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醒来,绿翘高兴地冲屋外喊,“萧大人,苏姑娘醒了,你快进来看看。”
苏衿宁愣了片刻。
萧行简?
怎么会是他?
他不是和李琼华在一起吗?
怎么会在这里?
苏衿宁一脸疑惑,透过缝隙去看,门外果真站着一名男子。
听到她醒来的消息,忙不迭进来。
苏衿宁看清了来人的样子,确实和梦中的萧行简一模一样。
所以,那些其实是梦?
她扭头,直勾勾盯着屋顶发呆。
见她这样,萧行简挥手让他们都先回去。
“你们先回去休息。”他看着床榻之上的苏衿宁,嘴唇紧抿,像是在做什么生死决策。
“可是大人”绿翘还要再说些什么,就被柳氏给拉了出去。
屋外,柳氏指着他们两个,语重心长的跟绿翘解释,“他们小两口闹了矛盾,我们这些人就别掺和了,给他们点时间,叫他俩自己解决去吧。”
“是这样吗?”绿翘听的脑子直发蒙。
“当然了,”柳氏叹了口气,“我和张达啊,跟着萧夫人也有些年头了,自从那次萧家夫妇俩被那魏冲害死后,萧大人他,一直都是孤零零一个人。”
绿翘静静听着,时不时点头。
“萧大人他回来时,连老夫人最后一面都没见着,”她眼中尽是悲伤,站都有些站不稳,还要张达在一旁扶着,“那个时候的萧大人,只有一个人,
却硬要撑起萧家,不仅要顾自己,还得带着我们俩这两个老夫人身边遗留下来的老家伙。”
“原来萧大人平时这么辛苦吗?”
“是啊,”柳氏望着萧行简的方向,“我原以为苏姑娘她接近萧大人可能是有什么计谋,但后来我发现自己错了。”
魏冲带人闯进萧家那天,萧行简刚刚出师,正赶往京城。
他的兄长早就听说自己要回京,便驱车来接他。
家中父母本就不擅武力,哪里是魏冲的对手。
况且魏冲身后跟着十来个锦衣卫,就算是萧行简他在场,怕都难逃过一劫。
可怜萧行简回府只晚了一刻钟。
偏偏就是这一刻钟,叫这一方府邸之中,凡是姓萧的统统丢了姓名。
若是他在,怕是萧家连一根独苗都保不住。
他推开萧府大门时,地上的血迹早已干涸,树上知了叫得人心烦,烈阳烘烤着大地。
分明正值盛夏,可萧行简却觉得浑身血液都凝固了,顶着烈阳,他却觉得寒意刺骨。
那天萧行简独自一人,在院中给萧家夫妇收了尸骨,又在祠堂立了碑,恭恭敬敬上了香。
身边空无一人,他连个诉说的人都没有,唯一熟悉的兄长,也死在了接自己回京的路上。
他苦笑一声,躺倒在地上,在早已干涸的血迹之中,看着漫天繁星,不由想起了许多年前,母亲哄他和兄长睡觉时讲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