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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集:咖啡里的秘密
写字楼的中央空调在夜里格外吵,像台老旧的鼓风机,把加班的酸腐气吹得满楼道都是。陈默的指甲在机械键盘上敲了三个小时,键帽边缘磨出的白痕比他眼下的黑眼圈还扎眼。第37杯速溶咖啡的粉末簌簌掉进马克杯时,他盯着杯壁那行烫金小字——2023年度最佳程序员(部门内评),突然觉得这玩意儿比代码里藏了三天的bug还硌眼。
这杯子是去年部门年会发的,张涛作为组长,领了个镶金边的保温杯,到他这儿就剩个印着内评的残次品。
陈默,报表改完了张涛的声音像砂纸蹭过铁板,从背后刮过来。陈默不用回头也能想象他那副嘴脸——啤酒肚顶着格子衬衫,手里端着个骨瓷杯,蓝山咖啡的焦香混着他身上的烟味飘过来,把速溶的廉价甜腻碾成了渣。
陈默的指尖在回车键上悬着,屏幕上最后一组数据还在跳动:还有最后一组数据。
磨磨蹭蹭的,张涛嘬了口咖啡,皮鞋尖在陈默椅背上怼了怼,力道不轻不重,刚好够让整排工位都听见,明天早上九点,我要在办公桌上看见它,不然这个月绩效扣一半——你那房贷,还想不想还了
最后三个字像针,扎在陈默后颈上。他刚想应声,指尖突然窜过一阵麻痒,像被USB接口电了一下。他猛地攥紧马克杯,就在这一秒,杯壁上的最佳程序员贴纸像融化的糖,慢慢渗进瓷面;而张涛手里的骨瓷杯上,凭空浮起了一模一样的烫金图案,连字体边缘的毛刺都分毫不差。
更诡异的是,空气里的蓝山香气突然散了,取而代之的是速溶咖啡特有的、带着点焦糊的甜。
操,这什么玩意儿张涛把杯子往桌上一墩,褐色液体溅在键盘上,他扯着嗓子骂,楼下咖啡店掺速溶了打发要饭的呢!老子昨天刚在总监面前夸他们家豆子正宗!
陈默低头看自己的杯子。原本该是深褐色的速溶咖啡,此刻泛着琥珀色的光泽,奶泡细腻得像刚打发的奶油,杯壁上还挂着新鲜咖啡的油光。他鬼使神差地抿了一口,舌尖炸开的醇厚香气裹着点果酸,差点让他把舌头吞下去——这是去年客户招待会上,总监特意开的那罐蓝山,全公司就他这种底层程序员没资格碰。
张涛骂骂咧咧地走了,路过王萌萌的工位时,还踹了一脚她掉在地上的数据线。陈默盯着两个杯子上一模一样的贴纸,后背沁出一层冷汗。他悄悄把自己的杯子塞进抽屉最深处,指尖的麻痒还没褪,像有只蚂蚁在皮肤下游走,从指腹爬到手腕。
凌晨一点,陈默拖着灌了铅的腿走出写字楼。初秋的风卷着落叶扑在脸上,他打了个哆嗦,才想起早上出门时没带外套。地铁闸机口堵着个穿西装的男人,领带歪在一边,正对着卡住的交通卡破口大骂,唾沫星子溅到前面大妈的菜篮子上。后面排着长队的人怨声载道,有人举着手机录像,嘴里念叨上班迟到全赖你。
陈默摸了摸口袋里的交通卡,塑料壳被体温焐得发烫。他又看了看男人手里那张弯折的卡,边角翘得像只受伤的蝴蝶——突然想起了办公室里的咖啡杯。
换。他在心里默念,像在调试一段未知的代码。
指尖的麻痒再次窜起,比上次更烈,像喝了口冰镇可乐的刺激感。下一秒,男人手里的坏卡突然变直了,塑料壳泛着新卡的光泽;而陈默的掌心,多了张弯得像月牙的废卡,边缘还沾着点铁锈。
哎好了男人愣了愣,刷卡进站时还回头看了陈默一眼,路灯照在他脸上,表情从暴怒变成困惑,谢了啊兄弟,刚才没看见你递卡……
陈默没敢应声,捏着废卡钻进地铁。车厢里的荧光灯晃得人眼晕,一个大妈的帆布包占了两个座位,包上绣的牡丹被塞满的蔬菜撑得变了形,菜叶子从拉链缝里探出来。旁边站着个抱小孩的女人,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大妈却假装没看见,闭着眼哼小曲。
陈默盯着自己脚边的空矿泉水瓶,瓶身上的标签被水泡得发皱。他又看了看那个帆布包——麻痒感第三次涌来时,比前两次加起来还强,像有电流顺着血管爬。
大妈突然尖叫一声:我的包呢!
她手里攥着个空矿泉水瓶,瓶身还留着她的指纹;而陈默脚边,多了个沉甸甸的帆布包,提手处磨得发亮。周围的人哄笑起来,有人喊报应,大妈红着脸把包拽回去,拉链没拉好,滚出个圆滚滚的土豆,正好落在陈默脚边。
看什么看没见过老太婆买菜啊她狠狠瞪了陈默一眼,却没发现包底多了个淡蓝色的小图标——和他马克杯上的程序员贴纸一模一样。
陈默缩在角落,心脏狂跳得像要撞碎肋骨。他悄悄把土豆踢回大妈脚边,脑子里乱糟糟的:他好像……能交换东西每天三次
第二天早上,陈默在公司楼下的早餐摊验证了这个猜想。王萌萌举着个流沙包,愁眉苦脸地说:默哥,我想换你的馒头,我妈说甜食吃多了长痘。她的额头上确实冒了颗红肿的痘,像颗小草莓。
陈默咬了口白面馒头,味同嚼蜡:换吧。
他盯着流沙包和自己的馒头,心里默念换。指尖的麻痒轻得像羽毛拂过,王萌萌手里的流沙包突然变成了馒头,而陈默手里的馒头,变成了淌着咸蛋黄的流沙包,塑料袋上闪着个淡蓝色的小图标,几秒钟就消失了。
咦王萌萌举着馒头发呆,我刚才明明拿着……
陈默没说话,咬着流沙包,蛋黄流到手指上,烫得他一缩手——但心里却像开了朵花。三次机会,每天刷新。他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日历,突然觉得那串数字像串密码,藏着能把他从社畜泥潭里捞出来的钩子。
第二集:麻烦的交换
陈默的第一次正式使用,瞄准了张涛的年终奖。
年终评审会当天,会议室的空调坏了,热得像个蒸笼。张涛拿着陈默熬了七个通宵写的项目方案,在总监面前唾沫横飞:这个用户增长模型是我带队攻坚的,尤其是底层逻辑这块,熬了三个通宵才啃下来……他抹了把额头的汗,衬衫后背湿了一大片。
陈默坐在后排,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敲着——他提前用手机拍了张自己写方案时的草稿纸,上面除了公式,还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哭脸,旁边写着张扒皮又催命。此刻他正盯着张涛手里的方案册,封面上印着张涛
著,烫金字体晃得人眼疼。
换。
麻痒感从指尖窜到头皮,像喝了口加冰的薄荷汽水。张涛翻方案的手突然顿住,原本印着他名字的封面,变成了陈默那张皱巴巴的草稿纸,哭脸旁边的字被放大了,在投影仪的光线下看得一清二楚。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总监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冷光:张组长,这是……
我、我拿错了!张涛手忙脚乱地翻公文包,脸涨成了猪肝色,拉链卡住半天拉不开,真正的方案在这儿……
陈默憋着笑,指尖在桌下蜷了蜷。他知道张涛的公文包里只有昨晚的酒吧账单——那是他早上趁张涛去厕所,用自己打印废了的代码纸换的。
张涛拽了半天拉链,终于把账单拽出来,展开一看,顿时傻眼了。总监的脸沉得像要下雨,旁边的人事主管偷偷掏出手机,把账单上的威士忌×3果盘×2拍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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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涛,总监的声音像冰锥,你这三个月的加班费,是不是都花在酒吧了
这次交换让陈默在公司里的地位微妙起来。总监把项目奖金直接打给了他,扣除税还剩五万多。王萌萌凑过来,用计算器挡着脸:默哥,你是不是给张扒皮下咒了他今天开会时脸都绿了,跟我老家腌的酸菜似的。
陈默没敢说,只是点开转账界面,给王萌萌转了一万七——这姑娘帮他背过三次锅,上次张涛把客户的需求文档弄丢,还是她通宵重做的。
王萌萌看着到账信息,眼睛瞪得像铜铃:默哥,你这是……
你弟的手术费还差多少陈默打断她。上次团建,王萌萌喝多了,抱着他哭了半小时,说弟弟先天性心脏病,手术费还差三万。
还差、还差两万……王萌萌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爸妈把牛都卖了……
剩下的我来想办法。陈默关掉手机,心里突然有点沉甸甸的。这五万块来得太容易,像偷来的一样。
但麻烦很快找上门。
那天陈默去楼下买咖啡,刚走到电梯口,就撞见研发部的李哲正把一沓文件塞进碎纸机。李哲是公司出了名的卷王,眼镜片厚得像啤酒瓶底,据说手里攥着个能让部门裁掉一半人的优化方案。陈默想起王萌萌说过,她的合同下个月到期,要是被裁,弟弟的手术费就彻底没指望了。
碎纸机咔嚓咔嚓地嚼着文件,李哲的嘴角挂着冷笑。陈默盯着碎纸机里的文件,又看了看旁边垃圾桶里的外卖单——是昨天的披萨盒,上面还留着至尊海鲜×1的油渍。
换。
碎纸机突然卡住了,李哲骂了句脏话,打开盖子一看,顿时傻了——里面全是皱巴巴的披萨盒,芝士都粘在刀片上。而垃圾桶里,多了几页印着绝密的A4纸,边角还沾着点碎纸机的纸屑。
李哲的脸瞬间白了,蹲在垃圾桶边翻找,手指被锋利的纸边划破都没察觉。陈默没敢多看,转身想走,却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对不起!陈默扶住对方的胳膊,闻到了一股清冽的花香,像是向日葵混着薄荷。
是个穿浅色连衣裙的女孩,怀里抱着一大束向日葵,花瓣上还沾着水珠,应该是刚从花市回来。她的头发别着朵小雏菊,碎发被风吹得贴在脸颊上,指甲缝里嵌着点泥土,抬头时,眼角的小痣像落在雪上的墨点。
没事。女孩笑了笑,弯腰捡刚才被撞掉的花束,向日葵的花盘蹭到她的围裙,留下圈黄色的粉末,你跑这么快,赶着去投胎啊
陈默的脸瞬间烧起来。他看见女孩手里的向日葵花瓣上,贴着个淡蓝色的程序员贴纸——刚才撞那下,他的手碰到了花束,第三次交换机会竟然触发了。
而他的帆布包,此刻沉甸甸的。拉开拉链,里面不是笔记本电脑,而是一沓印着绝密的文件,纸张边缘还留着李哲的指印。
那个……陈默指着女孩的花,舌头有点打结,你的向日葵……
怎么了女孩凑近看了看,突然呀了一声,用指尖戳了戳那个淡蓝色贴纸,这是什么小广告吗现在的花店竞争都这么卷了
陈默没敢解释,抓起帆布包就跑。跑到楼梯间才发现,女孩的向日葵不知什么时候被换成了他的电脑——此刻正被他抱在怀里,屏幕还亮着,停留在写了一半的代码页,注释里赫然写着张涛是个大傻子。
他低头看帆布包:李哲的绝密文件正躺在里面,而他的电脑,现在在那个女孩手里。
更要命的是,他忘了问她叫什么。
第三集:花店的秘密
陈默在公司附近的街道转了三天。
第一天问了七家花店,都说没见过抱向日葵的女孩;第二天在街角看见个类似的身影,追过去才发现是卖煎饼的大妈;第三天傍晚,他差点放弃时,眼角瞥见街角的老槐树下,挂着块歪歪扭扭的木牌——小满花坊。
花店的门是褪色的蓝色,门口摆着几盆快蔫掉的绿萝,叶子黄得像秋天的落叶。一个穿围裙的女孩正蹲在地上,给一盆月季换土,发梢沾着点泥土,侧脸的轮廓在夕阳下毛茸茸的——正是那天被他撞的姑娘。
陈默攥着电脑包站在门口,手心全是汗。他看见女孩的围裙口袋里露出半截笔记本电脑的充电线,白色的,和他的型号一模一样。
那个……他踢了踢脚下的石子,石子滚到女孩脚边,我好像拿错了你的东西。
女孩抬头,手里还捏着把小铲子,铲子上沾着湿润的黑土:是你啊,抢我向日葵的程序员。
不是抢,是……陈默把电脑递过去,屏幕还亮着,这个是你的吗
女孩接过去翻了翻,突然笑出声,肩膀都在抖:这是你的吧里面还有你写的代码,注释里骂张涛是‘地中海’——他是不是真的秃了
陈默的耳朵红得能滴血。女孩把他的电脑拿出来,又从柜台底下拎出个帆布包,拉链上还挂着个向日葵形状的挂坠:你的包,里面有几页废纸,我看写得乱七八糟的,没扔。
是李哲的优化方案。陈默赶紧塞进包里,指尖触到纸张的温度,突然想起王萌萌的弟弟。
谢谢。他低声说。
不客气。女孩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围裙上沾着几片碎花瓣,我叫林小满,这家店是我爸留下的,他去年走了,我还不太会养花。
她说话时,眼睛望着门口那盆蔫掉的薄荷,语气轻轻的,像怕惊扰了什么。
陈默。他握了握她的手,她的掌心还带着泥土的温度,有点烫。
那天下午,陈默帮林小满搬了几盆新到的郁金香。花盆是粗陶的,沉甸甸的,他搬第三盆时,林小满突然说:歇会儿吧,看你脸都白了。
她从冰柜里拿出瓶菊花茶,玻璃瓶装的,瓶身上印着朵小雏菊。花瓣在水里舒展的时候,她突然说:你好像很不开心。
陈默愣了愣。
你每次皱眉的时候,嘴角都会往下撇,像我家那只被雨淋了的猫。林小满指了指窗外,一只橘猫正蹲在花架上舔爪子,毛被风吹得乱蓬蓬的,你们程序员,都这么累吗
陈默想起张涛的刁难,李哲的阴招,还有每个加班到凌晨的夜晚,地铁里空无一人的座位。他刚想点头,手机突然响了——是王萌萌,声音带着哭腔,几乎要断气:默哥,张组长说我数据算错了,要扣我这个月工资,可那组数据明明是他让我照着抄的……他还说,扣完工资就让我滚……
陈默捏紧手机,指节泛白。他知道张涛又在甩锅,上周的数据分析会,张涛自己把小数点标错了位,现在客户追责,他就把王萌萌推出去当替罪羊。
我有点事,先走了。陈默站起来,林小满突然塞给他一小束雏菊,花瓣上还带着露水,这个给你,能带来好运。我爸说,雏菊熬得过冬天。
回到公司,张涛正在办公室里咆哮,手里举着王萌萌的数据报表,声音大得能掀翻天花板:这么简单的错误都能犯客户那边都投诉到总监那了!明天不用来了,赶紧收拾东西滚蛋!
王萌萌站在旁边,眼泪掉得像断线的珠子,手里攥着衣角,指节都白了。周围的同事低着头,没人敢说话——谁都知道张涛的德性,得罪他没好果子吃。
陈默走过去,盯着张涛手里的报表,又看了看他桌上的考勤表——今天张涛迟到了两小时,却在考勤表上填了全勤,还模仿总监的笔迹签了字。
换。
指尖的麻痒像电流窜过。张涛手里的报表突然变成了考勤表,上面全勤两个字被红笔圈得刺眼,模仿的签名歪歪扭扭,像条蚯蚓。全办公室的人都看了过来,连打印机的嗡鸣声都停了。
张涛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像是被人当众扒了衣服:你、你做了什么!
张组长,陈默把真正的报表放在王萌萌手里,报表上的数据清清楚楚,标着修改记录,数据没错,是你拿错东西了。
王萌萌看着报表上的正确数据,突然红了眼眶,抬头看陈默的眼神里,全是感激。陈默转身时,看见自己口袋里的雏菊正开得热闹,花瓣上的淡蓝色贴纸,像一颗小小的星星,在夕阳下闪了闪。
第四集:三次机会的代价
李哲的优化方案最终没能提交。
陈默把方案里针对王萌萌和几个老员工的裁员项,换成了建议给研发部每人涨薪20%增加下午茶预算每周三不加班。总监看了之后,把李哲叫到办公室骂了一下午,据说走廊里都能听见摔杯子的声音。
但麻烦并没有结束。张涛开始处处针对陈默,把最难的项目都推给他——比如给一个老年社区做智能系统,客户每天变三次需求,一会儿要加广场舞音乐库,一会儿要加血压监测功能,昨天甚至要求按一下按钮就能召唤社区医生。
陈默,这个项目要是搞砸了,你也别干了。张涛把需求文档摔在他桌上,嘴角挂着冷笑,听说你房贷每个月八千要是失业了,房子可就被银行收走了。
茶水间里也开始流传奇怪的谣言。有人说陈默靠给总监送礼上位,有人说他是人事主管的亲戚,甚至有人说他半夜偷偷改公司的数据库,把自己的绩效改高了。
默哥,要不就算了吧,王萌萌偷偷塞给他一块巧克力,是最便宜的那种,包装纸都皱了,张扒皮在公司待了五年,总监都让他三分。实在不行,咱们换个工作也行啊。
陈默咬着巧克力,甜得发腻。他没说话,只是盯着电脑屏幕上的代码——他在等一个机会。
机会在周五的项目汇报会上到来。
张涛盗用了陈默的代码框架,却没发现里面藏着个致命bug——那是陈默故意留的后门,一旦运行,会导致整个系统崩溃,屏幕上还会弹出一行字:张涛是个大笨蛋。陈默原本想提醒他,直到看见张涛在会议室门口,鬼鬼祟祟地把他的U盘换成了空的。
想让我背锅陈默冷笑一声。
汇报会开始了,张涛拿着空U盘走上台,清了清嗓子:下面由我来演示陈默开发的智能系统,这个系统……
陈默盯着张涛口袋里的U盘,又看了看旁边保洁阿姨手里的抹布——抹布上还沾着咖啡渍,是早上张涛泼的。
换。
张涛在台上演示时,插入U盘的瞬间,屏幕上突然跳出一行字:保洁部提醒您:会议室的垃圾桶该倒了,里面有张组长的咖啡杯哦~
全场哄堂大笑。总监的脸黑得像锅底,手里的笔啪地掉在桌上。张涛站在台上,手里攥着块沾着灰尘的抹布,U盘不知什么时候被换成了这个,抹布上的咖啡渍还在往下滴。
张涛,总监把文件摔在桌上,声音震得窗户都在响,你被解雇了,现在就去人事部办手续!
张涛疯了一样冲向陈默,眼睛红得像要吃人:是你搞的鬼!我知道是你!你这个卑鄙小人!
陈默没躲。他看着张涛狰狞的脸,突然觉得这人有点可怜——为了往上爬,把良心都换成了算计,最后落得个扫地出门的下场。
那天晚上,陈默去了小满花坊。
林小满正在给一盆夜来香浇水,水壶的水流细细的,像条银线。看见他进来,她从消毒柜里拿出个杯子,倒了杯热可可,上面还挤了圈奶油,撒了点可可粉:看你样子,打赢架了
算是吧。陈默捧着杯子,热可可的甜香混着花香,让他紧绷的神经松了松。窗外下起了小雨,打在玻璃上,沙沙的响。
但我好像……有点依赖这个能力了。他突然说。
林小满没说话,只是把杯子往他面前推了推。
陈默把交换的秘密告诉了她,包括怎么换咖啡,怎么换方案,怎么让张涛出丑。他说得口干舌燥,最后声音越来越低:我现在觉得,好像不用这个能力,就什么都做不成。
林小满听完没说话,转身从货架上搬下来一盆多肉,叶片胖乎乎的,顶端有点发蔫:你看这个,昨天还快死了,今天又活过来了。
是他上次用公园的野草换的那盆。那天他看见这盆多肉快枯萎了,刚好路过公园,看见园丁在修剪蔷薇,扔了一地开得正盛的花,就偷偷换了。
但你知道吗林小满指着花盆底下,盆底的透水孔里,露出点细细的根须,你换过来的野草根系很弱,就算活了,也长不大。真正能扎根的,还是原本属于这里的植物。
陈默愣住了。
你用三次机会帮了别人,也惩罚了坏人,林小满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节奏像打拍子,但如果有一天,这机会没了呢你还能像现在这样,挺直腰杆说话吗
陈默没敢想。他已经习惯了每天早上盘算三次机会该怎么用,习惯了用交换解决麻烦,甚至忘了自己大学时拿过编程大赛的金奖,忘了王萌萌其实很聪明,只是缺个机会证明自己。
那天晚上,陈默没回家,在公司改了一夜代码。他把之前靠交换赢来的项目,用自己的方法重新写了一遍,没有用任何捷径。窗外的天从黑变灰,又从灰变亮,当第一缕阳光照在屏幕上时,他终于敲下了最后一个句号。
运行代码的瞬间,屏幕上跳出编译成功的提示,比任何一次交换都让他觉得踏实。
第五集:最后的机会
张涛被解雇后,李哲成了新的组长。
他比张涛更阴险,眼镜片后的眼睛总闪着算计的光。上任第一天就宣布要重新评估所有人的绩效,明摆着要把陈默挤走——毕竟,陈默手里还攥着他篡改优化方案的证据。
陈默,这个客户要的数据分析,明天早上必须交。李哲把一份厚厚的资料摔在他桌上,资料边缘都卷了边,要是做不完,就自己递交辞呈吧,省得我动手。
陈默翻开资料,顿时皱起了眉。里面的数据杂乱无章,明明是第一季度的报表,却混着去年的库存记录,甚至还有几页是餐厅的菜单。明显是被人故意篡改过的,就算通宵做,也不可能在明天早上弄完。
王萌萌急得快哭了,把自己的咖啡推过来:默哥,要不……你再用那个办法李卷王比张扒皮还坏,他肯定是故意的!
陈默摇了摇头。他看了看墙上的钟,晚上七点,今天的三次机会还没用,但他不想再用了。
我自己来。他打开文档,指尖落在键盘上时,突然觉得很稳。
那天晚上,陈默没喝咖啡,也没看时间。他一行行核对数据,把混乱的报表拆开,重新分类,用自己写的小程序清洗数据,一段段写分析。窗外的天从黑变灰,又从灰变亮,走廊里传来清洁工扫地的声音,然后是同事陆续上班的脚步声。
当第一缕阳光照在屏幕上时,他终于敲下了最后一个句号。分析报告整整37页,不仅纠正了所有错误数据,还附了一份详细的证据链,证明这些数据是被人用技术手段篡改的,最后一页甚至标了篡改时留下的IP地址——正是李哲的办公电脑。
早上九点,陈默把分析报告放在李哲桌上。李哲翻了两页,脸色越来越难看,手指捏着纸页,都快把纸捏碎了:你……你怎么可能……
我通宵做的。陈默平静地说,比不过你耍手段,但比写代码,你还差得远。
李哲想说什么,却被推门进来的总监打断了。总监手里拿着份文件,脸色铁青:李哲,人事部接到举报,说你篡改客户数据陷害同事,现在停职接受调查。这是证据。
他把一份打印出来的IP地址记录拍在桌上,和陈默报告里的一模一样。李哲瘫坐在椅子上,眼镜滑到鼻尖,露出空洞的眼睛。
陈默突然想起林小满的话——真正能扎根的,是原本属于这里的东西。
他收拾东西准备下班时,王萌萌跑过来说,眼睛亮晶晶的:默哥,总监让你去他办公室,好像要给你升职!刚才听人事说,要让你当组长呢!
陈默笑了笑,摇了摇头:我不去了。
他已经递交了辞职信。不是因为害怕,而是突然明白,他真正想要的不是升职加薪,而是不用靠交换也能挺直腰杆的底气。
走出公司时,陈默掏出手机,给林小满发了条消息:有空吗想请你吃个饭。
回复来得很快:来花坊吧,我给你做向日葵蛋炒饭。
陈默走到街角,看见小满花坊的门口,那盆被他换活的薄荷正对着阳光招手,叶片上还沾着露水。林小满坐在门口的小马扎上,手里拿着个向日葵形状的盘子,看见他来,笑得眼角的小痣都亮了。
今天没耍花样吧她扬了扬手里的锅铲,铲子上还沾着点蛋黄。
陈默摸了摸指尖,麻痒感好像消失了。他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有个小小的交换。
什么
我用过去的麻烦,换了个和你吃饭的机会。
林小满的脸一下子红了,转身跑进厨房时,围裙上沾着的小雏菊掉了下来。陈默捡起来,夹在口袋里,突然觉得阳光落在身上,比任何一次交换都要暖。
厨房传来滋啦的响声,是鸡蛋倒进油锅的声音。陈默靠在门框上,看着林小满忙碌的背影,突然觉得,生活给的机会,从来都不止三次。而最好的那次,往往是靠自己挣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