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行简淡淡瞥了他们一眼,紧抿着唇。
苏衿宁羞红了脸,把头埋到他胸口。
虽然她这样做有些不妥,但总好过叫他们看自己红脸强些。
更何况,自己又不是主动讨抱的,这都是萧大哥自愿的。
苏衿宁不停地安慰自己。
进了屋,萧行简把她放到床上,半跪着除下她鞋袜。
血迹在白嫩的脚上愈发刺眼,萧行简眉头紧皱。
“绿翘,去拿药酒过来。”他沉声吩咐。
等了片刻,萧行简不见人来,只得自己去拿。
苏衿宁弯腰去看脚上的上,刺目的红激得她脑袋发晕。
恍惚间好似又回到了父亲被斩首那天。
丝丝血迹溅到了她衣服上,母亲哭得险些喘不上来气,两个哥哥也被狱卒押着。
大哥反应快,先一步将她眼睛捂上,手上锁链碰撞的声音在她耳边放大,血腥味和铁锈味争先恐后涌入鼻腔。
这些天也不知已经哭了多少次,到了现在反倒是哭不出来了。
她眼睛酸涩,鼻头泛红,抬手握住大哥,将挡在眼前的手按下。
对上大哥心疼的目光,她苦笑着摇头,“哥哥,我没事的。”
她回头去看母亲,幸好二哥及时扶住了她,不然怕是要直直跌到地上。
浅绿色长裙沾染上血迹,看着愈发惊心。
狱卒将他们押回牢中。
一个中年男子慢步进来,不屑的看了一眼他们,冷哼一声。
那人蓄着胡子,尖嘴猴腮的,一瞧便不是个好人。
他低声跟狱卒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
后来她便和家人分开,被押到了教坊司。
“在想什么?这么入迷,喊你几声都不理人。”
萧行简脚边放着药酒和棉布。
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将苏衿宁的脚握住,细细查看伤口。
原还有些红晕的脸瞬间再次滚烫,她声音颤抖,带了一丝哀求,“萧行简,我自己来。”
“你自己来?”萧行简抬头,见她这样眉梢一挑,心道难怪大哥挂念着她,倒是有趣得紧。
“行吧,”他放手站在一旁,好以整暇看着,“有问题叫我。”
“知、知道了。”苏衿宁声音小的不行。
伤在脚底,她一人涂药酒着实有些艰难。
萧行简本是靠在一旁看戏的,但瞧她这样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涂完。
“啧,”他实在看不下去了,走上前接过苏衿宁手中的棉条,“还是我来吧。”
“不用,不用麻烦你,我自己来就好了。”苏衿宁想拿回棉条,却被萧行简一眼瞪了回去,立刻老实坐着不再吭声。
“你自己能行吗,”他冷声问,“老实点。”
棉条吸满了药酒,萧行简毫不客气,把瓶子塞到她手中,“拿着。”
冰凉的药酒碰上皮肤的瞬间,痒意和痛感一同袭来,苏衿宁下意识缩脚,却被萧行简一把抓住。
“有那么疼吗?”他轻轻吹气,心中疑惑,却还是照着记忆中母亲照顾自己那样,“我会注意,疼了不要忍着,直接告诉我。”
他虽不理解,却还是放缓了动作,棉条小心碰上伤口。
苏衿宁极力克制一脚把他踹开的冲动,好不容易熬到上完药,她松了口气,“多、多谢你了。”
“嗯。”萧行简淡淡应声,若是仔细看,不难发现他耳尖悄然染上了一抹绯色。
“包好之后注意不要碰水,尽量不要乱动,多休息。”萧行简细细叮嘱,苏衿宁一一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