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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
我虽然得病了,但我还没想好要去死啊。
对面的男孩子叫阿晨,阿晨也是最近确诊的,他不想被关在医院里治疗,打算自己挺过去。
【挺不过去的,我们这样的,不出两个月就暴毙了。】
【你怎么知道?】
【我有个朋友就是这样,死的时候全身像气球一样涨大,眼球都掉在地上了,皮肤绷得发亮,青筋像蚯蚓一样爬满全身。】
我顿时浑身冷汗。
想到我爸妈来收尸的时候看到我的惨状,我就觉得对不起他们。
我可不能让我爸妈看到我是这样死的。
而且要是让他们知道我得这种病,要他们怎么在亲戚里抬得起头?
想到这,我有点动摇了。
与其在这里等死,不如找个痛快点的死法。
要是和阿晨一起走,我黄泉路上还能有个伴。
到时候再准备一封遗书,把我仅剩的钱也都留给我爸妈。
他们不必知道真相,我也不必让他们蒙羞。
虽然决定很难,但这好像是最好的办法。
我问他,【你打算怎么死?】
那头显示正在输入中,好几次后,才回我。
【现在的天气,河水不算很冷,要不我们去跳河吧?】
跳河?
虽然我不会游泳,但听说溺死的死相也不怎么样。
我问他:【或者跳楼?吃药?】
他发来一个嘲笑的表情,【没全尸没法投胎的。】
我心一惊。
我倒是没想过死后的事。
【好吧,但得挑个风景好的地方,别像上次那个网红似的,漂上来的时候被鱼啃得妈都不认识。】
发完又觉得自己挺可笑的。
活着的时候活的乱七八糟,死了倒开始讲究体面。
只是今晚的话,就有点太赶了,我得准备遗书,还得打扮的好看点。
到时候打捞起来,怎么也得让人觉得死了很可惜才行。
我翻出抽屉里那瓶舍不得用的香水,往手腕上喷了点。
又拿出纸笔来写遗书,刚写完「爸妈」我就哭的停不下来。
我又重新拿出一张纸,写了一些想说的话。
还没写完,,笔突然没水了。
妈的,连支笔都跟我作对。
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转头去翻衣柜,想找件像样的衣服—。
结果翻来翻去,发现最贵的那件还是她送的。
操。
我瘫坐在地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要不再等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