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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展厅陷入死寂。
沈慕川忽然上前一步,紧紧握住埃米尔的手,浑浊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埃米尔!我的老朋友!我终于找到你了!”他对着所有媒体,声音哽咽,痛心疾首。
“各位,请原谅我的失态。这位埃米尔先生,是我年轻时求学时的挚友!后来他穷困潦倒,是我,一直匿名资助着他!”
他指向那幅画,言辞恳切,“灼华这幅画,不是抄袭,是致敬!是为了让世界重新关注这位被埋没的天才!”
他猛地转过头,悲愤地指着我。
“念慈!我知道你恨我,恨这个家!但你怎么能,怎么能利用一位可怜的老人,来攻击自己的父亲和姐姐!”
“你把亲情和艺术,都当成了你拜金的武器吗!”
这番颠倒黑白的表演,堪称完美。
舆论瞬间变得扑朔迷
离。
一些记者眼中已经露出了同情,闪光灯下的议论从“抄袭”转向了“豪门恩怨”。
沈灼华反应极快,立刻哭倒在父亲怀里。
好一出父女情深的感人戏码。
面对这无耻的表演,我没有愤怒,反而笑了。
我对着所有镜头,平静地宣布:“既然沈教授说这是致敬,那么,我想真正的艺术家。”
“一定很乐意和‘致敬者’现场交流一下创作心得。”
我正式邀请沈灼华与埃米尔,参加下午由欧洲艺术评论协会主持的现场问答会,全程直播。
沈慕川的脸色,彻底铁青。
很快,问答会现场。
沈灼华在沈慕川的逼迫下,还是来了。
她化着精致的妆,却掩不住眼底的惊恐。
在主持人的提问下,她磕磕巴巴地背诵着沈慕川为她准备好的说辞。
“我的灵感来自父亲讲述的他和埃米尔先生年轻时的故事那些关于理想和友谊的片段”
就在她稍稍稳住阵脚,以为可以蒙混过关时。
我方律师走上台,当众呈上了一份文件袋。
“这是埃米尔先生当年随身的创作画册,里面不仅有《灼华漫野》的数张草图。”
律师顿了顿,从画册里抽出一张泛黄的纸。
“更有一样东西,我想沈慕川教授,会比任何人都熟悉。”
那是一张栩栩如生的炭笔素描。
画上是一个年轻的女人,气质清冷,扎着简单的马尾。
画的落款处,写着一个名字:j
iang
n。
是我母亲,江兰,年轻时的模样。
全场再次死寂。
沈慕川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全没了,他死死地盯着那张画。
沈灼华更是直接瘫倒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这张肖像画的照片,第一时间通过新闻传回了国内。
正在酒庄品酒的江兰看到新闻,手中的高脚杯“哐当”一声摔碎在地。
她失态地喃喃自语:“他竟然还留着”
一旁的顾明哲放下文件,眼睛里,露出了寒光。
下一秒,我的手机响了。
是顾明哲。
他的声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冷。
“这件事,已经不只是你和你父亲的恩怨了。”
“它牵扯到了你母亲,也就是我的妻子。”
“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让沈慕川永远闭嘴。”
这不是考核,是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