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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冲过来,扒住车门,不让我关。
“陶悦!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一次就好!”他近乎哀求地看着我,眼眶通红,“我把我的全部都给你,我的公司,我的钱,我所有的一切,都给你!”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
“沈越,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我想要的,从来不是你的钱,你的公司。”
“我想要的,是你当初没有给我的,平等的爱和尊重。”
“而现在,这些东西,我自己已经有了。我不再需要从任何人那里索取。”
我用力,关上了车门。
隔着车窗,我看到他僵在原地,脸上血色尽失。
我发动车子,毫不犹豫地踩下油门。
后视镜里,他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变成了一个模糊的黑点。
车子开出很远,我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我不是不难过。
我只是在为那个曾经卑微地爱着他,把自己低到尘埃里的陶悦感到难过。
那次见面之后,沈越彻底消失在了公众视野里。
听说他解散了自己的电影公司,卖掉了市中心的那栋别墅,一个人去了国外。
听说苏蔓想跟他一起走,被他拒绝了。
苏蔓的复出之路,也因为电影的惨败彻底宣告失败,她很快就淡出了娱乐圈,再无音讯。
这些,都是秦姐告诉我的。
我没有刻意去打听,也没有兴趣知道。
我的生活,忙碌而充实。
我成立了慈善基金,资助那些有才华却没机会的年轻导演和演员。
我尝试做制片人,投资自己喜欢的剧本。
我拿遍了国内所有主流电影奖项的最佳女主角,成了当之无愧的影后。
三年后的一个下午,我正在自己的工作室里看新电影的剧本。
秦姐推门进来,递给我一个信封。
信封没有署名,是从法国寄来的。
我打开,里面是一张画。
画上是一个女孩,穿着黑色的露背长裙站在聚光灯下,手里拿着奖杯,笑得自信而璀璨。
画的有一行小字。
【祝你,永远光芒万丈。】
我看着那幅画,看了很久很久。
然后,我把它和那张从法国寄来的信封一起,放进了碎纸机。
窗外,阳光正好。
我新养的那盆绿萝枝叶繁茂,绿得耀眼。
我拿起手机,给正在国外度假的父母打了个电话,问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电话那头,我妈笑呵呵地说:“快了快了,你爸说要给你带你最爱吃的马卡龙。”
我笑了。
“好啊,我等你们回来。”
挂了电话,我伸了个懒腰,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楼下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己的生活奔赴向前。
我的人生,也是。
曾经的爱与恨都像那幅画一样被我亲手碾碎,化成了过往的尘埃。
沈越,我不感谢你曾经的伤害,但谢谢你后来的成全。
是你让我明白,女人最好的归宿,不是嫁入豪门,不是依附于谁。
而是成为自己的光。
当我自己就能照亮前路时,便再也不需要去追逐别人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