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眼旁观这一切。
沈听澜开始频繁出入医院,美其名曰“复查”,却总往药房跑。
有次我撞见她偷藏安定片,问她做什么用,她笑着说失眠。
那笑容让我想起前世她递给我的那杯牛奶。
程砚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整日忧心忡忡。
“晚芸,”他半夜摇醒我,“听澜最近不对劲,我怕她做傻事”
我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二十多岁的人了,自己的选择自己承担。”
他沉默了很久,最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一个月后,沈氏集团爆出惊天丑闻。
沈念白在移植术后出现严重排异反应,抢救无效死亡。
警方调查发现,他长期服用的抗排异药物被人替换成了维生素。
而监控显示,沈听澜曾多次出现在沈念白的病房。
沈志远勃然大怒,亲自将亲生女儿送进监狱。
“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他在法庭上怒吼,“你害死了念白!”
沈听澜站在被告席上,笑得癫狂:“是你先害了我!我的肾呢?还给我啊!”
法官宣判时,程砚当场晕了过去。
医院诊断是突发性脑溢血,需要立即手术。
我站在手术室外,看着红灯亮起,内心毫无波澜。
前世他纵容女儿杀我,如今轮到自己躺在手术台上,真是报应不爽。
沈听澜被判无期徒刑。
我去探监时,她瘦得脱了形,眼神却亮得吓人。
“妈,”她隔着玻璃对我笑,“我赢了。”
我静静地看着她。
“沈念白死了,爸爸再也没有继承人了。”她得意地压低声音,“等他死了,财产还是我的”
我忽然觉得可笑。
“澜澜,”我轻声说,“沈志远很早之前就做了精子冷冻,他今年才五十五岁,完全可以再生一个孩子。”
她的笑容僵在脸上。
“不不可能”她疯狂摇头,“医生说过他精子活性低”
“那是二十年前。”我平静地打断她,“现在医学发达了,试管婴儿成功率很高。”
沈听澜突然扑向玻璃,手铐哗啦作响:“你骗我!你一直都在骗我!”
我后退一步,看着她扭曲的脸映在玻璃上。
“是你自己选了这条路。”我转身离开前最后看了她一眼,“好好活着吧,这才是对你最大的惩罚。”
走出监狱时,阳光刺得我眯起眼。
程砚半身不遂躺在养老院,每天要护工喂饭擦身。
沈志远的新任妻子刚做完试管婴儿,据说胚胎用的是白薇当年冷冻的卵子。
而我的下乡支援期结束,评上了副主任医师。
回县城的班车上,我打开手机。
监狱系统发来通知:沈听澜在狱中自杀了。
我关掉屏幕,望向窗外。
漫山遍野的油菜花开得正盛,金灿灿的,像极了二十年前那个春天。
那时候我抱着刚出生的她,以为这辈子总算有了依靠。
远处墓碑林立,近处草木葱茏。
而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