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完认亲宴第三天,我就启程去了县医院。
程砚对我的决定异常不满。
他堵在门口,行李箱横在我们中间:“说走就走,连商量都不商量?”
我前世那个眼睁睁看我死去的男人,现在倒演起深情丈夫了。
“医院安排,没办法。”我轻描淡写地带过,“正好让听澜和她爸多相处。”
他眼神闪烁了一下。
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怕沈听澜彻底被沈家抢走,怕自己老无所依。
下乡第二个月,我在朋友圈刷到一条动态。
曾经跟我一同读研的小林,现在转到了移植科。
她晒的照片里,沈听澜穿着病号服躺在病房,手腕上插着留置针,配文:【感动!富家千金为救父自愿捐肾,孝心可嘉!】
我盯着小林的朋友圈,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迟迟没落下。
照片里沈听澜笑得灿烂,丝毫看不出即将失去一颗肾的恐惧。
她穿着宽大的病号服,背景是病房的落地窗,阳光透过纱帘洒在她脸上,衬得她像个即将英勇就义的孝女。
评论区一片赞叹。
“天啊!这是什么神仙父女情!”
“沈小姐太伟大了!感动中国!”
“有钱人还这么孝顺,太难得了!”
没人注意到她病号服下微微隆起的小腹,那是术前激素治疗导致的水肿。
更没人问一句:“二十岁的姑娘捐肾,以后身体怎么办?”
我默默截了图发给程砚。
三分钟后他打来电话,声音沙哑:“听澜说手术很安全,那个沈少爷也会一起做移植”
“少爷?”我打断他,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沈志远什么时候又认了义子?”
程砚支支吾吾:“就、就是上个月的事,听说那孩子父母双亡,是沈家前妻那边的远亲”
我猛地攥紧手机。
前世那个签了捐献协议的义子,居然提前出现了?
我翻出小林的聊天窗口,手指在键盘上悬了几秒,最终还是发过去一条:“手术安排在哪天?”
小林很快回复:“下个月一号上午第一台,沈总特意请了北京的专家主刀。”
我盯着“沈总”两个字,冷笑一声。
沈志远对这场手术倒是上心,不仅安排了最好的医疗团队,还天天往医院跑,美其名曰“陪女儿术前放松”。
可据护士站的同事说,他每次来都带着那个新认的义子,两人在走廊上有说有笑,反倒把沈听澜一个人晾在病房里。
“听说那孩子叫沈念白?”我状似无意地问。
小林发来一个惊讶的表情:“你怎么知道?那孩子可懂事了,天天来陪沈小姐说话,还给她带自己折的千纸鹤。”
我盯着屏幕,胃里一阵翻涌。
沈念白——这名字里的“白”字,怕不是巧合。
沈志远的前妻叫白薇,是他这辈子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当年白薇车祸去世,沈志远差点跟着跳楼,后来更是把她的遗照供在书房,日日上香。
如今突然冒出来个“白薇的远亲”,也恰好配型成功?还要跟沈志远同一天做移植。
呵!事情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