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我走进女儿房间，琪琪在里面睡得很香。
我把手伸进婴儿车，给女儿掖了掖被子。
老公在一旁说，
“看吧，我妈把她带得很好。”
为了让我同意养狗，老公又开始献殷勤。
吃完饭，他屁颠屁颠儿跑去抢着刷碗。
还保证最多明天，他就把狗送走。
我刚打算松口。
这时，突然听到黑狗又开始嗷嗷地叫。
紧接房间内传来女儿的哭声。
原来趁我不注意，小姑子打开了女儿房间的门。
黑狗偷跑了进去，用嘴推醒了女儿。
女儿睁眼，看见一只凶神恶煞的黑狗。
狗张着大嘴赫然站立身边，吓得女儿哇哇大哭。
我一个箭步冲向女儿，抱她在怀里。
黑狗对我们娘俩虎视眈眈。
好像随时要咬死我们。
我大声向老公呼救，明明就在同一屋檐下，老公却姗姗来迟。
他赶走黑狗，但并没有打它。
我生气地说，
“何明，你不是说过，狗咬人你就打它吗！”
老公过来搂住我说，
“何必跟一个畜生怄气呢？”
我挣脱他的怀抱，说，
“这也是你女儿，你自己不心疼吗！”
老公抱过受惊的女儿，哄着她，说，
“琪琪乖，不哭不哭，爸爸在。”
然后又对我说，
“今晚我来带琪琪，你去忙你的吧。”
“我保证琪琪不会再受伤害。”
听他这么说，我稍微放下心来。
便去卫生间洗澡。
洗到一半，小姑子敲了敲门，
“嫂子，你洗完没有，我想上厕所。”
我不好意思地回道，
“麻烦你再等一下，我马上就好。”
小姑子不满道，
“都洗半个小时了！洗那么干净干嘛，瞎讲究。”
小姑子嘀咕着走开了。
我加快速度洗完，走回卧室，可一进门，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
仅仅洗个澡的工夫，黑狗便把我房间的搞得一片狼藉。
我的衣柜门全部被打开，里面的衣服包包，全被狗拖出来，咬得稀巴烂。
里面有我留学时找国外设计师专门定制的礼服，被狗撕碎成一条一条。
有爱马仕的限量款包包，被狗咬了无数个洞。
有妈妈送我的陪嫁首饰，价值百万的玉镯被狗拱到地上，摔断成了几截。
更恶心的是，这狗嘴上还叼着我的内衣，使劲啃咬。
我忍不住想吐。
但更多的是愤怒。
我朝狗大吼一声，狗愣住，松开了内衣，对我汪汪大叫。
老公和婆婆闻声赶到房门口时，我正拎起被咬坏的包砸向恶犬。
没人上前拦住一时冲动的我。
狗向我扑了过来，恶狠狠地咬住我的小腿。
小时候被狗咬的恐惧感，再次袭来。
我吓得拼命挣脱，狗反而咬得更死了。
狗的牙齿嗑在我小腿骨头上，小腿的皮肉渗出血来。
我痛不欲生，哭喊着叫老公赶走这条狗。
老公见状慌张地说，
“这狗我也管不住，我帮你叫我妹吧。”
小姑子慢悠悠赶到，吹了两声口哨。
狗立马松口，摇着尾巴就走到她身边。
看见狗对她如此听话。
我突然反应过来，刚刚小姑子敲我门，不是真的想上厕所。
只是想确认我还要洗多久。
她好让狗进屋破坏我的东西。
刚才我顶撞她，威胁报警抓她的狗。
她看我满屋子名牌，想给我个教训。
却没料到，我竟然敢反抗狗。
虽然看起来伤得不重，但我被狗咬伤的那只腿，已经痛到没有知觉。
我站不起来，老公上前想送我去医院。
婆婆却制止老公上前，用鼻孔看着我说，
“小陈啊，都这么晚了，你就别闹了。”
“我看你也没受什么伤，都没流几滴血。”
我看着自己腿下的一滩血水，陷入怀疑。
小姑子也附和，
“嫂子，地板凉，你城里人身子金贵，快起来吧。”
“别等下感冒了，又怪我们不扶你。”
老公看了看他妈和他妹，又为难地看了一眼我。
我痛苦地说，
“老公，我腿痛得站不起来，帮帮我”
婆婆瞪了他一眼，老公伸出的手又收了回来。
婆婆看我的眼神高高在上，
“一点皮外伤，搞得兴师动众的，装可怜给谁看。”
“我儿子明天还得上班，你就不能懂点事吗。”
我痛得快要晕过去。
我伸出手，捂住腿上还在冒血的伤口，艰难地说，
“那你们帮我打个120，总行了吧。”
三个人面面相觑。
我又恳求，
“那帮把我手机拿来，我自己打120。”
老公意欲动身，小姑子拦住了她哥，
“我让狗去取。”
小姑子拍了拍狗，狗竟然就从浴室叼来了我的手机。
但狗没有把手机递给我，而是走到我面前。
用力一甩头，把手机甩到了房间另一边。
三人一狗目光齐刷刷看向我。
我撑起双臂，拖着被咬断的腿，痛苦而缓慢地爬向手机。
一步，两步，三步
跨过这个世界上最漫长的距离，我终于拿到手机，拨通120。
身后的地板上，血迹也拖了一地。
被担架抬走的时候，我发现女儿被随意地放在客厅地板上，睡得七扭八歪。
地板冰凉，他们怎么忍心就这么放她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