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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生意越做越大,锦绣阁的渠道被我盘活,手伸进了漕运。
京城的码头,每一分利都可能藏着人命。
我小心行事,但九皇子萧辰星这个麻烦却总是不请自来。
他偶遇我的次数,比我账本上的零还多。
这天,他又堵住我,递来一个锦盒,里面是支珠钗。
“送你。”
他语气端着,眼神里却藏不住期待。
我接过来,对着光扫了一眼。
“东海的珠子,成色不错,就是托底的金子纯度差了些。”
我把珠钗递回去。
“这样,我估个价,折成银子,让你入股我的漕运,年底分红,如何?”
萧辰星的脸,瞬间黑如锅底。
没两天,他又来了,这次改走风雅路线,在我面前吟了首情诗。
我听完,很认真地问他:
“写得不错,朗朗上口。这首诗,授权给我用用?”
他一愣:“什么意思?”
“做我新款鹊桥锦缎的广告词啊。”
我越说越来劲,“代言费,按字算,还是一口价包断?”
萧辰星捂着胸口,一副背过气的样子走了。
看着他屡败屡战的背影,我竟觉得,比跟那些老狐狸谈生意还有趣。
我忙着把皇子变现,我那好姐姐,则在背后挖我的根。
她不甘心,像条疯狗,到处打探我的过去。
终于,她从一个沈家旧仆嘴里,撬出一个秘密。
我,沈金盏,不是沈家的女儿。
当年战乱,我娘抱错了。
我只是个商户女,而沈家真正的千金,在乡下当农女。
这消息让沈玉莲欣喜若狂。
她立刻找到那个与沈家沾亲的表哥,一个游手好闲的混混,两人一拍即合。
沈老太君的七十大寿,京城权贵云集。
他们要在寿宴上,揭穿我假千金的身份。
沈玉莲笑了,她要在我最风光的时候,把我摔成最烂的泥。
这场寿宴,就是她为我准备的断头台。
沈老太君的七十大寿,奢华堪比宫宴。
我端着酒杯,穿梭席间。
衣香鬓影,笑语晏晏,可皮囊之下,都是算计。
这种虚与委蛇,远不如在码头盯一船货来得实在。
酒过三巡,沈玉莲领着一个男人,扑通跪在厅中。
她哭得恰到好处,泪珠滚落:
“祖母,父亲,母亲!玉莲有罪!”
“我错认了仇人,让沈家血脉流落在外,受尽了苦!”
她身边的混混高举碎玉,嘶声大喊:
“这是信物!沈金盏,你这个鸠占鹊巢的假货!”
满座死寂。
所有目光皆看向我。
我那位父亲不等我开口,霍然起身。
他看都未看我,死死盯着那个粗布衣裳,却与他眉眼相似的乡下姑娘。
他声音激动,对我却冷酷刺骨:
“孽障!怪不得你满身铜臭!我沈家没有你这种女儿!”
他大手一挥:“即日起,将沈金盏逐出沈家!她名下所有产业,全部收回!”
一句话,就要夺走我拿命换来的一切。
方才还围着我巴结的伙伴,瞬间退避三舍。
钱庄掌柜更是直接带人堵住门口。
算盘打得噼啪响,脸上就差刻着还钱二字。
我以为金钱是我最坚固的铠甲,却在血脉二字前,被砸得粉碎。
沈玉莲走到我面前,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得意:
“妹妹,现在一无所有了,感觉如何?”
我看着她胜利的嘴脸,又看看那边正上演的父女相认。
荒唐,可笑。
我没有哭闹,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
笑声让沈玉莲的得意僵在脸上。
我抬眼,对上她惊疑的目光,笑容更大了。
“姐姐,恭喜你呀。”
我慢悠悠地开口。
“就是不知,这位刚认回来的亲爹。”
“知不知道他女儿名下的产业,还欠着钱庄三十万两白银?”
“你你胡说!”沈玉莲脸色煞白。
我懒得理她,只看向我那满脸震惊的父亲,笑得更无辜了:
“父亲,这笔债,如今是你来还,还是让你的亲生女儿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