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老公认定我是个捞女,每次去陪抑郁症发作的白月光。
都会给我买一个爱马仕的限定款包包。
结婚半年,包包堆满了整个衣帽间。
收到第九十九个包包之后,他发现我突然变了。
我不再因为他去陪白月光吵得撕心裂肺。
也不再为了他一句“想见你”,就穿越整座城的风雨。
只是跟他要了一个护身符,送给我们未出世的孩子。
提到孩子,陆裴舟的眼神温柔了几许:
“等柔柔的病好一些,我陪你去医院做产检。”
我乖巧地嗯了一声。
没有告诉他,十天前我就流产了。
如今我和他之间,只剩下一份即将签署的离婚协议书。
1
流产的第十天,我在医院走廊遇见了陆裴舟。
他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沈佳柔,眼神温柔地不像话。
可见到我,陆裴舟立刻就皱起了眉头:
“你来干什么?精神损失费我不是已经打到你卡里了吗?”
“怎么?不够?”
我摇头,他这次很大方。
往我的卡里打了足足五百万。
我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不到一年的婚姻能值这么多钱。
五百万啊。
买了我肚子里孩子的一条命。
沈佳柔抓着陆裴舟的手,不好意思地看着我:
“凌秋妹妹,你别误会。裴舟只是太在乎我了,所以不会说话。”
她将目光转移到我的肚子上。
“听说你也住院了,孩子没事吧?”
我还没回答,陆裴舟就急着安慰她道:
“应该就是动了点胎气,不会有事的。”
“你别胡思乱想,好好把自己的身子养好就行。”
我下意识摸上小腹,心里苦涩。
是啊,能有什么事。
不就是孩子没了吗?
怎么比得上沈佳柔重要。
否则,陆裴舟又怎么会明知道我在同一家医院住院。
却连一次问候都没有。
明明只要他肯多问一句,就会知道。
我们的孩子,已经没有了。
将眼泪逼回眼眶,我从包里拿出打印好的离婚协议,递到男人面前。
“陆裴舟,我想给孩子买个保险,你能帮我签字吗?”
提到孩子,陆裴舟冷漠的脸色回暖,爽快地接过文件签字。
一边写,一边还顺嘴问我:
“怎么今天背这个包了?上次买的爱马仕不喜欢?”
我笑笑。
“喜欢,很喜欢。”
自从沈佳柔查出抑郁症,陆裴舟每隔几天就会突然消失跑去陪她。
他说:
“柔柔从小就心思敏感,现在又生了病,我不陪着她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你放心,我只是不想她做傻事,没有别的意思。”
他答应我,只陪沈佳柔九十九次。
九十九次之后,他就彻底收心,和我好好过日子。
为此,每次他离开,都会让助理给我买一个爱马仕的包包作为补偿。
因为那个牌子的包最贵,我也最喜欢。
十天前,我收到了第九十九个包包。
可当我满怀期待地找到他,让他跟我回家的时候。
看到的,却是陆裴舟将沈佳柔紧紧抱在怀里的场景。
我愣在了原地,心脏密密麻麻地渗血。
“你们在干什么?”
我走上前,红着眼质问。
陆裴舟触电般地松开了搂着沈佳柔的手,眼神慌乱:
“凌秋,你别误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张了张嘴,还没有说话,沈佳柔就抢先一步开口:
“都是我不好,是我打扰了你们,对不起。”
“裴舟,你以后别管我了,就让我死在外面吧。”
说完,她就往街上冲去,正好被一辆共享单车刮倒。
陆裴舟脸色一变,想也没想就撞开我把沈佳柔抱在怀里。
我来不及反应,摔下楼梯,重重倒在地上。
小腹也小腹也传来阵阵钝痛,颤抖着手往下一摸,是刺目的鲜血。
“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老公,陆裴舟!”
我捂着肚子艰难地叫着他的名字,期望他能回头,将我送去医院。
陆裴舟脚步顿住,回过头却是恨恨地瞪了我一眼:
“叶凌秋,你明知道柔柔有抑郁症,为什么还要刺激她!”
“要是柔柔出什么事,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这次就当是给你一次教训,以后离柔柔远点。”
说完就抱着沈佳柔上了迈巴赫。
最后,还是好心的路人看不下去,将我送去了医院。
医生告诉我,我流产了。
孩子很健康,是个男孩,小手小脚都发育得很完全。
我躺在病床上,给陆裴舟打了三十八次电话,只换来银行一笔五百万的转账。
还有一句简洁明了的威胁:
“这次只给了你一点小教训,以后记得长记性,别再找柔柔麻烦。”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掉到手机屏幕上,晕出一滩水渍。
我从咽喉处艰难地挤出一个字。
“好。”
陆裴舟,我这次真得长记性了。
我们不会再有以后了。
2
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
陆裴舟将签完字的离婚协议递给我,顺便提醒:
“要是没什么事就回家,毕竟你也是个成年人了,自觉点别占有医疗资源。”
我点点头:
“好。”
陆裴舟继续说道:
“因为你的莽撞,柔柔受了很大惊吓,这几天我都得全身心陪她,没事就别来找我了。”
我继续点头,表示理解。
“好。”
可能是我这次终于听话了,陆裴舟反而愣了一下。
他松开了扶着沈佳柔的手,上前两步:
“你身子不要紧吧?”
“孩子有没有闹你?”
“等柔柔情绪稳定一点,我陪你再好好做次产检。”
我呆住,有些愕然。
毕竟我怀孕六个月了,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提出要陪我做产检。
可惜,一切都晚了。
我嗯了一声,假装没看到沈佳柔嫉恨的表情。
擦肩而过的瞬间,我看到了沈佳柔藏在衣领下的护身符。
我和陆裴舟一起去庙里求的。
为了保佑我们的孩子平安降生。
半月前,我找不到了,在家里急得团团转。
打电话给陆裴舟,他却说我大惊小怪,一个护身符而已,没了就没了呗。
有什么了不起的。
可就这个没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他都要偷偷藏起来。
送给沈佳柔保平安。
心脏痛到揪成一团,每次呼吸都像是带着玻璃渣子。
可我一点争辩的力气都没有,就好像,心真的死了。
掏出手机,我把签好字的文件拍照发给了律师:
“离婚诉讼,可以开始准备了。”
3
回到家,保姆阿姨刚好在准备晚饭。
见到我,她先是一愣,接着立刻关心地给我端来一杯热水。
“太太,您没事吧?脸色这么不好。要不要送您去医院?”
“没事。”
我笑着摇了摇头。
你看,其实别人是可以看出我不对劲的。
可陆裴舟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十天了。
哪怕是一句敷衍的关心,也没有。
胸口堵着一口闷气,燃烧着五脏六腑。
我不是为他难过,我只是有点不甘。
不甘心自己的婚姻就这么走到了结尾。
不甘心我的孩子离开我。
不甘心,我努力了那么久,现在,却不爱他了。
回到房间,我开始整理自己的行李。
快要收拾完的时候,陆裴舟突然回家了。
看到我手中的行李,他明显愣了几秒,声音带着不自知的紧张。
“收拾行李干什么?你要去哪儿?”
我头也没抬,随意敷衍:
“旅行。心情不好,出去散散心。”
手腕被人抓住,接着就被塞进了一个礼袋。
“送你的。”
“陈秘书说,这个包是春夏最新款,全国限量,很适合做妈咪包。”
“还有这个玩具,也是我特意买的,销售说最适合刚出生的婴儿了。”
陆裴舟有些紧张,眼睛却很亮。
我被他的眼底的光亮晃住了眼,脱口而出:
“陆裴舟,我们的孩子已经”
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打断。
“陈秘书说你预产期是在十二月底,但我刚答应了柔柔,那段时间要陪她去北海道。”
“所以我想,凌秋,你那么懂事,一个人生孩子也没关系的对不对?”
没说出口的真相变成梗在喉咙里的一颗石子。
有点酸、有点硌。
我拉开衣帽间,露出里面排列的整整齐齐的九十九个包包。
“陆裴舟,九十九个,你数数。”
陆裴舟愕然:
“已经够了吗?”
我嗯了一声:
“够了。”
“所以你的约定,还作数吗?”
陆裴舟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我知道,他很为难。
但我想要一个答案,哪怕心知肚明。
果然,只是犹豫了片刻,他就说道:
“柔柔的病还没好,我们的约定作废吧。”
缠绕心脏的最后一根线也绷断。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我知道了。”
陆裴舟怔住了,他不敢相信我居然这么容易就同意了。
他激动地抱住我:
“凌秋,你真好。”
“你放心,只要柔柔的病情稳定了,我一定回家好好陪你。”
我嗯了一声,只提了一个要求:
“孩子的护身符找不到了,你再替他求一个吧。”
提到孩子,陆裴舟的神色变得更加柔和。
“好,等我回来,就陪你去产检。再给我们的孩子,求一副最好
最漂亮的平安符。”
我瞳孔微微颤抖,失去孩子的痛苦再一次袭来。
“好。”
只是我的孩子,永远看不到了。
等他走后,我起身打开了抽屉,拿出那叠被我仔细整理好的病历单。
第一次确认怀孕。
第一次产检。
第一次拿保胎药
每个陆裴舟不在家的夜晚,我都会拿出它们看了又看。
那是初为人母的期待和激动,也是我作为妻子,对家庭的美好期望。
可是现在
我从口袋里拿出那张流产报告,颤抖的将它与那些单子放在一起。
眼泪掉下,浸湿了纸张,像是在告别。
深吸了口气,我正要将它们放进行李箱,身后却突然来陆裴舟疑惑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
我慌乱地将行李箱盖上,擦去眼角的泪水。
陆裴舟走过来,视线定格在行李箱上。
4
“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生硬地转移话题。
陆裴舟走过来,抬手,却是落在了我的眼角。
“你哭了?”
他愣愣地看着手上的湿润,有些不知所措。
我笑了笑,随口解释道:
“孕妇嘛,情绪就是会比较多变,一会儿就好了。”
陆裴舟松了口气。
“那就好,我刚刚忘记问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求平安符。”
“我记得,你之前很重视的。”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还记得。
“不了,我这两天很忙,就不去了。”
陆裴舟点点头,转身离开。
只是关门前,他又再次确认道:
“你真的没事吗?”
“如果我说我有事,你可以留下吗?”
陆裴舟顿了一下,接着又笑了:
“凌秋,你别闹了,柔柔还在医院等我呢。”
“我再给你的账户打五百万,晚上早点睡,别等我了。”
房门关上,我呆愣了很久。
很久后,才从喉咙里溢出一抹很轻的笑。
陆裴舟,我早就不等你了。
这天晚上,我收拾好了所有行李。
又让阿姨帮我一起,把那九十九个包包搬到楼下。
一把火,全部烧了。
火焰升腾的瞬间,我从里到外的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我拿着行李准备出发机场,陆裴舟发来消息。
说平安符已经求好了。
让我去医院拿。
到了医院,陆裴舟不在。
沈佳柔笑着问我:
“凌秋妹妹,你找裴舟有什么事吗?”
我扯了扯嘴角,语气平静:
“我来拿平安符,陆裴舟放哪儿了?”
沈佳柔做作的啊了一声,转身去厕所。
从马桶拿出一个湿漉漉的平安符丢到地上。
“你是说这个吗?”
“裴舟哥哥说借我玩两天,我刚刚上厕所的时候手滑,就一不小心丢进马桶了。”
“不过我想,反正是送给死人,脏就脏呗,说不定你宝宝在地底下更喜欢呢?”
沈佳柔笑容得意,像是等不及要看我崩溃发疯的样子。
我抬眸,接过平安符,然后狠狠塞进了沈佳柔的嘴巴。
马桶水的腥臭味弥漫了沈佳柔整个口腔。
她疯了似地推开我,躲进厕所呕吐。
我畅快地笑了笑,转身离开。
十分钟后,我坐上出租车,前往机场。
处理完工作的陆裴舟也正好回到病房。
“柔柔,我刚刚不在,凌秋有来过吗?”
沈佳柔忍下呕吐的冲动,将平安符藏进被子里。
“没有,刚刚没人来过。”
陆裴舟点点头,拿起苹果削皮。
“好,我的平安符你帮我收好了吗?”
“下午我回家一趟,把它带给凌秋。”
沈佳柔嗯了一声,接过苹果。
突然有人敲门。
护士走进来,问道:
“你们谁是叶凌秋的家属?流产的药她忘记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