮鞋声在记忆里反复回响,嗒、嗒、嗒,敲在水磨石地上,也敲在后来无数个失眠的夜里。
宿舍床板的震颤、走廊里若有若无的呼吸声、鼓点里藏着的细碎刮擦声……这些东西像受潮的墨,在青春的纸页上晕开,把所有明亮的色块都染成了灰。
青春本该是被日光晒暖的白衬衫,是篮球场边的汽水味,是试卷背面偷偷画的笑脸。
可他的青春里,规则像张密不透风的网,网住了所有本该肆意生长的棱角。
那些被压抑的呼吸、被迫绷紧的神经、不敢抬头的瞬间,慢慢变成了骨头里的刺——平时摸不着,可每逢阴雨天,或者听见相似的蝉鸣,就会隐隐作痛。
桌上的日历翻过了新的一页,距离高考结束已经过去三百天。
我知道自己早就离开了那所学校,可有些东西永远留在了那里——留在了窗帘缝隙的阴影里,留在了宿舍门后那道荧光笔标红的规则里,留在了每个被鼓点惊醒的午夜。
青春像场漫长的自习课,他熬到了下课铃响,却发现自己始终没能走出那个座位。
我是千千万万个我,愿我们此后平安顺遂,一世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