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她那副急着落荒而逃的样子,莫名就想逗逗她。
阮清梨心下一沉,脸色微白。
责任明明在那个逆行的老伯身上,她是为了避让才撞上傅斯雨的豪车,可老伯早没了踪影。
她只得把车倒回傅斯雨旁边,声音发虚:
“维修…大概要多少钱?”
傅斯雨手插裤袋,目光扫过车身上那处刺眼的刮痕,饶有兴味地盯着她:“不清楚,估计得十万起吧。”
“十万起”三个字砸得她头晕目眩,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积蓄不能动,那是给甜甜做手术的钱。
她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傅斯雨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大哥出手阔绰,大嫂每月零花不少吧?十万块,还不是小意思?”
问题她根本不是傅斯祁的真老婆。
一辆巴士缓缓驶过,车身醒目的保险公司广告闯入眼帘。
阮清梨心头一亮,差点被他带进沟里。
“你这能报保险,我们报警,走保险程序。”
等交警来处理,至少半小时,上班铁定要迟到。
阮清梨赶紧拨给地中海:“范主管,早上出了点交通事故,想请一小时假。”
电话那头似乎不太顺利,阮清梨的脸色越来越沉,嘴角微微下压。
傅斯雨挑了挑眉,看来她上司不太好说话。
“大嫂,介意我抽根烟吗?”
“随便。”
他大学时明明没有抽烟的习惯。
果然,人都是会变的。
傅斯雨慵懒地倚着车身,从烟盒里磕出一支烟。瞥见阮清梨的目光落在烟盒上,他递过去:“来一支?”
阮清梨愕然,连忙摆手:“我不会。”
也是。
像大嫂这样的乖乖女,大概沾都没沾过。
他将烟塞回烟盒,自顾自点燃。
指间烟雾缭绕,他深深吸了一口,对着远处吐出灰白的烟圈,侧影透出几分落寞。
阮清梨移开视线。
等待交警的每一秒都是煎熬。
偏傅斯雨还要没话找话聊。
猩红的烟头在他修长干净的手指间明明灭灭,“大嫂,在哪高就?”
他问。
“一家小公司,没什么名气。”
香奈集团是知名外企,阮清梨却不想在他面前透露分毫。
傅斯雨淡淡“哦”了一声,桃花眼弯起,笑意浮在眼底:“做什么工作?”
“打杂的。”阮清梨随口搪塞。
傅斯雨眼底掠过一丝促狭,猛地吸了一口烟,故意将烟雾直直喷在她脸上。
阮清梨猝不及防,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咳得脸颊通红,眼尾都泛了红,气恼地瞪着他。
起风了。
冷风刀子似的灌进阮清梨的领口,她瑟缩着脖子,双臂紧紧环抱住自己,原地跺了跺脚,试图汲取一点暖意。
一件带着体温的西装突然罩上她的肩头,暖意瞬间流淌全身。她下意识抓住衣领,想要推拒。
傅斯雨看穿她的意图,抢先一步开口,声音带着点玩味:“怎么,宁肯冻死,也不肯穿我的衣服?”
“放心,大嫂,我不喜欢乖乖女,我喜欢野的。”
原来腻了,是因为觉得她太乖。
心思被戳破,阮清梨脸上有些挂不住,抓着衣领的手僵在半空,讪讪地收了回去。
傅斯雨的手机“嗡嗡”震了两下。他低头查看微信。
两人站得近,阮清梨眼角的余光瞥见屏幕上跳出的名字。
宋斐然。
她立刻别开眼。
偷看别人隐私,不是她的习惯。
阮清梨的目光似有若无地掠过傅斯雨的脖颈。
那上面,一道暗红的印记清晰可见。
看来,傅斯雨和宋斐然还真是浓情蜜意。
昨晚共进晚餐,想必还度过了一个缠绵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