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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浑身缠满绷带,断手断脚的剧痛,远不及他内心的悔恨和恐惧。
他不明白。
苏映雪怎么会是江叙白的妻子?
那个他呼风唤雨,连见一面都要预约排队的商业帝王。
怎么会娶一个他眼里的穷丫头?
他不甘心。
他让助理动用所有关系,去调查我这六年的所有经历。
调查结果像一记记重锤,将他最后一点幻想彻底砸得粉碎。
苏氏古董车博物馆的唯一继承人。
多项古董机械专利的匿名持有人。
六年前,因病休学。
当看到因病休学四个字。
又联想到夏知微在宴会上说漏嘴的话。
宋清晏的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了。
他立刻让人去查我当年的病历。
证据很快摆在了他面前。
夏知微购买违禁药物的记录,以及我当年被诊断为药物性肝损伤的病历报告。
原来,我当年的重病。
我当年的咳血,都不是偶然。
是夏知微,这个他一直以为是助他高升的贤内助,亲手策划了一切。
而他,这个自诩聪明的男人。
成了她手里最蠢的一把刀。
亲手将那个全世界最爱他的女孩。
推向了深渊,也推向了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啊——!”
宋清晏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
因为动作太大,牵动了断骨,剧痛让他面容扭曲。
他却疯狂地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猛地推开,夏知微冲了进来。
她家族的公司正被宋清晏疯狂攻击。
股价暴跌,她再也顾不上高傲,脸上满是惊慌和不解。
“宋清晏!你疯了吗?你为什么要攻击我家的公司?我们才是一边的!是江叙白和苏映雪那个贱人害了我们!”
宋清晏慢慢停止了笑,他抬起头,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看着她。
他从枕头下摸出那份病历报告,狠狠地砸在夏知微的脸上。
“你看看这是什么?夏知微,你这条毒蛇!你当年给小雪下药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今天?!”
夏知微脸色煞白,捡起报告一看,浑身都抖了起来。
她还想狡辩,宋清晏却再次笑了起来。
那笑声充满了病态的快,感:“你知道吗?我这断手断脚,都是拜你所赐。如果不是你当初的聪明才智,小雪现在就该是我的妻子,江叙白算个什么东西?我本该拥有一切!是你!是你把我的一切都毁了!”
他猛地抓住床头柜上的水杯砸过去。
水和玻璃碎片溅了夏知微一身。
“你不是喜欢看别人狼狈吗?我现在就让你尝尝,一无所有的滋味!”
悔恨、愤怒、嫉妒。
所有的情绪,最终都化为了对夏知微和她整个家族的,滔天恨意。
他虽然被打残,但宋家的根基还在,他在金融圈的人脉和手段还在。
他开始动用一切力量,对夏家的产业进行疯狂的、不计成本的狙击和报复。
抽贷、做空、散布负面消息、策反核心高管。
曾经稳固的夏氏集团,在这条金融恶狼的疯狂撕咬下,摇摇欲坠。
夏知微再次找到宋清晏时,她已经彻底没了人样。
她跪在宋清晏的病床前,苦苦哀求:“清晏,我求求你,放过我们家吧,我爸他快撑不住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宋清晏冷漠地看着她,就像在看一只苍蝇。
他忽然笑了。
慢条斯理地对助理说:“我记得城西有个垃圾处理厂,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光棍,因为虐待工人,老婆跑了,还欠了一屁股债,对吗?”
助理点点头:“是的,宋总。”
宋清晏的目光再次回到夏知微身上。
那眼神里的恶意:“你不是说你什么都愿意做吗?去,把他伺候好了,让他高兴了,或许,我会考虑给你家留条底,裤。”
夏知微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她知道,宋清晏这是要将她推进真正的地狱。
要用最肮脏,最羞辱的方式,让她永世不得翻身。
她哭着想去抱宋清晏的腿,却被他一脚踹开。
“滚。”
宋清晏的嘴里只吐出这一个字。
不出一个月,夏家,宣布破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