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许嘉言没有得到任何有关姜半夏去向的消息。
心慌意乱间,他骤然想起姜半夏曾经和他提起过赴德学术交流的事情。
他拿起手机起身,脚步匆匆往外走。
然而,客厅的沙发上却坐着一位不速之客。
许嘉言站在卧室门口,看着乔盈盈,瞬间冷了眸子:
“你来做什么?”
乔盈盈优雅地翘着二郎腿,身子微微前倾,似笑非笑道:
“去哪儿?”
许嘉言没有搭理她,快步往门口走去。
乔盈盈立马起身,姣好的面容因为愤怒而扭曲:
“站住!谁准你走的!”
许嘉言停住,垂在身侧手紧握成拳。
他愤而转身,声音隐忍到颤抖:
“乔盈盈,十三年了,折磨了我十三年还不够吗?”
“不够!这点折磨算什么?你和你那小三妈就该去死!”
乔盈盈情绪突然失控,将茶几上的东西通通扫落在地,客厅瞬间一片狼藉。
听到乔盈盈的咒骂,许嘉言双眼猩红,多年来的隐忍克制顷刻间爆发:
“是,我妈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可我呢?我做错了什么?”
高冷理智的外表瞬间破碎,此刻的他显得格外脆弱:
“高中,我一放学就给你当牛做马,被你驱使了整整三年。”
“大学,我好不容易摆脱你了,还要日日接受你的消息咒骂。”
“读研期间,为了讨好你,我妈不顾我已经有了女朋友,以死相逼,让我和你领证,把我绑在你身边,接受你的打骂。”
“就算是离婚了,你也依旧穷追不舍,用我妈和半夏的性命相胁,逼迫我亲手断送我至爱之人的前程”
许嘉言浑身颤抖,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悲伤。
他紧紧捂住自己的胸口,急促地喘息着,盯着乔盈盈的眼神里满是恨意。
“现在,我名声尽毁,爱人陌路,你满意了?”
他的声音沙哑且低沉,带着破罐子破摔地萎靡。
乔盈盈被许嘉言的连环控诉,吼得一愣。
很快,她看向许嘉言的眼神里又多了一丝畅快:
“满意,但还不够满意。”
她梗着脖子走到许嘉言面前,同他对视着,脸上满是疯狂之色:
“姜半夏抛弃你跑掉了?那还真可惜”
“我还想多折磨她一会儿呢!”
“只要她受折磨,你就会不好过,那我就高兴了,哈哈哈。”
看着乔盈盈疯癫的模样,许嘉言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她推倒,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来:
“疯子!”
乔盈盈跌倒在地,脸上的疯狂却丝毫不减。
她的双目因为充血而变得异常吓人,嘶哑的声音也带着几分病态:
“我早就疯了!”
“在你妈爬上我爸的床,逼得我妈跳楼自杀的那一刻我就疯了!”
说到这,乔盈盈眼中涌出泪水,看上去还有几分可怜。
可她做出来的事,却让许嘉言对她再也升不起怜悯之心。
许嘉言深深看了一眼地上的乔盈盈,转身欲走。
身后乔盈盈粘稠的声音又响起:
“你知道,亲眼看见自己的妈妈坠落在眼前是什么感受吗?”
“她的鲜血在我眼前炸开那一刻,我才十三岁!”
许嘉言嗤笑一声,语气冰冷:
“呵,难道这一切是我造成的吗?我当时也才十五岁!”
他复而又走到乔盈盈跟前,蹲下身去,死死掐着她的下巴,继续道:
“没人让你不要去恨!可是你好像忘了,出轨的是你爸!”
“你把所有的恨都加诸在我妈和我身上?那你爸呢?最该死的难道不是他吗?”
“是他假装单身,欺骗了我妈!”
说完,许嘉言看着乔盈盈愤恨的样子,嫌恶地松开了手。
他起身,远远退来,满脸阴翳,再也没有往日高冷禁欲的模样。
乔盈盈狼狈地从地上爬起,盯着许嘉言,恨恨道:
“都怪你妈,就是她蓄意勾引!是她害得我家变得支离破碎。”
“你这个没爹的野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许嘉言眼底一片漠然,冷冷道:
“不可理喻。”
说罢,他理了理衣领,抬步往外走去。
“你给我回来!”
“你敢不听我的!我要让我爸开了你!你妈也别想好过!”
乔盈盈故技重施,撒泼威胁着许嘉言。
然而,许嘉言脚步未停,任由她在身后呼喊。
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许嘉言抬头,用手挡了挡刺眼的阳光,思绪繁杂。
他错了,错的离谱。
他早该不管不顾地反抗的。
至少,他和姜半夏,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