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夏径直走到我面前,没有理会林晚晴。
微微仰头。
“温少,今天怎么有功夫见我?”
“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点点头,将腕表递给他。
“这个,是你那里的拍品吧,爷爷五年前花二十亿拍下的。”
叶初夏接过腕表,拿给身后的男人。
“你仔细鉴别一下,看是不是赝品。”
会议室里的空气一瞬间凝固。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只被摔得四分五裂的腕表上。
男人小心翼翼的拿起腕表,反复检查后,面色变得凝重。
“小姐,这是真品。”
“五年前成交价二十亿,但根据现在市场来看,起码二十五亿!”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重锤砸在每个人心上。
傅槐安面如死灰,声音颤抖着。
“怎么怎么可能这么贵!”
“什么手表能值二十亿?简直是一派胡言!”
“你这种阶层当然接触不到这么名贵的东西,但你没见过,不代表不存在!”
我斜眼睨着他,嘲讽道。
随后拿起手拨通张伯的电话。
“张伯,麻烦你把当年拍卖会的证书和鉴定报告发过来。”
“对,就是爷爷留给我的古董腕表。”
事情发展到这里,已经没人再敢吭声。
毕竟这些高管都不傻,知道这事他们管不起。
我微微转身,看向向傅槐安,声音冷得像刀。
“沈先生,你刚才的行为已经涉嫌故意毁坏他人财物。”
“根据刑法和公正机关的联合认证时。
她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我收起手机,眼神冷漠的看向傅槐安。
“现在我们可以谈赔偿了吧?”
傅槐安瞳孔地震,他双手抓住林晚晴的肩膀,使劲摇晃。
“晚晴,他一定在说谎!”
“他想陷害我,这一定是他伪造的!”
林晚晴挣脱他的束缚,眼神复杂的看着我。
“温辰钰,你到底什么来头?”
我没有理会她,只是冷笑着问。
“二十个亿,现金还是转账?”
傅槐安彻底慌了,一下变得声嘶力竭。
“明明是你先挑衅我的,这件事你负全责,凭什么让我承担后果”
“温辰钰,让我赔钱,你休想!”
我不屑的挑挑眉。
“会议室有监控,需要调出来看看是谁先动手的吗?”
傅槐安被我怼的哑口无言,其他高管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吭声。
林晚晴咬牙道。
“虽然这表是槐安弄坏的,但仅凭这些图片,怎么能证明它只二十亿?”
就在这时,刚才鉴定腕表的男人站了出来。
“林总若不信,可以现在就打电话给华苏富比拍卖行法务部查询。”
“顺便提醒一下,这块古董手表现在市场价二十五亿。”
“如果你们再请词夺理,一会儿温少不高兴。”
“让你们按市场价赔偿也是可以的,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傅槐安的腿开始发抖,他转向林晚晴,声音里带着哭腔。
“林总,他们在讹诈!”
“你一定要救救救我!”
林晚晴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杆,把傅槐安护在身后。
“温总,这件事可能有些误会。”
“傅槐安的赔偿,全部由我来承担。”
我轻轻鼓掌。
“林总果然大气,二十亿说拿就拿。”
说着,我转身看向叶初夏。
“叶总,你要是有事就先去忙吧,我这里已经处理好了。”
叶初夏微微点头。
“行,那我就先走了,有时间再聚。”
语罢,她带着保镖匆匆离开。
关门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道惊雷响彻云霄。
我目光扫过还在愣神的林晚晴。
“林总,这二十个亿的支出,你是准备动用公司账上的钱吗?”
不等林晚晴开口,傅槐安便抢先探出头。
脸上的恐惧已被扭曲的得意所取代。
“温辰钰,你已经被辞退了,没资格过问林总的决定。”
“请你现在立刻马上滚蛋!”
他的话像投入湖面的小石子,顿时激起千层浪。
高管们交头接耳。
“就是,都已经被开除了还赖在这里不走!”
“凭什么对林总的决定指手画脚。”
“快把保安叫过来!”
4
林晚晴眉头紧锁,思考许久才抬头看向我。
“温辰钰,这件事到此为止,二十亿赔偿三天后会打到你账上。”
“你已经不是林氏集团的员工,现在请你马上离开。”
我站在原地不动,意味深长的看着林晚晴。
“林氏集团的钱不全是林家的,这么大的数额,林总能做的了主吗?”
“先不提董事会,你确定伯父会同意?”
傅槐安面色变了又变,怨恨的看着我。
他拽住林晚晴的衣角,小声道。
“晚晴,别听他胡言乱语。”
“你是公司的老大,这点小事还说的不算吗?”
我裂开嘴角。
“我可没有胡言乱语,要不,我现在打个电话问问?”
刚从兜里掏出手机,傅槐安就坐不住了。
他冲上前来抢过手机,一把摔在地上,用脚使劲碾压。
没一会儿,屏幕便暗了下去。
“就凭你还想跟晚晴的父亲告我的状,简直是痴心妄想!”
林晚晴冷脸瞪着我。
“温辰钰,我不管你有多大能耐。”
“钱我已经答应还你了,这里是林氏集团,我说的算!”
“现在请你马上离开!”
我淡定的走到林晚晴面前,眼睛扫过傅槐安那张目眦尽裂的脸。
饶有兴致的说。
“我可以离开,但必须得林老爷子来送。”
闻言,众人先是一愣,随后爆发出刺耳的尖笑。
特别是傅槐安,他一边抹着眼角的泪,一边笑道。
“哈哈哈哈,你算什么狗屁,也配让林老爷子亲自来送!”
“温辰钰,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林晚晴的面色阴沉至极,她盯着我命令道。
“温辰钰,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赶快离开。”
“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会议室里的马屁精纷纷附和,有些人甚至叫嚣着要动手。
我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目光越过林晚晴,看向她身后的落地窗。
楼下,一脸黑色奔驰缓缓停下。
车门打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走了出来。
我勾起嘴角,微微一笑。
“人已经到了,不用我打电话了。”
林晚晴顺着我的视线回头,看清来人后,瞬间面色铁青。
“爷爷”
五分钟后,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林老爷子和徐父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林老爷子的拐杖在地板上敲出急促的声响。
“傅少!”
徐老爷子颤巍巍地走到我面前,竟然向我鞠了一躬。
“对不起,是我管教无方,让您受委屈了!”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林氏集团的创始人,德高望重的林老爷子。
竟然向一文不名的愣头青鞠躬道歉!
林晚晴的声音都变了调。
“爷爷!您在干什么?他是温辰钰啊!”
“闭嘴!”
林老爷子转身怒吼,随即又向我赔笑。
“温少,这丫头从小被惯坏了,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我微微一笑。
“林爷爷言重了,不过”
我的目光扫过林晚晴和傅槐安。
“既然徐小姐已经心有所属,我想我们两家的关系也该重新定义了。”
林老爷子闻言,脸色瞬间惨白。
“林少,那是小孩子不懂事乱说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婚约是两家老爷子定的,怎么能说解除就解除?”
我拿出手机,调出一段录音。
林晚晴冰冷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会议室里。
“我今天跟你说清楚,我要解除与你的婚约,以后不要再缠着我。”
“我爱的人是傅槐安,我永远都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话音刚落,林老爷子就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林晚晴一眼。
正准备开口,却被我打断。
“林爷爷,这是前几天林晚晴亲口跟我说的。”
“所以之前定下的婚约还是算了吧。”
林晚晴的身子晃了晃,像是随时会倒下。
傅槐安想去扶她,却被林老爷子一脚踹开。
“滚!你这个祸害!”
我收起手机,整理了一下西装袖口。
“林爷爷,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告辞了。
“等等!”
林老爷子急忙拦住我。
“温少,请您看在两家多年交情的份上,给林氏一个机会!”
我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身。
“机会?”
“徐小姐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就遂她的愿吧,强扭的瓜不甜。”
“对了”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枚祖传的翡翠戒指放在桌上。
“这是订婚信物,物归原主。”
走出会议室时,我听到林老爷子痛心疾首的声音。
“晚晴!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他是温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我们徐家能有今天,全靠傅家暗中扶持!”
我轻轻关上门,将林晚晴的啜泣声隔绝在身后。
5
三天后,林氏集团的股价开始暴跌。
我站在温氏集团总部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整座城市。
周秘书站在我身后,汇报着最新进展。
“温少,已经按您的指示,撤回了所有对林氏集团的资源支持。”
“温氏集团收回了城南地块的合作协议,三家银行也开始向林氏集团催收贷款。”
我点点头,吩咐道。
“知道了,你去忙吧。”
周秘书走后,我的目光落在办公桌的一张照片上。
那是大学时代的林晚晴,笑容明媚如阳光,是众人心目中的女神。
曾经,我愿意为她付出一切。
以为自己的爱总有一天会感动她,可现在这来,这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叹了口气,起身将相框扔进垃圾桶。
林晚晴,我要让你知道,你失去的到底是什么。
又过了一周,林晚晴独自来到问氏集团总部求见。
当我走进会客室时,几乎认不出她了。
曾经光彩照人的林氏总裁,如今面容憔悴,眼下是浓重的青黑色。
如果不是周秘书告诉我,我几乎认不出这是林晚晴。
“温辰钰”
她声音沙哑,显然了痛哭过。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原谅我吧。”
我示意她坐下,却没有为她倒茶。
“林小姐今天来,有何贵干?”
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可怜巴巴的看着我。
“求求你,救救林氏,我爷爷现在已经住院了。”
“傅槐安那个混蛋卷走了公司最后一点流动资金,不知所踪。”
我耸耸肩,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你说的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你恨我,恨我背叛了你”
她啜泣着。
“但公司上下还有几千名员工,他们是无辜的。”
“现在经济这么差,他们不能丢饭碗。”
我站起身,走到窗前。
“林晚晴,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在大学的学生会竞选中,你输给了我。”
“那天晚上,你在图书馆后门哭得像个孩子。”
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似乎没想到我还记得这些。
“当时我就想,这个女孩真有意思。”
“输了比赛不是想着报复,而是偷偷练习演讲到深夜。”
我转过身,直视她的眼睛。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变得这么傲慢?”
“这么愚蠢?”
她的脸因羞愧而涨红。
“是我被傅槐安的花言巧语蒙蔽了”
“不。”
我打断她。
“傅槐安只是个借口。”
“你真正的问题是,你从未真正尊重过任何人,包括一直默默守护你的我。”
我按下桌上的通话键。
“周秘书,送客。”
林晚晴突然冲到我面前跪下。
“温辰钰!求你!”
“只要你能救林氏,我愿意做任何事!”
“我可以重新履行婚约,我可以”
“够了!”
我厉声喝止。
“你以为我还会要一个为了利益出卖自己的女人吗?”
她瘫坐在地上,眼中的光彩彻底熄灭。
一个月后,林氏集团宣告破产。
在温氏集团的收购仪式上,我最后一次见到了林晚晴。
她站在角落,看着我签下收购文件。
眼中已没有了恨,只剩下深深的悔意。
签字笔落下的一刻,我知道这段始于童年婚约的关系,终于彻底结束了。
走出大楼时,天空飘起了细雨。
我没有撑伞,任由雨水打湿脸颊。
身后,林氏集团标志被工人缓缓摘下。
取而代之的,是温氏集团的标志。
在这场爱情与权力的游戏中,没有赢家。
但至少,我学会了不再为不值得的人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