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跟我回家好吗？”
“我好想你，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我快把整个京北都翻遍了，直到后来，我想起梅梅的那通电话，这才惊觉，你大概是回了老家。”
顾妄舟向她伸出手，眸中一片水光，眼眶红得吓人。
姜月上一次看到他哭，还是十岁那年她将他捡回家时。
当时那个满脸是血、疯狂将馒头往自己嘴里塞的少年，逐渐与眼前这张布满哀伤的脸重合在一起。
可这中间发生太多事了，姜月知道，她们再也回不去了。
她身体微微后仰，躲过了男人瘦得可怕的手，直视着他的眼睛，声音听不出一丝波澜。
“顾妄舟，你应该看到我写给你的那封信了吧，我说了让你不要找我，我们两个早就没家了，你和沈小姐才该组成新的家庭。”
顾妄舟拼命摇头，泪流不止：“阿月，你别这样说，自始至终，我都只有你一个家人，我不要娶别的女人，只想娶你！”
姜月看着眼前泣不成声的男人，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悲凉，但她清醒地意识到，这股悲凉里，再也没有一点爱意。
她的声音轻得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顾妄舟，过去的许多年里，我多么想从你口中听到这句话，可从前你没有说。”
“现在再来说，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因为我已经不想嫁给你了。”
“我选择成全你和沈小姐，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决定，在我离开的那一刻，我就已经下定决心将你彻底放下。”
顾妄舟原本就毫无血色的脸，一寸寸惨白下去，他猛地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声音都在颤抖。
“阿月，过去是我错了，我以为我需要的是沈知鸢，其实不是的，我一直需要的人只有你，没有沈知鸢，我可以活，但没有你，我根本活不下去！”
“我们回去，回到那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家，就这样过一辈子，不好吗？”
姜月抽回自己的手，深深吸了一口气，突然笑出声。
“顾妄舟，你凭什么认为我可以一直任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你需要我，我就一直得陪在你身边吗？你有哪怕一刻为我考虑过吗？”
她嘲讽地看着面前痛哭流涕的男人。
顾妄舟被他问得哑口无言，愣在原地，张着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姜月眼底的讥笑更甚，声音冷得像冰。
“顾妄舟，过去十几年的付出，是我心甘情愿，但现在我不愿意为你奉献了，你也不该来强求我。”
“我不管你和沈小姐之间发生了什么，导致你想和她分开，但我确定自己不想再回到你身边了，你走吧！”
顾妄舟动了动嘴唇，还想说些什么，一旁的楚临站了出来。
他一改平日温润如玉的医生形象，周身散发出寒意，声音也冷得可怕。
“顾团长，你听到了吧？阿月不想再和你纠缠，你还不自己离开吗？”
闻言，顾妄舟转头看他，眸光阴沉，语气算不上友善：“这位先生，这是我和阿月的家事，你没有插手的资格！我劝你赶紧离开，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姜月上前一步护在楚临身前，冷眸看向顾妄舟，语气里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我要说，他有资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