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玄幻小说 > 失踪男友 > 第一章

男友每天晚上都会与我通电话,
可是他的领导却打电话告诉我男友好几天都没来上班了,
我疯狂的给男友打着电话,电话那头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就在我辗转不安时,我的手机收到了一条陌生短信千万不要去找高旭!!!
1
毕业后,我便打算与大我一届的学长高旭结婚。
高旭来自偏远的山区,也是通过勤奋努力成为了他们村第一个走出的大学生。
是他们村的荣耀,也是我的小骄傲。
虽说我的父母一直不太看好我们,但我相信我和高旭一定会幸福的。
这天高旭打电话过来告诉我他的父母年纪大了,路途遥远,婚礼无法赶过来。
我表示理解,说等结完婚在一起去看他们。
本来婚礼前夕的准备工作做的差不多了,我只等着做美美的新娘。
可是今天我突然收到高旭公司单位领导打过来的电话,说高旭好几天没来上班了,也联系不上。
奇怪了,他明明每晚都跟我打电话怎么会联系不上呢
我拿起手机便给高旭拨去电话,然而电话那头一直提示正在通话中。
想着可能他手机忙线,可是在我一连打去十几个电话,电话那头依然是清亮的女声。
你好,你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明明电话能打通,却一直忙线,我由一开始的疑惑变的焦虑。
突然想想,我这段时间忙着准备婚礼和高旭快一周没见了。
当初怕他工作分心,婚礼准备工作我一人全揽了。
此刻我的脑子不由浮现出各种言情剧的情节,
结婚前夕,新郎落跑;新郎背着新娘与第三者共度良宵......
就在我胡思乱想到脑袋快爆炸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高旭。
我飞快的划开接听键
怎么啦,宝宝电话那头高旭的声音一如往常,依旧宠溺的语气。
能联系到人,我的心稍稍放下,转而不高兴的发泄着他不接电话的不满。
小彤,这几天我回老家了,我母亲生病了。
听到他母亲生病,我暂时忘记了我内心的不满,赶忙问他阿姨的情况。
阿姨,现在如何了,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怕是没几天活头了。
那咱们把阿姨接过来吧,我爸在医院有认识的熟人,一定能给阿姨最好的治疗。
电话那头的高旭突然没了声,半晌小彤,你能过来看我妈最后一面吗
想到这可能是我见未来婆婆的最后一面,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挂完电话我便开始收拾行李,跟在外地旅游的父母匆匆交代后,想着今晚早睡,明天一早出发。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胡乱的刷着手机打发时间,手机上方突然弹出一条短信。
千万不要去找高旭!!!
一时的疑惑我点开那条短信,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你是谁我几乎毫不犹豫的回复过去。
然而等了很久,那条陌生的号码再也没有回复。
我开始变得紧张起来,这个人到底是谁他怎么知道我要去找高旭。
带着困惑与紧张我终究抵挡不住困意,在凌晨睡去。
叮咚,叮咚。一阵急促的门铃声把正在睡梦中的我吵醒,一看手机才5点半。
透过可视电话,我看到高旭手拿着鲜花正站在门外。
我赶紧开了门,也许是好几天没见,我激动的抱着高旭,甜蜜过后,我又问了高旭家里的情况。
你怎么过来了,阿姨情况好点没
不太好。高旭原本喜悦的脸庞变得有点悲伤。
小彤,我是来接你的,咱们一会就出发。
想到昨晚收到的陌生短信,我想了想还是跟高旭说了。
肯定是我同事的恶作剧吧,我们经常在一起开玩笑。
别瞎想了,赶紧收拾收拾,一会车该赶不上了。
说完宠溺的摸了摸我的头,还不忘亲了我一口。
所有的紧张与疑惑也在这甜蜜的亲吻中烟消云散,我开开心心的收拾好行李和高旭踏上了回乡的旅程。
去高旭家的路程还挺折腾的,好在周周转转终于在天黑前坐上了开往他们村的大巴车,。
车上,我靠在高旭的肩膀上,此刻肚子已不争气的咕咕叫。
饿了吧,再坚持会,还有一个多小时咱就到了,你先睡会。
就在我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一个急刹车,我的身子猛然往前一倾,好在高旭及时扶住了我。
疯子,赶死也别挡俺的车,真他妈晦气!司机一边骂着还不忘朝窗外吐一口水。
此时车上的人也开始咒骂着。
我好奇地把头看向窗外,只见一位衣衫褴褛的女人披散着头发举着双手不停的向这辆车挥舞着双手,嘴巴一张一合的发出咿咿啊啊的声音。
别看了,咱们快到了。高旭掰着我的脸庞,不让我看向窗外。
她在说什么啊
能说什么,一个疯子而已。高旭轻描淡写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屑。
我突然觉得这一刻的高旭是陌生的,不由得又想起来之前的那条陌生的短信千万不要去找高旭!
我靠在高旭的肩膀上,心里却无法平静。车窗外的景色逐渐变得荒凉,道路两旁的树木稀疏,远处的山峦在暮色中显得格外阴森。
大巴车颠簸着向前行驶,车内的乘客大多昏昏欲睡,只有我和高旭还保持着清醒。
高旭,你们村……到底是什么样的我忍不住问道,声音有些颤抖。
高旭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安慰道:别担心,虽然我们村比较偏远,但人都很淳朴。你去了就知道了。
但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那条陌生短信和刚才在车外看到的疯女人让我无法平静。我试图说服自己,这一切可能只是巧合,但内心深处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
大巴车终于在一个小村庄的入口处停了下来。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村子里只有零星几盏昏黄的路灯。高旭拉着我的手,带我下了车。
走吧,我家就在前面。高旭说着,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我跟着他走在狭窄的村道上,四周静悄悄的,只有我们的脚步声在回荡。突然,我感觉到一阵冷风吹过,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窥视着我们。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却只看到一片漆黑。
高旭,你有没有觉得……有点不对劲我小声问道。
高旭握紧了我的手,安慰道:别怕,可能是你太紧张了。我们快到家了。
我们终于来到了一栋破旧的房子前,高旭推开门,带我走了进去。屋子里灯光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高旭的母亲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看起来病得很重。
妈,我回来了,小彤也来看你了。高旭走到床边,轻声说道。
高旭的母亲微微睁开了眼睛,看了看我,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小彤……你来了……
我走上前,握住她的手,感觉到她的手冰凉而无力。我心里一阵酸楚,轻声说道:阿姨,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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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旭的母亲点了点头,随后又闭上了眼睛,似乎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高旭拉着我走出了房间,低声说道:小彤,你先去休息吧,我去准备点吃的。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依然无法平静。我坐在客厅的椅子上,环顾四周,发现这栋房子虽然破旧,但却收拾得很干净。墙上挂着一些老照片,照片中的高旭看起来年轻而阳光。
突然,我的目光被一张照片吸引住了。照片中,高旭和一个陌生的女人站在一起,两人笑得非常开心。那个女人看起来很眼熟,但我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就在这时,高旭端着一碗热汤走了进来:小彤,先喝点汤吧,暖暖身子。
我接过汤碗,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高旭,那张照片里的女人是谁
高旭顺着我的目光看去,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了正常:哦,那是我表姐,很久以前拍的。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依然有些疑惑。高旭的表姐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
喝完汤后,高旭带我去了客房休息。我躺在床上,虽然身体很疲惫,但脑子里却乱成一团。那条陌生短信、车外的疯女人、高旭的反应……这一切都让我无法安心入睡。
就在我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我猛地睁开眼睛,心跳加速。脚步声停在了我的房门外,随后,门把手缓缓转动。
我屏住呼吸,紧紧盯着房门。门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缝,一个黑影悄悄溜了进来。借着微弱的月光,我看清了那个人的脸——是那个疯女人!
我吓得差点叫出声来,但疯女人却迅速捂住了我的嘴,低声说道:别出声,我是来救你的!
我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疯女人松开了手,急切地说道:你不能相信高旭,他是个骗子!他根本不是要带你回家,他是想把你卖掉!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无法理解她的话。疯女人继续说道: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我浑身发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回来难道我曾经来过这里,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呢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高旭的声音:小彤,你睡了吗
疯女人迅速躲到了床底下,我强装镇定,回答道:还没,怎么了
高旭推开门,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杯水:我给你倒了杯水,怕你口渴。
我接过水杯,心里却充满了恐惧。
高旭坐在床边,温柔地看着我:小彤,明天我带你去见见我村里的长辈,他们都很想见你。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已经下定决心——我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我躺在床上,听着高旭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完全消失。房间里安静得可怕,连呼吸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床底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疯女人从下面爬了出来。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脸上,我这才注意到她的左眼角有一道狰狞的疤痕,像是被什么利器划伤的。
记住,明天天一亮就去村口。她压低声音说,我会在那里等你。千万别相信高旭说的任何话,他......她突然停住了,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我也听到了,远处传来狗叫声,还有隐约的脚步声。疯女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快步走到窗边,掀开窗帘的一角往外张望。
我得走了。她转身对我说,记住,天亮之前千万别出门。这个村子里......她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轻手轻脚地打开窗户,像一只猫一样敏捷地翻了出去。
我赶紧跑到窗边,却只看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夜风吹进来,带着一股潮湿的泥土气息。我正要关上窗户,突然注意到窗台上有一小块暗红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赶紧关上了窗户。房间里又恢复了寂静,但我却再也无法平静下来。疯女人的话在我脑海中不断回响,还有她眼角的那道疤痕,以及窗台上的血迹......
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断在指引我,疯女人的话回荡在脑海中。
我走到床边坐下,突然感觉床垫下面有什么硬物。掀开床单一看,竟然是一个破旧的日记本。
我颤抖着手翻开第一页,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一个名字:林小婉。
这不是疯女人的名字吗我继续往下翻,日记的内容让我浑身发冷。里面详细记录了高旭拐骗女孩,如何将她们囚禁在这个村子里,如何贩卖出去;还有她多次逃跑失败的经历。最后一页的日期是三个月前,上面写着:这次一定要成功,我已经找到证据了......
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了脚步声。我赶紧把日记本塞回床垫下,躺回床上装睡。门被轻轻推开,我眯着眼睛看到高旭站在门口,他似乎在确认我是否真的睡着了。
我屏住呼吸,感觉时间过得异常缓慢。终于,他轻轻关上门离开了。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天快亮的时候,我悄悄起身收拾东西。突然,我打开了那本泛黄的日记本。
2016.3.15
今天高旭带回来个新女孩,眉眼像极了阿彤。他教我怎么装作疯癫,说这样能让她放松警惕。
2017.2.8
地窖里又多了个穿校服的,才十五岁。她哭着要妈妈时,高旭叔叔就在磨镰刀。
2020.11.2
阿彤,我找到他们往缅甸运人的账本了。藏在老槐树第三根树洞里,你看到一定要……
纸页突然在某处戛然而止,边缘残留着暗红色的渍痕。而日记本的最后一页夹杂着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是两个笑靥如花的女孩,仔细一看,其中一个是没毁容前的疯女人,而另一个……
竟然是我!
我的手开始剧烈发抖,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给小婉,我永远的战友,2012年8月15日。
不知不觉间,眼泪早已模糊了视线。林小婉,那个疯女人,竟然是我曾经的战友!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2015
年夏天,我和林小婉警校毕业,被安排实习。为了掌握一个人口贩卖组织的证据,为了拯救那些失踪的女大学生,我们自告奋勇去当卧底。
可谁也没想到,就在我们搜集到证据准备离开高家村时,被他们发现了。小婉为了让我能把信息送出去,主动引开追赶的村民。
而我在逃跑途中被高旭追上,后脑勺重重挨了一棍,醒来后就忘了所有事。
那些关于警队、卧底、林小婉的记忆,像被硬生生剜去一块,只留下模糊的痛感在颅骨深处隐隐作祟。
窗外的鸡开始打鸣,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给破旧的窗棂镀上金边。
我摸到床垫下的手术刀时,窗外传来狗吠声。高旭母亲的咳嗽声从隔壁传来,那声音清亮得根本不像重病之人。
我攥着那张泛黄的照片,指腹一遍遍摩挲着二十岁的自己
——
扎着高马尾,眼里闪着初生牛犊的光,身旁的林小婉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完全不像后来疯癫的模样。
小彤,醒了吗
高旭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惯常的温柔,此刻听来却像淬了毒的蜜糖。
我迅速将照片塞进内衣夹层,深吸一口气拉开门。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手里端着两碗稀粥,我妈情况好些了,今天先不去见长辈,带你去后山看看小时候我总在那儿放牛。
他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我忽然想起日记里写的
——
高旭每次说谎时,左手小指会无意识地蜷缩。此刻他正用那只手紧紧攥着碗沿。
好啊。
我踮起脚尖在他脸颊印下轻吻,趁他愣神的瞬间,将早已备好的安眠药片碾成粉末,悄悄混进他的粥碗。
这是我作为医学生的本能,也是卧底训练过的技巧。
山路比想象中陡峭,高旭一直紧紧牵着我的手,指腹的厚茧磨得我皮肤发疼。越往深处走,空气里越弥漫着一股腐木的腥气。
他突然停在一棵老槐树下,树干上刻着歪歪扭扭的

字,旁边还有个模糊的

字。
你看,
他指着字迹笑,这是我十五岁刻的,当时就想着,以后一定要带喜欢的女孩来这儿。
我盯着那明显是新刻的

字,胃里一阵翻涌。就在这时,山下传来喧哗声,几个村民举着锄头往山上跑,为首的正是高旭的堂叔。
他娘的!疯婆子跑了!
堂叔嘶吼着,高旭!看好那丫头!别让她跟上次一样溜了!
高旭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猛地捂住我的嘴往树后拖。我趁机咬在他手腕上,趁他吃痛松手的瞬间,将混了药的粥碗狠狠砸在他脸上。
林小婉在哪
我退到悬崖边,碎石簌簌往下掉,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高旭抹了把脸上的粥渍,眼神凶狠得像变了个人:原来你都想起来了。
他一步步逼近,那个疯女人昨天就该被打死!要不是看在她还有点用……
你们到底贩卖了多少女孩
我攥紧藏在袖口的手术刀,那是从行李箱夹层找到的。
2015
年失踪的那三个大学生,是不是都在你们村
他突然低笑起来,笑声在山谷里回荡得毛骨悚然:你以为你们找到的那些账本就是全部高家村世代靠这个活着,你和那个疯女人不过是送上门的肥羊。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林小婉举着块石头冲过来,左眼角的疤痕在晨光里像条扭动的蜈蚣:阿彤!快走!
高旭转身去抓她的瞬间,我掏出手术刀刺向他的手臂。
他惨叫着后退,林小婉趁机拽着我往密林里跑。
密林里的树枝像鬼爪般撕扯着我的衣服,林小婉拽着我在藤蔓间穿梭,她的手心滚烫,指甲几乎嵌进我的肉里。
身后传来高旭的怒吼和村民们的叫骂声,还有猎犬狂吠的声音越来越近。
这边!
她突然拐进一条被荆棘掩盖的窄路,我跟着她钻进一片齐腰深的蒿草,刺鼻的气味呛得我直咳嗽。
林小婉突然按住我的肩膀蹲下,我们蜷缩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震得耳膜发疼。
他们养的狗鼻子灵得很,
她喘着气说,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些黑色的粉末,这是灶心土和艾草灰,快抹在身上。
我刚把粉末抹到袖口,就听到猎犬的咆哮声在十米外炸开,紧接着是高旭的声音:往这边追!她们跑不远!
林小婉突然抓住我的手往岩石下方拽,那里竟藏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进去!
她把我往里推,自己则捡起块尖锐的石头守在洞口,我引开他们,你顺着洞一直走,能到山外的公路!
要走一起走!
我拉着她的胳膊,这才发现她的裤腿在流血,不知什么时候被划出了长长的口子。
没时间了!
她掰开我的手,眼神突然变得无比清明,账本在老槐树第三根树洞,记得交给李队!还有,别回头!
洞壁的石头带着潮气,刮得胳膊生疼。我蜷缩着身子往前挪,黑暗像浓稠的墨汁,把所有声音都吞了进去,只剩自己粗重的呼吸和指甲抠挖岩石的钝响。
小婉……
我咬着唇低唤,舌尖尝到血腥味。
刚才她守在洞口的样子突然清晰,左眼角的疤在晨光里绷得笔直,像条终于舒展的伤口。
那是
2015
是她替我挡木棍时留下的。那时我们刚潜伏进高家村,装作被拐的女学生,她总说:阿彤你脸嫩,装害怕不像,还是我来演疯癫,疯了才没人防。
原来她演了这么多年的疯癫。
洞道突然变窄,胸口被石壁挤得发闷,我像条濒死的鱼张着嘴喘气。外面隐约传来棍棒敲击石头的声音,夹杂着高旭的怒吼:搜!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心脏猛地一缩。我摸出藏在靴筒里的打火机,火苗

地窜起,映出前方拐角的微光。原来洞不是直的,拐过弯,空气里飘来草木的腥气
——
快到出口了。
爬出洞口时,晨露打湿了睫毛。外面是片密匝匝的榛子林,阳光从叶缝里漏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斑。我趴在草丛里回头望,山坳方向传来几声枪响似的闷响,紧接着是林小婉的痛呼。
别回头。
她的话像针,扎得我太阳穴突突跳。
我咬着牙钻进榛子林,树枝勾住头发,扯得头皮发麻。跑了约莫半个钟头,裤脚被露水浸得沉重,远远望见老槐树的影子
——
它在村口那片空地上,像个佝偻的老人。
取账本要穿过村口的晒谷场。我蹲在榛子林边缘,看见晒谷场的石碾子旁蹲着两个抽烟的村民,手里的猎枪斜靠在碾子上,枪管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风里飘来他们的对话:……
疯女人被绑在老槐树上了,高旭说等找到那丫头,一起沉塘。
沉塘前得让兄弟们再乐呵乐呵,那疯女人年轻时可是个美人……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摸出手术刀握在手心,刀刃抵着掌心的肉,疼得人发颤。突然想起小婉守在洞口时的眼神,清明得像山涧的水
——
她早知道自己会有这一天。
我扯下头上的红绳,把头发散下来遮住脸,又抓起两把泥抹在脸上。等那两个村民掐灭烟头往村里走时,我贴着墙根溜到老槐树下。
树干粗得要两人合抱,第三根树杈果然有个黑洞。我踮起脚伸手去掏,指尖触到硬壳的笔记本,还有一沓泛黄的纸。刚把东西塞进怀里,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找到你了。
高旭的声音像毒蛇吐信。我猛地转身,手术刀直指他的喉咙,却被他攥住手腕反拧。
骨头错动的脆响里,我看见他身后站着高旭的母亲那个
病得很重
的老人,此刻手里握着根麻绳,眼神狠戾得像淬了毒。
怪不得旭儿说你不对劲,
老妇人笑起来,皱纹里全是阴狠,当年没把你打死,倒是留了个祸害。
我这才想起,2015
年我被打晕前,最后看见的就是这张脸
——
她举着木棍,眼里的狠劲和现在一模一样。
高旭把我按在老槐树上,麻绳勒得锁骨生疼。我挣扎着抬头,看见林小婉被绑在另一根树杈上,头发被血粘在脸上,左眼角的疤裂了口,血顺着下巴滴在胸前。
阿彤……
她的声音气若游丝,却突然笑了,张了张嘴,没人能听到她在说什么,而多年的默契让我读懂了小婉的唇语。
他们不知道……
你腰后还有个备份的
U
盘……
高旭的手猛地收紧。我趁机用尽全力往他脚背踩去,他吃痛松手的瞬间,我撞开老妇人往晒谷场跑。怀里的账本硌着肋骨,像块滚烫的烙铁。
抓住她!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看见晒谷场边缘停着辆破旧的摩托车,钥匙还插在上面
——
是刚才那两个村民忘的。
发动摩托车时,后视镜里映出林小婉的身影。她不知什么时候挣脱了绳子,正抱着高旭的腿狠命咬,高旭手里的猎枪

地响了一声。
后视镜里的红色越来越浓。我忍着泪把油门拧到底,摩托车像疯了似的冲过石桥,风灌进耳朵,什么也听不见了。
直到冲上公路,看见远处闪着警灯的车,我才敢回头。高家村的方向腾起黑烟,像个正在溃烂的伤口。
怀里的账本被冷汗浸得发潮,我摸出那个藏在腰后的
U
盘,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后来李队告诉我,他们在老槐树洞里找到了更完整的交易记录,顺着线索端了横跨三省的贩卖网络,解救了十七个像林小婉一样被囚禁的女孩。
只是没人再见过林小婉。
我站在警队的荣誉墙前,看着那张
2015
年的合影。照片里的我和她都扎着高马尾,她露着小虎牙,我举着刚领到的实习证。阳光落在我们肩上,暖得像假的。
手机突然震动,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阿彤,我在老地方等你喝奶茶。
我猛地抬头,窗外的阳光正好,像极了那年夏天我们出发去高家村的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