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们把字一签,让之平的公司能顺利开起来。”
“那你们说的那个‘家族基金’的事,我们,再坐下来,好好谈。”
什么?!
去市里?
还要去政府机关签字?
还有法律风险?!
大舅公等人一听,脸上的笑容,立刻就僵住了!
他们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之前那股“为家族抛头颅洒热血”的冲天热情,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瞬间就退去了一大半!
奶奶那平静的“考题”,像一块巨石,狠狠地砸在了堂屋里那潭名为“亲情”的浑水之中。
水花没有溅起多高,但水底那些丑陋的,盘算着吸血的污泥,却被搅得翻涌了上来!
去市里?
还要去政府机关签字?
最要命的是,竟然还有该死的“法律风险”?!
大舅公等人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
他们一个个面面相觑,之前那股争先恐后,恨不得立刻把几百万揣进自己兜里的热情,像是被一盆从天而降的冰水,从头浇到脚,瞬间就熄灭得一干二净!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面对奶奶那平静的,似乎能洞穿人心的目光,一场教科书级别的,充满了精致利己主义的推诿,正式拉开了序幕。
最先开口的,是辈分最高,刚才也叫得最响的大舅公。
他那张布满了褶子的老脸,硬生生挤出了一丝为难的表情,一边捶着自己的腿,一边唉声叹气。
“哎呀!大姐,你这说的哪里话!”
“能为之平,为咱们张家出力,我这个当大舅的,怎么可能推辞呢?”
“可是可是你也知道,我这双老寒腿啊,一到阴雨天就疼得要命,根本走不了远路。这去市里,来回一折腾,我这把老骨头,怕是就要散架了呀!”
他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有心无力,为家族着想却被身体拖累的慈祥长辈。
紧接着,那个干瘦的二舅公,也连忙摆着手,一脸的“憨厚淳朴”。
“是啊是啊,大嫂,我我就更不行了。”
“我这一辈子,连自己名字都写不全,是个睁眼瞎,大字不识一个。我这要是跟着去了,那不是给你们添乱嘛!万一在政府的同志面前,签错了字,说错了话,耽误了之平的大事,我可担待不起这个责任啊!”
他说得那么“诚恳”,仿佛真的是在为张之平着想。
有了两位德高望重的长辈“身先士卒”,剩下的那些人,更是有样学样,将推诿的艺术,发挥到了极致。
三叔公那个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儿子,此刻也连忙开口,他的理由,则更加的赤裸裸,更加的现实。
“大姑奶,去市里签字?这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吧?”
“我刚才可听清楚了,万一我是说万一啊,以后公司要是开得不好,赔了钱,欠了债,是不是就要我们这些签了字的担保人,来帮忙还债啊?”
“这可不行!这绝对不行!”他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我家里可还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活呢,我可不能冒这个风险!”
“我儿子下个礼拜要相亲,走不开。”
“我家里那几亩地,还等着我去收呢。”
“我我晕车,坐不了那么久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