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穿进书里,成了暴君身边一个活不过三章的炮灰太监。
我的命和暴君萧玦绑在了一起,同生共死。
入宫第一天,我因倒茶手抖,他下令将我杖毙。
第一板落下,我屁股微麻。龙椅上的萧玦却猛地弹起,捂着屁股,脸色惨白如鬼。
......
嗷——!
一声惨叫响彻庄严肃穆的紫宸殿。
那声音凄厉高亢,带着一丝不敢置信的破音,完全不像是出自九五之尊的口中。
我趴在冰冷的长凳上,行刑的太监举着板子,也愣住了。
所有人都循着声音的源头,望向了那高高在上的龙椅。
暴君萧玦,那个传闻中杀人如麻、喜怒无常的帝王,此刻正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捂着自己的龙臀,俊美无俦的脸上满是痛苦和惊恐。
他瞪着我,那双深邃的凤眸里,翻涌着比刚才要杀我时更浓烈的惊涛骇浪。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派茫然无辜。
陛下我怯生生地唤了一声,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一个将死小太监的恐惧。
行刑的太监也懵了,举着板子,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战战兢兢地请示:陛下,这……还打吗
萧玦的脸白了又青,青了又白。
他死死盯着我,像要在我身上剜出两个洞来。
半晌,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滚……都给朕滚出去!
第二章
众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出了大殿。
最后只剩下我和他。
萧玦撑着龙案,一步一步,走得极慢,像是身后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着他。
他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我,声音沙哑:刚才,怎么回事
我垂下眼,继续扮演无辜:奴才……奴才不知。
他眼中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
我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然后,当着他的面,伸出右手,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左臂。
嘶。我轻抽一口凉气。
几乎是同一瞬间,萧玦的身体猛地一颤,他左臂的龙袍下,肌肉瞬间绷紧,额上冷汗涔涔。
他看着我,眼神从暴怒,到惊疑,最后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骇然。
你……你对朕做了什么
不是奴才对陛下做了什么。
我站直身体,拍了拍衣袍上不存在的灰尘,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是上天,将你我的命,绑在了一起。
第三章
我言简意赅地解释了所谓的生命共享。
我受的任何伤,都会以十倍的程度,返还到他身上。
我死,他亡。
萧玦的脸色一寸寸沉了下去,殿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他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几乎能将人活活压垮。
良久,他忽然笑了,那笑意却比冰雪还冷。
有意思。
他缓缓踱步回龙椅,坐下时动作明显一僵,显然屁股上的余痛未消。
这么说,朕现在不仅不能杀你,还得好生供着你
陛下英明。我垂首。
他盯着我,像是在看一个怪物,又像是在看一件棘手的玩物。
你叫什么名字
回陛下,奴才苏瑾。
苏瑾……他咀嚼着这个名字,眼中划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你倒是好胆色。
我没说话。
我知道,他现在正在疯狂思考脱身之法。
原书中,萧玦多疑狠戾,绝不会容许这样一个能掣肘自己的存在。
果然,他下一句话就暴露了意图。
来人。
殿外立刻有侍卫应声而入。
将这个小太监带去天牢,严加看管,任何人不得探视,不得损伤他分毫!
最后那句话,他说得咬牙切齿。
这是要把我圈禁起来,慢慢研究。
我心中了然,面上却丝毫不显,顺从地跟着侍卫往外走。
刚走到殿门口,我脚下不慎一滑,额头重重磕在了高高的门槛上。
砰的一声闷响。
我额角瞬间红了一片,火辣辣地疼。
身后,立刻传来一声比刚才更惨烈的闷哼。
我回头,只见萧玦捂着额头,从龙椅上滑了下来,金冠都歪了。
有暗红的血,顺着他的指缝,从他光洁的额角蜿蜒而下。
他抬起头,用一种看绝世仇敌的眼神,死死地、怨毒地瞪着我。
我捂着额头,对他露出一抹无辜又抱歉的微笑。
陛下,这宫里的地,真滑。
第四章
萧玦最终没能把我送进天牢。
他不仅没送,还把我提拔成了他的贴身太监,赐居紫宸殿偏殿,美其名曰随侍在侧,方便伺候。
我知道,他是方便监视。
他怕我走在路上被石头绊死,吃饭被鱼刺噎死,睡觉被房梁砸死。
毕竟我随便破块皮,他可能就要卧床三日。
于是,我的宫廷生活变得无比诡异起来。
用膳时,萧玦冷着脸,亲自给我布菜,每一根鱼刺都被他身边的总管太监王德忠用银镊子挑得干干净净。
吃。他命令道,像是在喂一头猪。
我吃了一口,摇摇头:太淡了。
萧玦额角青筋一跳,忍着怒气对御膳房道:重做!做到苏公公满意为止!
苏公公三个字,几乎是从他后槽牙里磨出来的。
沐浴时,他派了八个小太监把我常住的浴房从里到外检查了三遍,确保地不滑,水不烫,皂角不刺眼。
晚上睡觉,他更是破天荒地让我在他寝殿外的软榻上守夜。
夜半三更,我翻了个身,不小心从榻上滚了下来。
脑袋磕在铺着厚厚地毯的地上,只是闷闷一下。
结果里屋的龙床上,萧玦嗷地一声坐了起来,捂着脑袋,半天没缓过神。
第二天,全宫上下都知道了,新来的苏公公圣眷正浓,连睡觉,陛下都离不开他。
第五章
总管太监王德忠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嫉妒和探究。
他趁着萧玦去上早朝,将我堵在廊下,皮笑肉不笑地开口:苏公公真是好福气,刚进宫就得了陛下的青眼。
说着,他端着的滚烫茶盏,不经意地朝我的手背倾斜过来。
我眼疾手快地避开。
但几滴滚烫的茶水,还是溅到了我的手背上,瞬间烫起几个红点。
我疼得嘶了一声。
与此同时,正在金銮殿上和大臣议事的萧玦,毫无征兆地从龙椅上跳了起来,抓着自己的手,烫得直甩。
满朝文武,目瞪口呆。
早朝不欢而散。
萧玦怒气冲冲地回到紫宸殿,一眼就看到了我手背上的红点。
他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
怎么回事
我还没开口,王德忠就扑通一声跪下了,声泪俱下。
陛下恕罪!是老奴该死,没端稳茶杯,烫着了苏公公,老奴罪该万死!
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要不是我知道他刚才那一下是故意的,差点就信了。
萧玦的目光在我俩之间来回扫视,眼神冰冷。
他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其中的猫腻。
他盯着王德忠,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自己掌嘴二十。
王德忠懵了。
他只是想给个下马威,烫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怎么会引得陛下降下如此重罚
要知道,他可是伺候了萧玦十多年的老人。
陛下……
四十。萧玦冷冷吐出两个字。
王德忠身子一抖,再不敢求情,抬起手,狠狠地抽在自己脸上。
啪!啪!啪!
掌嘴声清脆响亮,我看着王德忠那张老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心里毫无波澜。
这就是皇宫,踩低拜高,弱肉强食。
若没有这生命共享,今天被掌嘴的,就是我。
等王德忠打完,脸已经肿成了猪头。
萧玦看都没看他一眼,挥手让他滚了出去。
第六章
殿内又只剩下我们两人。
他走到我身边,抓起我的手,看着那几个已经不怎么疼的红点,眉头紧锁。
疼吗他问。
我愣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用近乎关心的语气问我。
虽然我知道,他关心的不是我,而是他自己。
不疼了。我据实回答。
他松了口气,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苏瑾,他忽然开口,你既知晓原书的命数,那你可知,朕的结局如何
我抬眸看他。
书中的萧玦,虽是暴君,却也是个励精图治的皇帝,只是因为手段太过酷烈,树敌太多。最终在一场宫变中,被他最信任的皇叔,雍王萧承嗣背叛,万箭穿心而死。
死的时候,才二十五岁。
而现在,他才二十二。
我看着他年轻俊美的脸,那双深邃眼眸里隐藏的,是对未来的迷茫和不安。
我摇了摇头:奴才不知。
我不能说。
说了,会改变命数,我不知道会引发什么更可怕的蝴蝶效应。
而且,我凭什么要救一个想杀我的人
萧玦的眼神暗了下去,他松开我的手,转身背对我。
你最好是真的不知。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浓浓的警告,若让朕发现你有所隐瞒,朕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我心中冷笑。
生不如死
他忘了,我的不如死,换来的就是他的死。
萧玦的威胁,我并未放在心上。
但我也明白,我和他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若死了,我也活不成。
帮他,就是帮我自己。
第七章
我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宫里的人和事,将现实与书中的情节一一对应。
很快,书中的第一个小高潮来了。
西域进贡了一批色泽艳丽的奇花,深受后宫嫔妃喜爱。其中最得宠的淑妃,特地将一盆开得最盛的醉颜红摆在了她的长春宫。
书中记载,淑妃会邀请萧玦赏花,并在花宴上,用浸了慢性毒药牵机引的熏香,试图毒杀萧玦。
这毒不会立刻致命,但会让人四肢麻痹,内力尽失,任人宰割。
淑妃的背后,正是雍王萧承嗣。
这是雍王对萧玦的第一次试探。
在原书中,萧玦因为临时有事,躲过了这一劫。但他的一个替身侍卫却中了招,事后被秘密处理。
而现在,我来了。
这天下午,淑妃宫里的小太监果然来请。
陛下,淑妃娘娘请您去长春宫赏花。
萧玦正批着奏折,闻言头也不抬:不去。
他向来不喜后宫争斗,对这些情情爱爱更是嗤之以鼻。
我心里咯噔一下。
他要是不去,这剧情怎么走下去淑妃的阴谋怎么揭穿
我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我走到萧玦身边,为他研墨,状似无意地开口:陛下,奴才听说那醉颜红是西域奇花,百年一开,错过可惜了。
萧玦抬眸瞥了我一眼,冷哼一声:一盆花而已。
可奴才还听说,我压低声音,淑妃娘娘为了今日花宴,特地准备了陛下最爱吃的桂花糕,还亲手酿了百花蜜酒。
萧-最爱吃桂花糕-玦的动作一顿。
他放下朱笔,沉吟片刻,终于金口玉言:既然淑妃如此有心,朕便去看看。
我心中暗笑。
暴君也是人,是人就有弱点。
傍晚时分,我和萧玦一同乘着龙辇前往长春宫。
第八章
长春宫内,果然花团锦簇,暗香浮动。
一个精致的紫金香炉里,正燃着幽幽的熏香。
那味道极淡,混在花香里,几乎闻不出来。
我知道,那就是牵机引。
淑妃一身华服,袅袅婷婷地迎了上来,眉眼间俱是风情。
臣妾参见陛下。
爱妃平身。萧玦的语气淡淡的,目光却已经被桌上那碟精致的桂花糕吸引。
我跟在他身后,悄悄屏住了呼吸。
这毒烟虽然慢性,但吸多了总归不好。
淑妃引着萧玦在主位坐下,又亲自为他斟酒,举手投足间媚态横生。
陛下日理万机,辛苦了,臣妾特备了些薄酒点心,为您解乏。
萧玦嗯了一声,拿起一块桂花糕就要往嘴里送。
我心头一紧。
虽然我知道点心没毒,毒在熏香里,但还是忍不住紧张。
就在这时,我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朝前扑去。
不偏不倚,正好撞在萧玦身上。
他手一抖,桂花糕掉在了地上。
而我,则一头栽进了他怀里。
殿内瞬间一片死寂。
淑妃的笑容僵在脸上。
萧玦整个人都石化了。
我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和他胸膛下擂鼓般的心跳。
我赶紧爬起来,跪在地上,惶恐道:陛下恕罪!奴才不是故意的!
萧玦的脸,黑得能滴出墨来。
他低头看着我,眼神复杂得像一团乱麻,有怒火,有羞恼,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慌乱。
滚……他想骂我,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他怕我滚的时候,再磕着碰着。
最终,他只能深吸一口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滚到一边去,没朕的吩咐,不许动。
第九章
是。我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缩到了角落里。
淑妃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她柔声劝道:陛下息怒,苏公公也不是有意的。来,陛下,尝尝这百花蜜酒。
她重新为萧玦斟满一杯。
萧玦盯着那杯酒,又看了看香炉里飘出的袅袅青烟,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他端起酒杯,却没有喝,只是放在鼻尖闻了闻。
然后,他看向我。
那眼神仿佛在问:这酒,有没有问题
我心领神会,对着他,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酒没问题,有问题的是这空气。
我该怎么提醒他呢
我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我突然捂住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好像下一秒就要断气。
咳咳……咳咳咳……陛下……奴才,奴才胸口好闷……喘不上气……
我一边咳,一边朝他拼命使眼色。
我的演技浮夸又拙劣。
但在萧玦眼里,却不亚于平地惊雷。
我胸口闷,那他岂不是要心如刀绞
我喘不上气,那他岂不是要窒息而亡
几乎在我咳嗽的瞬间,萧玦的脸色就变了。
他霍地一下站起来,一把打翻了面前的酒桌。
杯盘碎裂的声音,清脆刺耳。
来人!他怒吼道,这殿里有毒!
淑妃花容失色,当即跪倒在地:陛下!您在说什么臣妾……臣妾听不懂啊!
她演得楚楚可怜,眼眶里迅速蓄满了泪水。
萧玦却看也不看她,他大步流星地走到我面前,一把将我从地上拎起来,动作粗暴,眼神却带着一丝紧张。
你怎么样
奴才……奴才感觉好多了……我虚弱地回答,出了殿,远离了毒源,我自然就好了。
萧玦松了口气,随即眼神凌厉地扫向那尊香炉。
把那东西给朕拿去太医院,好好查!
侍卫领命,小心翼翼地捧着香炉退下。
淑妃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她知道,自己完了。
萧玦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声音如同淬了冰:淑妃,谋害君上,意图不轨,你可知罪
淑妃浑身一颤,还想狡辩:陛下,臣妾冤枉……
冤枉萧玦冷笑,等太医院的结果出来,看你还如何嘴硬!将她打入冷宫,严加看管,不许任何人探视!
第十章
淑妃被侍卫拖了下去,哭喊声渐渐远去。
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就这么被我用一场拙劣的咳嗽给化解了。
回到紫宸殿,萧玦屏退了左右,一个人坐在龙椅上,久久不语。
他看着我,眼神幽深。
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我垂下头,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苏瑾,他忽然叹了口气,声音里竟带了一丝疲惫,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依旧沉默。
我能怎么说说我是一个来自异世的孤魂,占据了这具身体,还知道你们所有人的命运
他不会信,只会觉得我是个妖物。
见我不语,他也不再追问。
今日之事,你做得很好。他难得地夸奖了一句,想要什么赏赐
我心中一动,抬起头。
奴才什么都不要,奴才只想……学武。
没错,学武。
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皇宫,只有自己强大了,才是真正的保障。
而且,我若身手矫健,反应敏捷,就不容易受伤。
我不受伤,萧玦就安全。
于公于私,这都是最好的选择。
萧玦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准了。他看向我,从明日起,你便跟着禁军统领慕容骁,修习武艺。
慕容骁,大齐第一高手,也是原书中对萧玦最忠心耿耿的将领。
让他来教我,萧玦还真是下了血本。
也是,毕竟我的安危,关乎他的性命。
第十一章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王德忠从床上拖了起来。
天还没亮,我就被带到了宫中的演武场。
禁军统领慕容骁,一个身材魁梧、面容冷峻的男人,早已等候在此。
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审视和不解。
显然,他也想不通,为何陛下会让他亲自来教一个小太监武功。
苏公公。他抱拳行礼,语气客气却疏离。
我连忙回礼:慕容将军客气了。
萧玦也来了,他穿着一身劲装,负手立于一旁,说是要亲自督查。
我知道,他就是不放心我。
慕容骁是个严苛的教头,他没有因为我的身份而有丝毫放水。
习武先习德,强身先扎马。
他让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扎马步。
我一个现代社畜,哪里受过这种苦。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我的双腿就开始打颤,汗水湿透了衣背。
挺直!腰不能弯!气沉丹田!慕容骁的呵斥声在耳边响起。
我咬着牙,拼命坚持。
余光瞥见一旁的萧玦,他眉头紧锁,比我还紧张。
我每晃一下,他的心就跟着提一下。
终于,我两腿一软,再也撑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噗通。
不算疼,但很狼狈。
可站在一旁的萧玦,却像是被人从背后踹了一脚,猛地朝前踉跄两步,脸色瞬间涨红,随即又变得铁青。
那感觉,想必是酸爽无比。
慕容骁惊愕地看着萧玦:陛下
萧玦稳住身形,摆了摆手,示意无事,但那眼神,恨不得把我从地上瞪起来。
我喘着粗气,对他露出一个我也没办法的无辜表情。
萧玦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异样,对慕容骁道:继续。
慕容骁只好让我继续。
一个上午,我摔了七八次,磕了碰了十几处。
每一次,萧玦都感同身受,脸色变幻莫测,精彩纷呈。
到最后,他实在受不了了。
够了!他大步走过来,把我从地上拎起来,今日就到这里。
然后,他转向一脸莫名其妙的慕容骁,沉声道:从明日起,训练减半。不,减去八成!多教他些保命的巧劲和闪躲的功夫,那些硬碰硬的招式,不许教!
慕容骁:……是。
我看着萧玦气急败坏的背影,差点笑出声。
让你逼我,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第十二章
从那天起,我的习武之路,变得格外轻松。
慕容骁教我的,都是些如何卸力、如何闪避、如何在危险中保全自己的法门。
而我,也乐得清闲。
只是萧玦看我的眼神,一天比一天幽怨。
日子在我和萧玦诡异的共生关系中一天天过去。
他渐渐习惯了我的存在,甚至有些依赖我这个人形警报器。
无论去哪,他都把我带在身边。
批阅奏折时,我为他研墨;巡视禁军时,我为他牵马;甚至连他召幸嫔妃时,我都得守在殿外。
这天晚上,他翻了新晋美人林氏的牌子。
我在殿外听着里面隐约传来的声音,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
突然,殿内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和萧玦的一声闷哼。
我心头一跳,立刻推门而入。
只见那位林美人手持一支锋利的金簪,正刺向萧玦的胸口。
而萧玦的胳膊上,已经被划出了一道血痕。
有刺客!我大喊一声。
几乎在我喊出声的同时,一股剧痛从我的左臂传来,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烫了一下。
我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而龙床上的萧玦,更是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他捂着自己的胸口,整个人蜷缩起来,脸色惨白,冷汗直流。
林美人也被这变故惊呆了,她没想到自己只是划伤了萧玦的手臂,他竟会是这般痛苦的反应。
她愣神的功夫,殿外的侍卫已经冲了进来,将她死死按住。
陛下!陛下您怎么样了王德忠带着太医连滚带爬地冲进来。
萧玦却不理他们,他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里,有痛苦,有愤怒,还有一丝……后怕。
他刚才,差一点就以为自己要死了。
太医手忙脚乱地要为萧玦诊治,却被他一把推开。
滚开!去给他治!他指着我,声音都在发抖。
所有人都愣住了。
太医看着我胳膊上那道并不算深的伤口,又看了看床上痛得快要昏厥的皇帝,满脸都是匪夷所思。
但他不敢违抗君令,只好过来为我处理伤口。
我忍着痛,看着萧玦。
这是我们绑定以来,他受过最重的一次伤。
也是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觉到,我们的性命是何等紧密地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