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您不要为难奴婢啊。”
青竹眼看阻拦不住,对着身旁已经呆愣的宫婢,厉呵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拦住他!”
“赵大人请回吧!”
“赵大人你疯了吗?你可知道强闯公主寝宫是死罪一条!”
“滚开!”
赵慕臣现下谁都不信,一心要见到殿内人问个明白。
不管不顾地冒着大不敬罪责,再次推开一窝蜂冲过来阻拦他的宫婢。
本就是从战场尸山血海里,一步一步爬上来的禁军统领,一身气势自是不必说。
很快便把不断阻拦的青竹几人推开。
“哎呦,我的腿…”
青竹踉跄着被推倒在地,疼得脸色煞白,被其他宫婢七手八脚的搀扶起来。
厚重的殿门已经被直接打开,赵慕臣踏进殿内便重重跪了下去。
“微臣有一事不明,特来求见公主。”
青竹和几个宫婢眼见已成定局,只能跟着他后面跪了一地请罪。
“殿下,奴婢们没有阻拦住赵大人强闯殿门,还请殿下恕罪。”
“下去吧。”
清冷的女声从殿内传来,略微失真。
“谢殿下。”
青竹几人如蒙大赦磕了头,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地退了出去。
等到殿内没有旁人后,双眼猩红的赵慕臣,深知有罪,自觉的膝行着往里进。
“殿下…”
未尽的话里充满了求证,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明明今晚碰了殿下的脚,也没有被出言责罚。
令他抱着的希望期待,却被萧景瞬间撕碎,露出坚毅面具底下的苍白无措。
为什么要允许?
又为什么如此纵容他?!
要知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难不成殿下真的要顶着反对,与朝堂上那些老匹夫斡旋?
“谁准你进来的!”
帐幔后摔过来的杯盏直直砸向他的头,赵慕臣躲都没躲,硬生生接了下来。
崩起的眉骨,瞬间一片殷红。
“赵慕臣…闯殿罪责罚你鞭笞四十,你可认?”
清冷的女声顿了顿,像是强压下什么,不容置喙的决断中,带着极为艰难的喘息声。
简短的几个字,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精准无比地刺穿了赵慕臣,一直在强撑的脊梁。
发出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断裂之声。
半跪在地上的身躯,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心头翻涌的不再是嫉恨的火焰,而是冰冷到刺骨的酸涩,就如同殿外的漫天大雪。
瞬间将他从头到脚彻底淹没。
“臣认罚。”
帐幔后此时的冷芙,赤毒发作,毒素在血管里横冲直撞,犹如滚烫的铁水,烧得她四肢百骸快被点着了似的。
嗜血的渴望,与焚身的情欲,交织成足以毁灭人神志的浪潮。
一波强过一波,冲击着仅存的神志。
冷芙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一丝咸腥的铁锈味,才勉强将那几乎要破喉而出的呻吟咽了回去。
用尽全身力气,维持着表面上的风平浪静,来与帘子外还在不断逼近的赵慕臣周旋。
“认就好,自去领罚吧。”
赵慕臣没有得到答复,哪里肯走。
“鞭笞臣认,只是臣…臣有一事不明白,还望殿下解惑。”
还不走!
该死的!问问问!这人话怎么这么多!
冷芙眼前阵阵发黑,脑海中翻腾的只有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