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林晚晚站在岸边,眼睁睁的看着我被拖到岸上。
岸边的风,刮在林晚晚脸上,她额前的碎发被吹得凌乱,却丝毫没动,就那么直挺挺地站着,像尊雕像。
我上了岸之后,一沾地就弓起身子。
每一次咳嗽都带着腥甜的河水,胃袋跟着剧烈抽搐,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从嗓子眼里呕出来。
岸边的路灯在我眼前晃成一片模糊的光晕,耳边除了自己粗重的喘气声,就是河水拍打堤岸的哗哗声。
等眼前的昏黑渐渐褪去,我才看清蹲在面前的人影,原来救我起来的是那个保安。
陈姐也从林晚晚身后钻出来了。
她给林晚晚披上毛巾,满脸戏谑的盯着我。
我突然就明白了什么。
根本就没有什么阿晨,今晚把我约到这里来跳河的就是林晚晚本人!
我刚要撑着地面坐起来,一只穿着细跟凉鞋的脚突然狠狠踩在我胸口。
皮革鞋底的纹路嵌进湿漉漉的衬衫,刺骨的疼痛顺着肋骨蔓延开来,刚平复些的咳嗽又汹涌而上。
林晚晚居高临下地站着,裙摆还在滴水,嘴角勾起的弧度里全是恶意:「周野,死的感觉怎么样?好受吗?」
果然是她!这一切都是她布的局!
我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尽全力嘶哑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脚下的力道骤然加重,我听见自己胸骨发出细微的申吟,咳得几乎要背过气去。
林晚晚俯下身,头发丝扫过我的脸颊,带着洗发水的清香,说出的话却像冰碴子:「你还记得五年前,我们是怎么在一起的吗?」
五年前
我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牵不动僵硬的脸颊:「不就是睡了一觉吗?怎么,你怀念到现在?」
「啪
——!」
清脆的巴掌声在空旷的河岸回荡。火辣辣的疼痛瞬间布满左脸,耳朵里嗡嗡作响,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冲撞。
陈姐不知何时绕到了我身后,突然揪住我的头发狠狠往上拽,迫使我仰起头看着林晚晚。
「我劝你老实交代,」
她的声音冷得像河水,「不然,今晚就不是把你丢进河里那么简单。」
话音刚落,那个保安突然站起身,从旁边的柳树下拖过来一个黑色的帆布包。
拉链拉开的瞬间,我看清了里面的东西
——
捆扎带、胶带、还有几样闪着金属光泽的工具,在路灯下泛着冷硬的光。
保安从中拣出块灰黑色的磨刀石,又摸出把锈迹斑斑的匕首,就坐在我旁边的石头上,慢悠悠地磨了起来。
「沙沙」
的摩擦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像在切割神经。
恐惧像藤蔓般瞬间缠紧心脏,我浑身的肌肉都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牙齿打颤的声音连自己都能听见。
这根本不是简单的报复,她是真想让我死在这里。
林晚晚伸出手,冰凉的指尖轻轻拍了拍我红肿的脸颊,动作温柔得像在安抚,眼神里的狠戾却让我遍体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