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冬真的走了。
在捅完顾晏清一刀之后。
姬淮疆意识到这个事实的时候,前一天才和苏砚冬交心。
“阿冬,我”
姬淮疆的脸上满是苦涩,此时的他明白,破镜难重圆,覆水难收回。
苏砚冬长嘴了,可他没长耳朵。
“不必多说了,阿疆,其实在那之前,我一直很感激你的。”
姬淮疆救过自己的命,苏砚冬清晰的记得。
冷,真的太冷了。
苏砚冬的嘴巴都要微笑起来、人也要嘎了。
少了这一次微笑,后面的眼泪都留给姬淮疆了。
“在那之前”这四个字像是从前刺向苏砚冬的匕首又扎回姬淮疆了一样。
“我阿冬我”嘴巴像是被堵住了一样,脑袋一片空白,什么都说不出来。
“咱们抵了,好不好?”
你救我一次,也杀我一次、伤我一次。
那刺客是谁派出来的,闭着眼睛都能猜到,甚至姬淮疆被当成大冤种坑了姬府不少钱财,苏砚冬也是知道的。
连变卖家产都不遮掩,姬淮疆偷摸干事还挺光明正大的。
苏砚冬一边嘲笑姬淮疆,眼泪却止不住流下来。
“什么抵了,我还欠你太多了。”
能不能留下来让自己好好弥补?
“我走了,你自己保重吧。”
“别再自作多情了,我没捅你一刀就不错了。”
苏砚冬想着自己真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念着一点从前的情谊,忍住了蠢蠢欲动的手。
捅人难道会上瘾吗?等回去之后一定要问问白夜那小子。
反正骗人会有报应,就当从姬淮疆那里骗来的去书院的盘缠一笔勾销了。
姬淮疆久久不能回神,等意识清醒之后,才发觉到了晚上。
“大人,用些吧。”
鲥鱼端了饭来,小厨房今天做的还是苏砚冬喜欢的鱼丝粥,这种鱼不解药性,有助眠的作用,十分难得。
姬淮疆大口吃着维持生命体征,倒头就睡了。
「“苏砚冬在哪?”
“大人,没有找到踪迹。”
姬淮疆心里满是戾气,为什么没找到?
在这个最危急的关头,苏砚冬为什么要乱跑!
要是找到了,一定要打断苏砚冬的腿!
可是看到狼狈不堪的苏砚冬时,姬淮疆心里又闪过心疼。
“不要再乱跑了,京都很危险。”
“再危险也没有你这里危险吧?”
苏砚冬望着眼前这个将自己要过来凌迟的男人,曾经的发小,后面的政敌,一直不动手,是让自己饱尝忐忑恐惧情绪之后,再将怀揣着希望的自己杀了吗?
“咳咳”苏砚冬此时更加狼狈,她的重伤拖到现在,没有任何人为她疗伤。
从刑场上被拖下来虽然免去了凌迟,却落入了姬淮疆手上,新帝连见都不见自己,怎么骗呢?
琵琶骨里的暴露性伤口经过污水的浸泡之后,已经发黄流脓,苏砚冬甚至感觉不到肩胛骨的存在了。
腿上的伤伴随着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苏砚冬全身没有一处是好过的。
或许这就是顾晏清的目的吧。
我可能要死了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痛快啊,姬淮疆原来这么恨自己吗?
人生真是如履薄冰啊,嘿嘿,免费滑雪场。
苏砚冬意识消散之前,看到姬淮疆朝着自己奔过来。
终于想动手了吗?可是自己要不行了。
从刑场下来之后,伤势一直很严重,又因着刚刚的逃跑,重上加重。
从前觉得自己没出息也没关系,有气息就行了,现在气息也要没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