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梨甚至没有点开那个头像的勇气。
只要再坚持一年,这段契约婚姻结束,她的生活就能重归平静。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彻底忽略这条突如其来的好友申请。
正心神不宁间,她忽然察觉到身侧投来的目光,像被烫到一般,她迅速按熄了手机屏幕。
“我去趟洗手间。”傅斯祁声线清冽,拄着拐杖起身。
“好。”阮清梨因傅斯雨的好友申请搅得心绪纷乱,只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即便行动不便,傅斯祁高大的身形依旧挺拔如松,拄拐行走间,那份沉稳的英气丝毫未减。
这时,甜甜像只撒欢的小鹿,在淘气堡里疯玩了半个多小时,额头细软的绒毛都被汗水浸湿,紧贴在粉扑扑的小脸上。
她兴冲冲地跑到妈妈跟前,扒着齐下巴高的护栏,仰着小脸:“妈妈,我渴了,想喝水。”
阮清梨连忙从她的小书包里拿出米奇保温杯。拧开盖子递过去,甜甜迫不及待地抱住杯子,“咕咚咕咚”猛灌了一大口。
许是喝得太急,水珠顺着她的嘴角溢出来,洇湿了胸前的衣襟。
看着女儿这副憨态可掬的模样,阮清梨忍俊不禁。
方才的烦扰瞬间冲散。
她眉眼舒展,掏出柔软的棉质手帕,先轻轻拭去甜甜衣襟和下巴的水渍,又温柔地擦掉她额头上亮晶晶的汗珠。
“好巧呀。”
阮清梨循声望去。
只见简月拎着几个沉甸甸的购物袋,收获颇丰的样子。她笑起来,脸颊上漾开浅浅的梨涡。
两人简单互通了姓名。
“清梨,你女儿都这么大啦?”简月好奇地打量着甜甜,目光掠过甜甜右耳佩戴的助听器时,眼神微微一暗,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
这么小的孩子就有听力障碍,真可惜。
那细微的神色变化,阮清梨尽收眼底,早已习以为常。
正是为了避免旁人异样的目光,她才下定决心要给甜甜植入人工耳蜗。
“嗯,六岁了。”她平静地回答。
简月热心地说:“我姨父在第一人民医院工作,是位很权威的听力专家。需要我帮你引荐一下吗?不过他的手术排期很满,都约到明年了。”
阮清梨心中一动。
她常带甜甜去挂的就是一院汪教授的号,那位专家号确实一号难求。
她也正在排队等待甜甜的人工耳蜗手术,护士同样告知排期要到明年。
甜甜九月就要上小学了,她多么希望女儿能像普通孩子一样走进校园。
况且,她们并非南城本地户口,甜甜能否顺利在南城入学还是未知数。
虽然香奈公司能提供少量职工子女入学名额,但竞争激烈,希望渺茫。
若回县城读书,那里的医疗条件远不如南城。
她原计划是让甜甜做完手术再回去。
此刻,简月的话仿佛在黑暗中透出一线光亮。
阮清梨试探着问:“简月,你姨父是汪清教授吗?”
“对,就是他!”简月重重点头,“看,我没说错吧,他真的很厉害!”
希望瞬间点燃。
下个月她就能攒够手术费了,若能提前手术。
阮清梨看了看甜甜,用力抿了抿唇,带着几分恳切和赧然:“简月,我想尽快给甜甜安排手术,能麻烦你跟你姨父提一下,提前我们的手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