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寡妇晃了晃手里的工分本。
“上回你跟我换工分时,还多拿了我半分!现在我才明白,你这人心眼子比针尖还小,见不得别人好!仗着你婆母阎红芝大队长老婆的关系,连我这个孤儿寡母的寡妇都欺负!“
如果说周寡妇对叶西西只是看不惯,对赵玉凤她却是实实在在的嫉妒恨。
凭什么大家都死了男人,她赵玉芬再嫁给初婚的薛红旗,大着肚子嫁进薛家,生了个男娃后更是目中无人。
同是寡妇,凭什么她就得苦哈哈地一个人拉扯虎娃长大,还得被婆母时不时骂上一句“扫把星”“克夫”,她赵玉凤就能过得那么滋润?
阎红芝一共三姐妹,大姐阎红梅是柳翠萍的婆母,小妹阎玉梅嫁得最好,是希望大队的大队长。
阎红芝和阎红梅仗着自己是大队长的妻姐,在青禾村气焰很高,家里的人也有样学样。
赵玉凤终于撑不住,蹲在地上捂着脸哭起来。
“我错了...我不该乱说话...“
“哭啥?这就怂了?有本事去跟公安同志、去跟解放军同志哭!“
人群里响起哄笑。
“她婆母当年还想给薛红旗说童养媳!亏得公社干部及时制止,敢情这一家子都是封建脑壳!“
叶西西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地欣赏赵玉凤慌乱的模样。
“哪里错了?不该乱说什么话?”
赵玉凤缩着脖子站在供销社门口,两条麻花辫蔫巴巴地垂在胸前,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我...我错了...“她的声音比蚊子哼还轻,“我不该乱传谣言......说、说她和野男人私奔......“
叶西西气定神闲地看着赵玉凤,语气中带着隐隐威胁。
“你和阎红芝以后再敢编排我私奔的瞎话,立马去派出所见!”
她环视一圈围观村民,忽而笑了,眼里却泛着冷光。
“这次造谣的账,我暂且不跟你们算——不是心软,是看在我男人份上。
我男人在薛家当牛做马,工资全寄回去,被扫地出门时连床棉被都没捞着。
他念着一口米汤的恩情,可阎红芝呢?三番五次造谣,就盼着我俩散!
这次更狠,害得我差点带着肚里的娃跳河!”
吃瓜群众们脸上纷纷露出同情的神色。
叶西西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声音微微发颤。
“要是我真没了,我男人该怎么活?”
人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这俩婆娘真作孽!这要是一尸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