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远侯冷肃的面色温和了些。
“拂衣,此话何意?”
宋拂衣道:“母亲擦拭屏风时,儿媳怕挡着母亲与她站开了些,刘嬷嬷站在儿媳身后,不知道她怎么回事,忽地朝儿媳撞了上来,儿媳受惊,下意识往旁边避开,刘嬷嬷便撞到了母亲身上与她一起跌向屏风。”
她面露懊悔和自责:
“要是那时儿媳没有让开,用身体抵住刘嬷嬷,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那么结果就是你撞坏母亲的屏风而受伤。”
宋拂衣的话落下,沈烬舟的嗓音传来。
众人朝门口看去,凌昭推着沈烬舟也来了琳琅苑。
“咳咳咳咳咳”
说完话,沈烬舟掩着唇嘶哑地咳嗽了几声。
他的气色比之前卧床时好了许多,但总归是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拉回来的人,尽管冲喜有用,才成亲第二日,也不可能迅速好得跟正常人一样。
“烬舟,不在床上躺着,你怎么来这儿了?”
沈敖关切道,快步朝儿子走去。
沈烬舟看向倒在地上七零八落的屏风,眼底闪过一抹晦色,看向宋拂衣。
“儿子不来,怕是不仅母亲的遗物被损,连拂衣也会遭人冤枉被泼脏水。”
宋拂衣先发制人,让刘嬷嬷想将责任推到她身上的心思挤兑回去。
房间里只有她,夫人和宋拂衣三人,她和夫人统一口径,那么这场祸事就将由宋拂衣来承担后果。
可宋拂衣把她的话抢了,大少爷又赶来维护,何氏无法开口争辩。
沈敖眉心拢起,双面屏风是他陪舒兰亲手绣制的,上面的每针每线都是他与舒兰的回忆,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小心珍藏,没想到今日因这仆从失误而毁坏了。
沈敖压着怒气看向刘嬷嬷:
“粗心大意,莽撞无用,就算收了你这条贱命也无法赔偿,来人啊,将刘氏杖责五十,发卖出府!”
刘嬷嬷大惊,慌忙跪下。
“侯爷,您还没听奴才解释,事情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的?你想说是少夫人推的你?她才入侯府,有什么理由推你来毁坏我母亲的遗物?”
刘嬷嬷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且不说撞到夫人的人究竟是谁,其他人可都第一时间看见了是她和夫人一起撞倒在屏风上的,这点无论如何都辩解不了。
何氏是主子,她是下人,怎么着她都逃不掉惩罚。
“侯爷”
事情发展成这样,何氏也心惊肉跳,听到要发卖刘嬷嬷,想为她说两句。
“我不想再听谁多说废话,快将刘氏带走!”
两个侍从上前将刘嬷嬷拖走了。
处置了下人,沈烬舟看向何氏:
“母亲的遗物有专人负责,夫人突发奇想自己擦灰,毁坏遗物不说,还险些让拂衣落下污名,她才入府第二日,夫人就差点让她难做。
避免以后再出现这样的事,父亲,儿子请求,往后夫人与宋拂衣的事分开,不必向夫人晨昏定省,也不必受她以婆母的身份约束管教,让她尽心照顾儿子即可,请父亲答应。”
何氏微张了眼睛。
沈烬舟的提议,是想断了她以后想以婆母的身份拿捏和训斥宋拂衣的权利,就为今日这事?
这完全是在下她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