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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群妇仇者联盟的夫人们,办事效率极高。
消息很快传来,沈玉莲带回一个叫林全的远房表哥,全权接手沈家生意。
一个急功近利,想一步登天的蠢货。
我忍不住笑了。
这世上最好的猎物,就是自作聪明的蠢货。
我决定,送他一份大礼。
我将夫人们聚在一起,给她们喂了两个饵。
第一个,是关于西域香料醉仙涎的。
我说此物将被定为贡品,不出三月,价值千金。
她们眼睛亮了,我却摇头。
“我们不碰,只负责让这个故事,传遍京城。”
第二个饵,更诱人。
我说,城南那片鸟不拉屎的荒地,要开新码头。
林全像条闻着腥味的饿狗,想也没想就扑了上来。
他先是掏空沈家现钱,买下我伪造的醉仙涎订单。
又说服我那父亲,抵押了沈家祖宅,把所有钱都砸进城南的荒地。
手下人回报,沈家上下喜气洋洋。
沈玉莲更是四处宣扬,说她表哥比我强百倍。
沈家马上就要成为京城第一皇商。
她站在悬崖边上,还以为自己马上就要登天。
在他们翘首以盼,等着一夜暴富时,我送上第二道大餐。
我让全京城的说书先生,都在讲同一个故事。
一个关于沈家如何利用养女赚得金山银山。
又如何编出真假千金的戏码,将她扫地出门的故事。
这一次,没有愤怒,只有悲情。
我成了全京城最可怜的女儿。
而沈家,成了忘恩负义、寡廉鲜耻的代名词。
他们用血脉亲情当刀子捅我。
我就用悠悠众口,把他们最看重的脸面,一层层剥下来,扔在地上踩。
沈家的声誉,这笔他们最引以为傲的无形资产,很快,就要一文不值了。
京城的天,说变就变。
前一刻,沈家还是人人艳羡的准皇商。
下一刻,天塌了。
茶楼雅间,我正品着新茶。
手下人推门而入,声音都在抖,是兴奋。
“东家,抛了。”
我轻叩茶杯,示意他继续。
“醉仙涎的价格一泻
千里,比烂泥还贱。”
“京郊的贩子拿它当柴火烧,说烧起来还挺香。”
“城南呢?”
“半个时辰前,户部皇榜已出,新码头定在城北。”
手下人声音更亮了:“城南的地契成了废纸,有小贩拿来包烧饼,还嫌纸硬。”
沈家的资金链,应声而断。
昨日还点头哈腰的钱庄老板们,此刻全变了脸,疯了般捶打沈府大门。
“还钱!”
“姓沈的,欠债还钱!”
林全和沈家父子慌了。
他们拿着醉仙涎订单去钱庄,被告知香料一文不值。
又拿着城南地契去抵押,被当成疯子赶了出来。
他们压上全部身家的投资,一夜之间,成垃圾。
沈家,完了。
消息传来时,我正在听曲儿。
沈玉莲奉若神明的表哥林全,当夜撬开库房,卷走最后一点细软,跑了。
债主冲进内院,我那好姐姐的眼泪又派上了用场。
她哭得肝肠寸断:“不关我的事,都是他骗了我们!”
哭着哭着,便精准地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我那愚蠢的父母,此刻才如梦初醒,瘫在地上,看着空荡荡的家,满眼茫然。
三天后,沈家祖宅查封拍卖。
我以最大债主的身份到场。
沈家人蜷在角落,像丧家之犬,怨毒又恐惧地看我。
我视若无睹。
“旺铺三间,五百两。”
我举牌。
“良田百亩,一千两。”
我举牌。
“沈氏祖宅,三千两。”
我再次举牌。
无人敢争。
我用底价,买回了所有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拿着崭新的房契,我走到他们面前。
沈玉莲指着我,嘶声咒骂:“沈金盏!你这毒妇!不得好死!”
我笑了,晃了晃手里的房契。
“姐姐,别急。这宅子如今是我的了。”
“正好缺几个洒扫的下人,月钱一两,管吃住。”
“你们,要不要来试试?”
沈家三口,脸色由红转白,再转青,像是听见了世上最恶毒的诅咒。
就在这时,一道玩味的视线落在我身上。
我偏过头,看见不远处的回廊下,站着一个锦衣华服的男人。
是萧辰星。
沈玉莲心心念念,想高攀却没攀上的九皇子。
他看着我,像看一件有趣的物什,嘴角意味不明的笑。
他对身边的张夫人略一颔首。
“张夫人,你这位新朋友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