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桂芳一马当先,她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眼泪,指着苏清,声音尖利地控诉道:
“公安同志,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就是她!自从她住进我们家属院,整个院子就没安生过!一个刚离婚的女人,不清不楚的,天天往大领导家里跑,谁知道安的什么心!”
她身旁一个姓王的军嫂立刻帮腔,压低了声音,用一种故作神秘的语气说:“可不是嘛!我可听说了,韩夫人都帮她!要说这里面没点啥,谁信啊?我们家属院可都是正经人家,容不下这种作风不正派的人!”
苏清始终不卑不亢地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她们添油加醋的表演。
等她们说得口干舌燥停下来喘气的时候,她才缓缓地从自己随身的布包里,拿出了一本小小的牛皮纸封面的笔记本。
她将本子翻开,目光平静地看向那位公安同志,条理清晰地陈述道:
“同志,这是我这几天遭受无端辱骂和骚扰的记录。”
“前天上午九点十五分,李嫂在我家门口,当着至少五位邻居的面,骂我是破鞋。”
“昨天下午四点零三分,王嫂子故意将一簸箕煤渣倒在我家门口,还说脏东西就该配脏地方。”
“今天上午十点十分,李嫂又端着脏水上门辱骂”
每一次的时间、地点、人物,以及对方说的具体言行,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她的冷静和有理有据,与对方的撒泼耍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在场所有看热闹的人都暗暗点头。
这哪里像个没文化的农村妇女,分明比谁都精明,也比谁都沉得住气。
李桂芳等人傻眼了。她们怎么也没想到,苏清这个看似软弱可欺的女人,竟然不声不响地记下了她们所有的罪证!
她她怎么会记这些?她不是应该哭哭啼啼,要么就跟我们对骂吗?这下这下可怎么收场?
她们心里开始发慌,但嘴上依旧强硬,结结巴巴地狡辩道:“那那还不是因为你自己的行为不检点!我们我们是看不惯,才提醒你几句!我们是为了维护家属院的风气!”
“对!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要是行得正坐得端,我们能说你吗?!”
李桂芳等人还在嘴硬狡辩时,苏清突然话锋一转,目光如炬地看向了人群中,那个一直假装路过一脸无辜的白露。
苏清的声音陡然提高,“说到行为不端,我倒是想请问一下这位白露同志。”
“我前夫顾长风同志刚刚离婚,心情不佳,你三番五次地在深夜去他的单身宿舍宋汤,这又算什么呢?”
她顿了顿,目光更加锐利,一字一句地追问道:“一个未婚女同志,对一个刚刚离婚的男同志如此关心备至,不知道的,还以为白露同志急着想当后妈呢!”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齐刷刷地聚焦在了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的白露身上!
李桂芳等人也傻眼了,她们终于意识到,自己这是彻头彻尾地被当枪使了!原来人家早就有一肚子官司,她们还傻乎乎地往前冲!
白露被问得哑口无言,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做得那么隐蔽的事情,苏清竟然不声不响地掌握了这么多证据。
在众人鄙夷和嘲讽的目光中,她拿不出任何证据来反驳,一张脸涨得通红,嘴唇哆嗦了半天,最后只能狼狈地挤出人群,几乎是落荒而逃。
真相大白。
公安同志当场严厉地批评了李桂芳等人,并要求她们必须向苏清公开道歉,并保证以后不再骚扰。
周围的邻居们也看清了真相,对苏清的看法也有了变化,“这人真是有勇有谋,不好惹。”
苏清看着白露那狼狈逃窜的背影,明白了想要在这里安稳地立足,光靠忍让是换不来尊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