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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感觉自己被扔进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冰窖。
四肢百骸,都是刺骨的寒意。
绝望像潮水,瞬间将我淹没。
顾君辞的手段,比我想象的还要狠毒、无耻。
他掐住了我唯一的软肋,用我弟弟的命,逼我低头。
我看着他那张伪善的脸,几乎要把自己的嘴唇咬出血来。
但我不能倒下。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我最后的底牌——陈易景的电话。
“陈先生,我遇到麻烦了。”
我用最快的速度,将眼下的困境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我知道了。医院的事你不用管,我来解决。至于监护权,姜小姐,你信我吗?”
“我信。”
“好。听证会你照常出席,什么都不用怕。”
他的声音,有一种能安定人心的力量。
挂掉电话后,我收到了他发来的一条信息。
“一个小时后,我的私人直升机会在医院顶楼接走你弟弟。我从德国调来的医疗团队和全套设备已经落地,直接在我的庄园里搭建临时无菌手术室。他不会有事。”
我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处。
三天后。
监护权申请听证会如期召开。
顾君辞志得意满地坐在我对面,一身得体的定制西装,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担忧。
林楚楚作为“证人”,坐在他身边,画着精致的淡妆,对着法官和陪审团,声泪俱下地描述着我在晚宴上有多么“疯狂”和“失控”。
“法官大人,我真的好担心姜晚姐姐的精神状态。她那么爱君辞,一定是受了刺激我们都希望姜阳能得到最好的治疗,但把决定权交给一个情绪崩溃的人,实在是太危险了。”
顾君辞的律师接着呈上了那份伪造的心理报告和授权文件。
一切都对他有利。
他看着我,像在看一只已经被逼入绝境,只能任他宰割的猎物。
轮到我方陈述。
我没有做任何辩解,只是平静地让我的律师,向法庭提交了两份文件。
第一份,是一份dna鉴定报告。
“法官大人,这份报告足以证明,我和我的弟弟姜阳,并无任何血缘关系。他是多年前,被我父母从孤儿院收养的孩子。”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顾君辞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
他申请监护权的法律基础,是他作为我“未婚夫”,在所谓的我“精神失常”后,对我唯一的“直系亲属”行使的代位权利。
既然不是直系亲属,他的一切说辞都变得无比可笑。
他的律师立刻反驳。
“这并不能改变姜晚小姐精神状态不稳定的事实!”
我没有理他,示意我的律师呈上第二份文件。
“法官大人,这是第二份报告。一份我与姜阳的骨髓配型报告。”
我站起身,目光直视着脸色煞白的顾君辞。
“配型结果显示,我与姜阳的骨髓,拥有高达99的匹配率。”
“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救他的骨髓捐赠者。”
我转向法官,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现在,请问法官大人,一个意图剥夺捐赠者权利的‘无关人士’,和一个唯一能提供救命骨髓的‘非直系亲属’,谁,更有资格决定病人的生死?”
顾君辞的“监护人”申请,在法律和伦理上,瞬间破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