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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彻,”我攥紧了手机,声音有些发抖,“今天是我生日。”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我知道,对不起,微微。我处理完就回去,给你补过。”
他挂了电话。
我看着镜子里精心打扮过的自己,眼泪掉了下来。
那晚,我独自吃完了生日蛋糕,甜到发腻。
他回来时,已经快凌晨三点。
他带着一身酒气和栀子花的味道,手里提着一个包装精美的蛋糕盒。
“微微,生日快乐。”他有些醉意,把蛋糕放在我面前,“你看,我记得的。”
我看着那个蛋糕,又看看他。
“她怎么样了?”
他愣了一下,随即不耐烦地皱起眉。
“你怎么又提她?就是朋友喝多了,我送她回家而已。”
“是吗?”我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她喝多了,为什么是你去接?她没有别的家人朋友吗?”
“沈微!”他提高了音量,“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悠薇她不一样,她从小就”
“她从小就缺爱,就敏感,就需要人保护,是吗?”我打断他,一字一句地问,“那我呢?江彻,我算什么?”
他被我问住了,眼神闪躲。
“你是我妻子。”他生硬地回答。
“妻子?”我重复着这两个字,只觉得无比讽刺,“一个排在她之后,可以被随时牺牲,随时忽略的妻子?”
我们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那是我们结婚十年,第一次吵得那么凶。
他摔门而去,一夜未归。
后来我才知道,那一晚,他在林悠薇的公寓里,守了她一夜。
因为林悠薇说,她做了噩梦,害怕。
争吵过后,是漫长的冷战。
江彻开始夜不归宿。
我给他打电话,他要么不接,要么就是助理接,说他在开会。
我知道,这都是借口。
有一次,我胃疼得厉害,在沙发上蜷缩成一团。
我给他发信息:【我胃疼,你能不能回来一趟?】
等了半个小时,他才回过来两个字:【吃药。】
紧接着,林悠薇的朋友圈更新了。
一张游乐园的照片,她坐在旋转木马上,笑得灿烂。
照片的角落里,是江彻温柔的侧脸。
原来,在我疼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他在陪别的女人寻找童趣。
我把手机扔到一边,自己挣扎着去了医院。
检查结果出来那天,医生看着我,神情凝重。
“江太太,是胃癌,晚期。”
我拿着那张诊断书,脑子里一片空白。
走出医院,阳光刺眼,我却觉得全世界都变成了灰色。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我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想给江彻打电话。
我想告诉他,我生病了,很严重的病。
我想问他,我们这十年,到底算什么。
可我拿起手机,翻到他的号码,却迟迟没有拨出去。
我怕。
我怕听到他冰冷的声音,怕听到他又在陪着林悠薇。
我怕我最后的尊严,也被他碾碎。
那天晚上,江彻回来了。
他似乎是喝了酒,看到我,难得地放软了姿态。
“微微,别生气了。”他走过来,想抱我。
我躲开了。
他有些尴尬地收回手。
“我”我看着他,鼓起了所有的勇气,“我有话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