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晨光里的糖渍
清晨的阳光像融化的蜂蜜,淌过卧室的飘窗。吴所畏蜷在池骋怀里,睫毛上沾着点未散的困意,鼻尖蹭过对方颈窝时,被带着胡茬的下巴轻轻扎了一下。
醒了池骋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手臂收得更紧,将人往怀里按了按,再睡会儿,反正咱俩公司都不用打卡。
吴所畏哼哼唧唧地摇头,伸手去摸床头柜的手机,被池骋一把按住手背。别碰那玩意儿,陪我躺会儿。他低头,吻落在吴所畏的发旋上,带着点慵懒的占有欲,昨天谁在书房算报表到后半夜,现在倒精神了
耳尖腾地冒起热意,吴所畏往被子里缩了缩,被池骋拽着脚踝拖了回来。躲什么池骋低笑,指尖划过他后腰,引来一阵轻颤,早上吃什么我让阿姨订外卖
去郭城宇家蹭饭啊!吴所畏眼睛一亮,像只突然竖起耳朵的兔子,昨天他说今天做焦糖布丁,我惦记一晚上了。
池骋挑眉,捏了捏他的脸颊:就知道吃。嘴上抱怨着,身体却诚实地掀开被子——他和郭城宇是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发小,两家公司门对门,蹭饭这事儿早就成了家常便饭。只是每次去都像蝗虫过境,总被姜小帅瞪着眼睛念叨给我们留点。
诊所的玻璃窗上蒙着层薄霜,姜小帅刚把最后一盒药摆进药柜,就闻到走廊里飘来黄油烤香。他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转身果然看见郭城宇拎着个三层食盒走进来,身上那件宝蓝色暗纹衬衫熨得笔挺,袖口别着精致的珍珠扣——典型的盛世集团继承人派头,偏生手里食盒里飘出的甜香,又透着股烟火气。
姜医生,查岗时间到了。郭城宇笑着把食盒放在桌上,打开第一层是刚出炉的蔓越莓司康,第二层码着切好的草莓挞,最下层藏着碗热气腾腾的南瓜粥,早上做的,趁还热乎。
姜小帅看着他冻得发红的鼻尖,没好气地说:郭总今天不忙盛世集团要靠你送甜点维持运营了
再忙也得给我家医生送早餐啊。郭城宇拿起块司康递到他嘴边,指尖沾着点面粉,尝尝加了双倍蔓越莓。
姜小帅张嘴咬住,酥松的点心混着果干的酸甜在舌尖化开,刚想说还行,就见郭城宇从口袋里摸出个小盒子:对了,池骋说他新收了条蓝血绿树蟒,让你下午去看看
不去。姜小帅头也不抬——他至今记得上次去池骋的爬宠房,那条蟒蛇吐着信子从他头顶游过,吓得他差点把郭城宇的胳膊掐青。
别怕啊。郭城宇低笑,伸手替他理了理白大褂领口,指尖的温度烫得人心里发痒,有我在呢,它敢动你一下,我把它炖成蛇羹。他其实对蛇谈不上多喜欢,但池骋宝贝那些冷血动物,他便也跟着上心,反正护着发小和护着心上人一样,都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窗外的雪还在下,诊所里却因为这满盒甜点变得格外暖和。姜小帅低头喝粥时,没注意到郭城宇正盯着他的侧脸,眼神软得像化开的糖——其实送早餐是假,想他才是真。
第二章:厨房烟火与公司日常
郭城宇家的厨房比姜小帅的诊所还大,开放式岛台上摆着刚打发的奶油,烤箱里飘出焦糖香。吴所畏趴在岛台边,眼巴巴盯着郭城宇挤裱花袋,身后池骋正坐在餐桌旁翻财经报,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嘴角噙着点无奈的笑。
城宇,多挤点草莓酱!吴所畏伸手想去偷尝奶油,被郭城宇用裱花袋敲了手背。
洗手了吗就碰郭城宇挑眉,把刚做好的布丁推到他面前,尝尝看,甜度够不够。
吴所畏舀起一勺塞进嘴里,眼睛瞬间亮了:绝了!比米其林那什么鬼好吃一百倍!
池骋放下报纸走过来,自然地从吴所畏手里抢过勺子尝了一口,点头:还行。
什么叫还行郭城宇踹了他一脚,当年是谁哭着抢我妈做的蛋黄酥
池骋轻咳一声,搂住吴所畏的腰往门口带:我们先去客厅待着,别在这儿添乱。
哎别啊!吴所畏扒着岛台不肯走,我还想看看提拉米苏怎么做呢!
郭城宇笑着把人推出去:安分点,做好了给你留最大块。关门前特意冲池骋使了个眼色——昨晚吴所畏公司那笔难缠的合同,他已经让法务部帮忙处理了,省得这傻小子再熬夜伤神。
姜小帅午休时去盛世集团送文件,刚进总裁办公室就被一股甜香包围。郭城宇正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套精致的茶具,旁边小碟里放着刚烤好的杏仁饼干。
来得正好,刚沏的祁门红茶。郭城宇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尝尝我新烤的饼干,减糖版的,适合你。
姜小帅拿起一块咬了口,酥得掉渣,杏仁香混着茶香格外清爽。你这总裁办公室快成甜品店了。他看着墙上挂着的集团年报,再看看沙发上摆着的烘焙食谱,总觉得有点反差萌。
没办法,家里有个怕胖的医生。郭城宇替他续上茶,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下午没什么事吧池骋说他那新蛇开食了,要不要去看热闹
不去。姜小帅想都没想就拒绝,上次那条黄金蟒缠你胳膊上,你还笑得出来,我可受不了。
它乖得很,郭城宇低笑,再说我护着你呢。对了,晚上让池骋他们过来吃饭,我做你爱吃的松鼠鳜鱼。
姜小帅眼睛亮了亮,又很快板起脸:让他们少装点,上次把你做的芝士蛋糕全吃光了,我一口没捞着。
知道了,郭城宇笑得肩膀都在颤,我给你藏一整块,锁保险柜里。
第三章:晚风里的亲昵与隐忧
傍晚的风带着点凉意,池骋牵着吴所畏的手走在江边步道上。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像幅没画完的画。吴所畏的公司最近在谈一个跨国合作,忙得脚不沾地,连轴转了三天,眼下的青黑浓得像化不开的墨。
下周去度假池骋忽然开口,指尖缠着吴所畏的手指,我订了瑞士的滑雪场。
吴所畏眼睛一亮:真的随即又垮下脸,可是合作方下周要过来考察...
推了。池骋不容置疑,捏了捏他的手心,你多久没休息了再忙也得喘口气。项目黄了我让郭城宇给你投个更大的,不差这一个。
吴所畏知道他是心疼自己,却还是有点犹豫:可是那笔意向书...
意向书我让法务看过了,漏洞太多,不签也罢。池骋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点委屈,还是说,我没那些文件重要
当然不是!吴所畏赶紧摇头,踮起脚尖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我推掉就是了,陪你去滑雪。
池骋这才笑了,低头吻住他的唇,带着晚风的清冽和不容错辨的占有欲。远处的霓虹灯次第亮起,映在江面上,像撒了把星星,而他怀里的温度,比任何星光都暖。他掏出手机给郭城宇发消息:下周的董事会帮我代开,我带吴所畏出去。
姜小帅关了诊所的灯,转身发现郭城宇靠在墙边,手里把玩着车钥匙,衬衫领口松开两颗扣子,露出精致的锁骨。他刚从集团过来,身上还带着点雪松古龙水的味道,混着甜点的甜香,莫名让人安心。等多久了
没多久。郭城宇站直身体,自然地接过他的公文包,去吃宵夜老地方的砂锅粥,我让老板留了瑶柱和鲜虾。
好啊。姜小帅点头,被他牵着手往外走,晚风掀起他的衣角,郭城宇立刻伸手替他拢好,晚上凉,下次多穿点。
砂锅粥冒着热气端上来时,郭城宇先舀了一勺,吹凉了才递到姜小帅嘴边。今天看了个医疗设备的项目,觉得挺适合你诊所的,回头让团队过来对接他说着工作,手里却没停,剥了只虾放进姜小帅碗里。
姜小帅安静地听着,偶尔插句话,看着他说起项目时条理清晰的样子,忽然觉得很安心。可郭城宇说着说着,突然叹了口气:吴所畏那个合作方有点问题,我查了下,跟几年前那起商业诈骗案有关联。
姜小帅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了
怕他被坑。郭城宇夹了块排骨给他,我已经让风控部盯着了,应该没事的。
话虽如此,姜小帅却没什么胃口了。他知道吴所畏那股不服输的性子,越是难啃的骨头越想啃,可这次对手来者不善,真怕他出事。
第四章:失控的代价
夜色深沉,废弃仓库区的路灯忽明忽暗。
吴所畏蜷缩在角落,额角的血顺着脸颊滑下,呼吸急促。他没想到对方会来阴的,说是谈合作细节,来了却全是打手。早上还和池骋说要推掉工作陪他滑雪,现在却连能不能回去都不知道。
手机屏幕亮起,是池骋的未接来电——密密麻麻一长串,像根针,扎得他眼睛发疼。他手指发抖,想回拨,却听到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那小子跑不远,继续找!
吴所畏咬紧牙关,攥紧了手里的钢管。这次真的玩脱了,让池骋担心了。他不该不听劝,非要自己来赴这个约,更不该瞒着池骋和郭城宇。
池骋一脚踹开仓库大门时,看到的场景让他血液瞬间冻结——
吴所畏被三个人按在地上,脸上全是血,而其中一人正举着钢管朝他后背砸下!
我操你妈——!!
池骋的怒吼撕裂空气,下一秒,那人直接被他一拳撂倒,鼻梁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混战一触即发,他像头暴怒的野兽,眼里只有地上那个被欺负的身影。他养的那些蛇再凶,也比不上此刻护崽的狠劲。
吴所畏模糊的视线里,只看到池骋红着眼冲过来,每一拳都带着杀意。可就在这时,寒光一闪——
池骋!小心后面!!
吴所畏的嘶喊晚了一秒。
刀刃刺入皮肉的声音,沉闷得让人头皮发麻。
池骋闷哼一声,反手拧断那人手腕,可血已经浸透了他半边袖子,顺着指尖滴在地上,绽开一朵朵刺目的红。
郭城宇赶到时,车胎在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他跳下车,昂贵的定制皮鞋踩在碎石地上,快步冲进仓库,看到池骋手臂上的伤口时,瞳孔骤然收缩——从小到大,他护着的发小,什么时候受过这种伤
池骋靠在墙边,脸色苍白,手臂上的刀伤狰狞可怖,而吴所畏正手忙脚乱地撕自己衬衫想给他止血,眼泪混着血滴在池骋的伤口上,疼得池骋倒吸一口冷气,却没舍得推开他。
你他妈疯了!郭城宇一把拽开吴所畏,声音因为愤怒而扭曲,就为了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你连命都不要了!
池骋皱眉,声音虚弱却坚定:别碰他。
郭城宇充耳不闻,转身揪住吴所畏的衣领,一拳砸在他腹部!
唔——!吴所畏痛苦蜷缩,却被郭城宇拽着头发强迫抬头。
长本事了自己往火坑里跳还拉着池骋垫背郭城宇的眼神像要活剐了他,你他妈知道他有多护着你上次你公司资金链断了,他把自己的私人股份都抵押了,现在你就这么回报他
郭城宇!池骋厉声喝止,想站起来却因失血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郭城宇充耳不闻,拽着吴所畏就往门外拖:今天不让你长记性,我郭城宇名字倒着写!他是真的气疯了——他护了三十年的发小,被这个人一次次置于险境,这笔账必须算。
第五章:迁怒与连坐
姜小帅接到电话时,正在给最后一位病人拆纱布。电话那头的声音混着电流声,断断续续传来池骋受伤仓库郭城宇发火几个词,他手里的镊子当啷一声掉在托盘里,消毒水的味道突然变得刺鼻。
地址发我手机上。他对着话筒说完,抓起外套就往外跑,白大褂的下摆扫过药柜,带倒了一排维生素片,滚得满地都是。诊所护士追出来想问什么,只看到他冲进雨里的背影,车胎碾过积水的声音格外急。
废旧仓库的铁门被铁链缠着,姜小帅拽了两下没拽开,听见里面传来吴所畏压抑的痛呼。他心一横,抄起旁边的铁棍砸在锁扣上,锈迹斑斑的铁锁应声而落。
仓库里弥漫着血腥味和尘土味。吴所畏被按在锈迹斑斑的铁架上,背后的衬衫已经被血浸透,郭城宇手里的皮带还悬在半空,银质的扣头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冷光。
郭城宇!姜小帅的声音都在发抖,他冲过去一把推开郭城宇,看清吴所畏背上的红痕时,指尖都在颤,你疯了他伤成这样,你还动手
郭城宇被推得后退两步,眼底的怒火还没消:他活该!要不是他,池骋能挨那一刀
池骋怎么样了姜小帅没理他,蹲下身检查吴所畏的伤口,额角的血还在流,后背的鞭痕纵横交错,看得人心里发紧。
小帅……吴所畏咬着牙,声音发颤,不关城宇的事,是我错了……
你闭嘴。姜小帅脱下白大褂披在他肩上,转身瞪向郭城宇,池骋在哪我要去看他。
在外面车上,老李送他去医院了。郭城宇的声音沉得像结了冰,你倒是护着他忘了上次是谁偷偷把你藏的提拉米苏全吃了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姜小帅气笑了,吴所畏再错,也轮不到你这么动手!他是池骋的人,要教训也得池骋来!
池骋就是太护着他才出事!郭城宇突然提高声音,几步冲到姜小帅面前,伸手攥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你以为你干净他要去赴这个约,是不是你帮他查的对方底细是不是你说‘问题不大’
姜小帅一愣。上周吴所畏确实来找过他,说想查合作方的背景,他托人查了下,只查到些无关痛痒的信息,确实说过看起来问题不大。
我……
你什么你郭城宇冷笑,拽着他往仓库深处走,他脑子不清醒,你也跟着糊涂既然你也有份,那就一起受着。
郭城宇你放开我!姜小帅挣扎着,手腕被勒得生疼,这事跟我没关系!
data-fanqie-type=pay_tag>
郭城宇没说话,把他按在堆着旧麻袋的矮凳上,粗糙的麻布硌得人发慌。姜小帅还在挣扎,后腰突然被他按住,紧接着,啪的一声闷响,皮带隔着裤子落在臀上。
力道不算重,却带着不容错辨的惩戒意味。姜小帅浑身一僵,像被烫到似的猛地抬头,眼睛瞪得圆圆的:郭城宇你敢打我!
再动一下试试。郭城宇的声音哑得厉害,手里的皮带又扬了起来,明知道危险还帮着他胡闹,该不该打
啪!又是一下,比刚才重了点。姜小帅气得发抖,眼眶瞬间红了,不是因为疼,是因为委屈——他好心帮忙,怎么就成了胡闹
郭城宇你混蛋!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被按得更紧,臀上又挨了两下,皮带的边缘蹭过布料,带来一阵阵发麻的灼痛。
仓库门口突然传来响动,吴所畏扶着墙站在那里,后背的伤渗着血,脸色惨白:城宇!别打小帅!要打打我!
郭城宇的动作顿住了。他看着姜小帅泛红的眼角,看着他攥得发白的拳头,心里那点怒火突然就泄了,只剩下密密麻麻的悔意。他松开手,皮带哐当掉在地上。
滚。他低声说,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姜小帅猛地站起来,捂着后腰瞪他一眼,扶着吴所畏就往外走。经过郭城宇身边时,他闻到对方身上熟悉的焦糖香——早上出门时,这人还往他口袋里塞了块刚烤的蝴蝶酥。
雨还在下,砸在两人身上,冰凉刺骨。姜小帅回头看了眼仓库门口的身影,郭城宇还站在那里,背对着他们,肩膀微微垮着,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第六章:医院的沉默与对峙
医院的消毒水味浓得化不开。池骋躺在VIP病房的床上,手臂缠着厚厚的纱布,脸色苍白,却依旧皱着眉看文件。老李站在旁边,大气不敢出。
吴所畏呢池骋头也没抬,笔尖在文件上划过,签下名字。
在……在外面走廊坐着。老李小心翼翼地说,姜医生给他处理了伤口,不肯进来。
池骋放下笔,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被老李赶紧按住:池总您别动,伤口会裂开的!
让他进来。池骋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吴所畏走进来的时候,后背的伤还在疼,每走一步都牵扯着伤口,冷汗浸湿了衬衫。他低着头,不敢看池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过来。池骋拍了拍床边。
吴所畏磨磨蹭蹭走过去,刚站定,就被池骋伸手拽到怀里。他下意识想躲,怕碰到池骋的伤口,却被搂得更紧。
疼吗池骋的声音落在他发顶,带着点沙哑。
不疼……吴所畏的声音闷在他胸口,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对不起让你受伤了……对不起没听你的话……对不起……眼泪砸在池骋的病号服上,洇出一小片湿痕。
池骋叹了口气,伸手抚摸他后背的伤口,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他。下次还敢不敢
不敢了……吴所畏哽咽着,再也不敢了……
知道错哪了吗
不该瞒着你去赴约,不该冲动,不该……
不对。池骋打断他,捏了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己,你错在不把自己当回事。你以为我是怕你公司出事我是怕你出事。你要是没了,我守着那些公司有什么用
吴所畏的眼泪掉得更凶了,伸手搂住池骋的脖子,把脸埋在他颈窝:我错了……池骋,我真的错了……
知道错就好。池骋低头吻了吻他的发旋,罚你给我削一个月的苹果,不许偷懒。
吴所畏愣住了,抬头看他:就……就这他以为池骋会生气,会骂他,甚至会像郭城宇那样动手,可没想到……
不然呢池骋挑眉,难道要我打你我舍不得。
病房门被推开时,郭城宇正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个保温桶。听到这句话,他的脚步顿住了,脸上的表情有点复杂。
池骋看到他,皱了皱眉:你来了。
嗯,给你带了点粥。郭城宇走进来,把保温桶放在桌上,视线扫过吴所畏,最终落在池骋的伤口上,医生说恢复得怎么样
没事。池骋的语气淡淡的,你动小帅了
郭城宇的身体僵了一下,点了点头,声音有点涩:……嗯,没敢太用力。
去向他道歉。池骋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
去。池骋重复道,小帅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别让他憋出火来。
郭城宇攥紧了手,指节泛白。他知道自己错了,可拉不下脸去道歉。尤其是想到姜小帅红着眼瞪他的样子,心里就像被针扎着疼。
我知道了。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转身往外走。
走到病房门口,他听到池骋对吴所畏说:以后离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远点,真要查什么,跟我或者城宇说,别自己扛着。
嗯。吴所畏的声音带着鼻音。
郭城宇的脚步顿了顿,推门走了出去。走廊尽头,姜小帅正坐在长椅上,背对着他,一只手悄悄揉着后腰,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在赌气。
他走过去,站在旁边,喉咙发紧,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最后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递到姜小帅面前——是颗用锡纸包着的糖,柠檬味的,姜小帅最喜欢的那种。
姜小帅没回头,也没接。
郭城宇把糖放在他手边的椅子上,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对不起。下次……下次我再也不动手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脚步有点踉跄。
姜小帅看着那颗糖,嘴角撇了撇,眼泪却没掉下来。他拿起糖,剥开锡纸塞进嘴里,柠檬的酸混着淡淡的甜在舌尖蔓延,像极了此刻的心情。
这个混蛋。打了人,一颗糖就想打发吗
可指尖捏着糖纸,却悄悄把糖含得更紧了。
第七章:爬宠房的和解与甜点
池骋出院那天,天气难得放晴。郭城宇开车来接,手里拎着个食盒,里面是刚烤好的蜂蜜蛋糕。
给小帅带的。他把食盒递给池骋,眼神有点闪躲。
池骋挑眉:自己给他送去。
他还在生我气。郭城宇挠了挠头,难得露出点局促,诊所门都不让我进,昨天送的曲奇,被他从窗户扔出来了。
该。池骋毫不留情地说,谁让你动手的小帅长这么大,除了小时候摔屁股墩,哪受过这委屈。
郭城宇没说话,发动了车子。后视镜里,吴所畏扶着池骋慢慢走出来,两人低声说着什么,吴所畏时不时笑一下,阳光落在他们身上,暖得像幅画。
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既为池骋没事而松了口气,又为惹恼了姜小帅而烦躁。
对了,池骋突然开口,下午来我家,带你看我的新宠。
什么
蓝血绿树蟒,刚开食,状态不错。
郭城宇嘴角抽了抽。他对蛇谈不上喜欢,但池骋既然开口了,他自然要去。
下午三点,郭城宇拎着蛋糕站在姜小帅诊所门口,犹豫了半天,还是推门走了进去。诊所里很安静,只有药柜的玻璃门反光,姜小帅正坐在桌前写病历,头也没抬。
姜医生。郭城宇的声音有点干。
姜小帅没理他。
他走过去,把蛋糕放在桌上:刚烤的,加了蜂蜜,你爱吃的。
姜小帅依旧没抬头,笔尖在纸上划过,发出沙沙的声响。
郭城宇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个小盒子,打开放在他面前——里面是条银手链,吊坠是个小小的听诊器,和上次那条项链是一对。
我知道错了。他的声音放得很低,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讨好,那天是我混蛋,不该迁怒你。你要是还生气,就……就打回来,我保证不躲。
姜小帅终于抬起头,眼神冷冷的:郭总日理万机,哪有空在我这小诊所浪费时间
我错了。郭城宇又说,往前凑了凑,小帅,别生气了好不好我给你烤了三天蛋糕了,再不吃就坏了。
姜小帅看着他眼下的青黑,心里动了动,嘴上却依旧硬:谁稀罕你的蛋糕。
那……郭城宇像是想起了什么,下午去池骋家看蛇,他那条绿树蟒特别漂亮,蓝得像宝石……
不去。姜小帅想都没想就拒绝。
我陪你去。郭城宇赶紧说,我抱着你看,保证不让它靠近你一米之内。而且……我给你做了抹茶慕斯,藏在池骋家冰箱里了,就等你去吃。
姜小帅看着他,突然笑了。不是那种敷衍的笑,是带着点无奈和纵容的笑。你以为用甜点就能收买我
那用什么郭城宇眼睛一亮,晚上我给你做松鼠鳜鱼再烤个芝士蛋糕
蛋糕要抹茶味的,少糖。姜小帅低头继续写病历,语气却软了下来。
郭城宇愣了愣,随即狂喜:好!没问题!保证符合姜医生的要求!
他知道,姜小帅这是原谅他了。
傍晚,池骋家的爬宠房里,恒温箱的灯亮着,照得里面一片暖黄。那条蓝血绿树蟒盘踞在树枝上,身体呈现出梦幻的蓝色,鳞片在灯光下闪着金属光泽。
吴所畏趴在玻璃上,看得眼睛发亮:真漂亮啊。
小心点,别靠太近。池骋从身后搂住他,下巴搁在他肩上,这玩意儿脾气烈得很。
郭城宇站在旁边,看着姜小帅。姜小帅缩在他身后,只敢露出半只眼睛看,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角,指节都白了。
别怕。郭城宇低笑,伸手挡住他的眼睛,不想看就不看,我们去吃慕斯。
谁说我怕了姜小帅嘴硬,却没松开他的衣角。
池骋和吴所畏看着他们,相视而笑。
爬宠房外的客厅里,郭城宇做的抹茶慕斯摆在桌上,旁边是刚做好的松鼠鳜鱼,香气弥漫了整个屋子。
城宇,你这手艺,不去开甜品店可惜了。吴所畏挖了一大勺慕斯,眼睛发亮。
那可不行,郭城宇给姜小帅夹了块鱼肉,我做的甜点,只能给我家医生吃。
姜小帅的脸有点热,低头喝汤,没说话。
池骋看着他们,嘴角噙着笑。他拿起一块蛋糕,喂到吴所畏嘴边:慢点吃,没人抢。
窗外的夕阳落下去了,屋里的灯亮了起来,暖黄的光洒在四个人身上,混着蛋糕的甜香和饭菜的香气,像个被糖渍过的傍晚。
仓库里的血腥味、医院的消毒水味,好像都被这甜香冲淡了。那些争吵、愤怒、伤痛,都成了过眼云烟。
郭城宇看着姜小帅的侧脸,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想,以后再也不能动手了,不仅因为会心疼,更因为失去他笑容的每一秒,都太难熬了。
姜小帅像是察觉到他的目光,抬头看了他一眼,眼里带着点嗔怪,嘴角却微微上扬。
嗯,还是笑起来好看。郭城宇想。
这日子啊,果然还是得甜一点才好。
第八章:发小的默契与醋缸的发酵
池骋的爬宠房添了新成员,一条白化网纹蟒,足有三米长,鳞片白得像雪,眼睛是剔透的红宝石色。吴所畏蹲在恒温箱前,手里举着块鸡胸肉,看得一脸惊奇。
它真的不咬人吗他戳了戳玻璃壁,那蟒蛇慢悠悠地吐了吐信子,尾尖轻轻扫过树枝。
平时乖得很,池骋靠在旁边的架子上,手里把玩着个蛇钩,但上次郭城宇来,它突然炸了鳞,差点撞破玻璃。
为什么啊吴所畏回头看他。
池骋挑眉:谁知道,可能闻着他身上的黄油味不顺眼。
正说着,门铃响了。吴所畏跑去开门,果然是郭城宇拎着食盒站在门口,姜小帅跟在他身后,手里还攥着个没吃完的杏仁挞。
给你们带了蟹黄汤包,刚出锅的。郭城宇把食盒往桌上一放,视线先扫过池骋的手臂,伤口拆线了看着还行。
早好了。池骋接过汤包,自然地打开盖子递给他一双筷子,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
猜的。郭城宇咬了口汤包,汤汁溅在嘴角,池骋伸手就替他擦掉了,动作熟得像做过千百遍,刚去你公司,老李说你带吴所畏来基地了。
吴所畏和姜小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点微妙的神色。
下午阳光正好,四个人坐在基地的露台上喝茶。郭城宇正给姜小帅剥橘子,忽然瞥见池骋手腕上有道新的划痕,眉头立刻皱起来:又被蛇挠了跟你说过别总徒手抓那些小家伙。
就不小心蹭了下。池骋不以为意地摆摆手。
什么叫不小心郭城宇放下橘子就去翻药箱,找出碘伏和创可贴,拉过他的手就开始消毒,力道有点重,跟你爸一个德性,从小就不爱惜自己。上次被银环蛇咬了,瞒着我硬扛了三天,差点没把我吓死。
池骋没说话,任由他折腾,嘴角甚至还带着点纵容的笑。
吴所畏凑到姜小帅耳边,用气音说:你看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他俩这劲儿,比咱俩还黏糊。
姜小帅点点头,压低声音:上次池骋发烧,郭城宇愣是在公司沙发守了两夜,连他爸的视频会议都推了。
我看啊,吴所畏摸着下巴,眼神像发现了新大陆,他俩说不定……
话音还没说完,郭城宇突然抬头瞪过来:你俩嘀咕什么呢
池骋也放下茶杯,似笑非笑地看着吴所畏:我听见‘黏糊’两个字了。
吴所畏被抓包,索性梗着脖子说:我说你俩关系也太好了吧好得都不正常了!
姜小帅在旁边点头附和:就是,比跟我们还亲。
郭城宇手里的创可贴啪地掉在桌上,气笑了:我俩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当然亲了,但那只是兄弟亲。
池骋更直接,伸手就弹了吴所畏一个脑瓜崩:胡说什么呢
本来就是!吴所畏捂着额头不服气,上次我跟他吵架,你先训的我!他打我,你也没给我打回来。
那是因为你无理取闹。池骋挑眉,城宇帮你挡了多少麻烦,你心里没数
郭城宇也敲了姜小帅一下:你跟着瞎起什么哄我做的那些甜点和好吃的几乎都落在你的肚子里,你居然还怀疑我和池骋是那种关系
姜小帅被说得一愣,随即有点心虚地低下头——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吴所畏还想争辩,被池骋一把按住肩膀:再胡说,今晚就别吃城宇做的巧克力熔岩蛋糕了。
哎别啊!吴所畏立刻蔫了,他惦记那蛋糕好几天了。
郭城宇看着姜小帅耷拉着的脑袋,忍不住笑了,从口袋里摸出颗水果糖塞给他:行了,我原谅你了,晚上我给你做提拉米苏,藏起来不让他们看见。
姜小帅眼睛一亮,立刻把刚才的事抛到了脑后。
夕阳西下时,郭城宇去厨房热汤包,池骋跟了进去。
你说他们俩,池骋靠在门框上笑,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
郭城宇翻着汤包,头也不抬:还能想什么被咱俩惯坏了,闲的。他顿了顿,回头看池骋,不过说真的,你以后少跟那些烈性子的蛇较劲,真出点事,我跟谁搭伙管公司
池骋挑眉:合着你担心的是公司
不然呢郭城宇挑眉,递给他一个汤包,难道担心你这老胳膊老腿
池骋笑着接过,咬了一大口,没再说话。厨房里蒸汽缭绕,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身影挨得很近,默契得不需要多说一个字。
露台上,吴所畏看着厨房里的两人,捅了捅姜小帅:你看,他们俩又凑一起了。
姜小帅正吃着郭城宇给的糖,含混不清地说:算了,反正他们再亲,郭城宇的甜点也是先给我吃。
吴所畏想了想,池骋的金库可都是给他吴所畏保管了,还有池骋的爬宠房钥匙,好像也只给过他一把,连郭城宇可是都没有的。
这么一想,他好像也没那么醋了。
第九章:雨夜的往事与当下
连着下了两天雨,诊所的病人少了大半。姜小帅趴在桌上看医学期刊,郭城宇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一边给姜小帅剥瓜子仁,一边处理公司文件,笔记本电脑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显得格外专注。
你说,池骋是不是也总护着你姜小帅突然抬头问。
郭城宇愣了一下,笑了: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就好奇。姜小帅托着下巴,上次听你说他被蛇咬了不想你担心瞒着你,感觉你们俩的事比电视剧还精彩。
郭城宇放下文件,往他嘴里塞了把瓜子仁:那时候他十三岁,刚接手他爸的爬宠房,非说自己能搞定。那条银环蛇是野生的,脾气特别烈,他为了抓它,被反咬了一口。
他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鼠标:我发现的时候,他胳膊都肿了,还嘴硬说没事。我背着他跑了三公里去医院,路上他疼得直发抖,还不忘叮嘱我别告诉他爸。
姜小帅听得入了神:那你肯定吓坏了吧
能不吓坏吗郭城宇叹了口气,那时候就想,以后得看紧点这混蛋,别让他再瞎折腾。
正说着,姜小帅的手机响了,是吴所畏打来的,背景音里全是雨声。
小帅,你让郭城宇来趟我公司呗吴所畏的声音带着点哭腔,池骋跟人吵架了,我劝不住。
郭城宇一听就站了起来,抓起外套:怎么回事
好像是合作方想改合同,池骋不同意,吵起来了……吴所畏的声音很着急,他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谁敲门都不开。
郭城宇没再多问,拿起车钥匙就往外跑,姜小帅也赶紧锁了诊所的门,跟了上去。
吴所畏的公司灯火通明,员工们都缩在工位上,大气不敢出。总裁办公室的门紧闭着,里面隐约传来池骋压抑的怒吼。
郭城宇没敲门,直接用备用钥匙打开了门。
池骋正站在落地窗前,背影绷得很紧,指节因为用力攥着拳头而泛白。听到动静,他猛地回头,眼里还带着没散去的怒火,看到是郭城宇,才稍微缓和了点。
你怎么来了
吴所畏给我打电话了。郭城宇走到他面前,语气平静,多大点事,值得你发这么大火
他们想动我们之前投的那块地。池骋的声音很冷,那是我爸生前最后一个项目,他们也敢碰。
郭城宇沉默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交给我处理。你先回去休息,这里有我。
池骋看着他,眼里的怒火渐渐退去,点了点头:别太出格。
知道。郭城宇笑了笑,我办事,你放心。
池骋没再说话,拿起外套往外走,经过吴所畏身边时,揉了揉他的头发:别担心,回去了。
吴所畏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办公室里正在打电话的郭城宇,突然觉得特别安心。
回去的路上,雨还在下。吴所畏靠在池骋肩上,轻声问:你是不是只有在郭城宇面前,才会服软啊
池骋低头看了他一眼,笑了:胡说什么呢。
本来就是。吴所畏哼了一声,上次你跟我吵架,硬撑了三天才跟我道歉。
池骋没说话,只是把他搂得更紧了。车窗外的霓虹在雨幕中晕开,像一片模糊的光海。他和郭城宇之间,从来不需要道歉这种东西,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这种默契,是从小到大无数个日夜磨出来的,谁也替代不了。
但怀里这个人,是他想要共度余生的人,这也是毋庸置疑的。
办公室里,郭城宇挂了电话,看着窗外的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敢动池骋的东西,这群人是活腻了。
姜小帅递给他一杯热咖啡:别太拼,实在不行就算了。
没事。郭城宇接过咖啡,喝了一大口,欺负到池骋头上,就是欺负到我头上,这事儿不能算完。
他看着姜小帅担心的眼神,突然笑了:放心,我有分寸。等处理完这事,带你去瑞士滑雪,就我们俩。
姜小帅眼睛一亮:真的
当然是真的。郭城宇捏了捏他的脸颊,骗谁也不能骗我家医生啊。
雨还在下,但办公室里的灯光很暖,两个相爱的人依偎在一起,等着雨停,也等着明天。
有些感情,是刻在骨子里的羁绊,有些感情,是融入生活的温暖。这两种感情并不冲突,反而像两棵相互缠绕的树,共同生长,枝繁叶茂。
就像池骋和郭城宇,就像他和姜小帅。
都是这世间,最珍贵的存在。
第十章:爬宠房的秘密与厨房的烟火
池骋的爬宠房最近多了个新规矩——每周三下午对外开放两小时,专供附近小学的孩子们参观。吴所畏抱着手臂站在门口,看着池骋耐心给一群小豆丁讲解玉米蛇的习性,忍不住笑:池总什么时候转行当饲养员了
郭城宇端着两杯水走过来,递给吴所畏一杯:上周他去学校做公益讲座,被孩子们缠得没办法,硬着头皮答应的。他视线落在池骋身上,对方正小心翼翼地让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摸奶蛇的鳞片,动作温柔得不像他,你还别说,他对这些小家伙比对你有耐心。
那能一样吗吴所畏嘁了一声,蛇不会跟他顶嘴,也不会偷吃他藏的进口饲料。
正说着,池骋转身朝他们招手,脸上沾了点孩子们给的贴纸,看着有点滑稽。郭城宇走过去,伸手替他把贴纸撕下来,指尖擦过他脸颊时,两人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吴所畏掏出手机,对着这一幕咔嚓拍了张照,转头给姜小帅发消息:【证据+1】
姜小帅的回复很快:【刚看到郭城宇给池骋剥橘子,核都挑干净了那种】
吴所畏摸着下巴,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有道理。
傍晚的聚餐定在郭城宇家,他新研究了道惠灵顿牛排,烤得外酥里嫩。吴所畏刚想下筷子,就被池骋按住手背:等会儿,城宇说要先浇黑椒汁。
郭城宇拿着酱汁壶走过来,果然先给池骋的盘子里淋了一圈,又往姜小帅盘里少放了点——知道他不爱吃太辣的。轮到吴所畏时,直接把壶塞给他:自己来,别洒我地毯上。
偏心!吴所畏愤愤不平,却还是乖乖接过壶。
姜小帅在旁边偷笑,被郭城宇瞪了一眼:笑什么你的提拉米苏还想不想吃了
想!姜小帅立刻收敛表情,坐得笔直。
酒过三巡,吴所畏仗着有点醉意,又把话题绕了回来:说真的,你俩小时候没拜过把子或者……定过什么娃娃亲
池骋刚喝进去的红酒差点喷出来,郭城宇直接把一块西兰花塞进吴所畏嘴里:吃你的,话这么多。
我就是好奇嘛。吴所畏含糊不清地说,上次池骋公司年会,你作为合作方代表致辞,开口就是‘池骋这小子从穿开裆裤起就犟’,全场都起哄了。
那是事实。郭城宇挑眉,他小时候抢我变形金刚,被我爸揍得哭,还嘴硬说那是他先看到的。
池骋哼了一声:明明是你抢我养的巴西龟,还说要炖了喝汤。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吵起来,架势像要翻出三十年的旧账,可眼里都带着笑。吴所畏和姜小帅对视一眼,突然觉得这场景比任何猜测都动人——不是爱情,却比很多爱情更长久、更笃定。
行了行了,姜小帅笑着打圆场,再吵蛋糕就被我一个人吃光了。
郭城宇果然立刻停嘴,转身去冰箱拿蛋糕,池骋也默契地不再追究,给吴所畏夹了块牛排。
窗外夜色渐浓,屋里的灯光暖融融的。郭城宇把切好的蛋糕分给众人,给姜小帅的那块特意多加了层奶油,给池骋的则少放了糖——知道他怕腻。
吴所畏看着池骋自然地接过蛋糕,突然觉得之前的猜测有点可笑。有些感情不需要用爱情来定义,就像池骋会记得郭城宇不吃香菜,郭城宇会知道池骋怕黑总在他办公室留盏灯,这种刻在骨子里的惦记,本身就足够珍贵。
喂,他碰了碰池骋的胳膊,下次我也想养只蛇,就那只白化球蟒,你教我
池骋挑眉:你确定上次让你给奶蛇换垫材,你差点把镊子扔它头上。
我可以学嘛。吴所畏笑,总不能让你俩的共同话题比跟我还多。
池骋低笑一声,没说话,却悄悄把自己那块蛋糕往他面前推了推。
郭城宇看着姜小帅小口吃蛋糕的样子,突然说:下周去拍婚纱照吧,我订了海边的场地。
姜小帅愣住了:这么突然
不突然。郭城宇握住他的手,早就想好了,就等你点头。
吴所畏立刻起哄:那我们也要拍!跟你们同一天,比你们拍得好看!
池骋捏了捏他的脸:随你。
四个身影在灯光下依偎着,蛋糕的甜香混着红酒的醇厚,像一首没写完的诗。那些关于谁和谁有一腿的玩笑,终究成了调剂,真正流淌在岁月里的,是四个人的烟火人间——有争吵,有惦记,有彼此守护的温柔。
后来吴所畏把那张照片设成了手机壁纸,照片里池骋和郭城宇头挨着头,一个在笑,一个在皱眉,背景是爬宠房暖黄的灯光。他给照片起了个名字:《发小和他的俩醋缸》。
姜小帅看到时笑了很久,说要把这张照片放进婚礼相册的番外篇。
郭城宇和池骋知道后,一个笑着把姜小帅的蛋糕藏了起来,一个弹了吴所畏的脑瓜崩,嘴里说着胡说八道,眼里的笑意却藏不住。
日子嘛,就是这样,有糖有醋,有吵有闹,才够滋味。
第十一章:婚纱与蛇鳞的协奏曲
郭城宇选的婚纱场地在城郊的海边庄园,白色的拱门上缠满了紫藤花,风一吹就簌簌落花瓣。姜小帅穿着定制的白色西装站在镜子前,领带被郭城宇系得歪歪扭扭,惹得他拍开对方的手:别捣乱,摄影师都等急了。
急什么,郭城宇从身后搂住他,下巴搁在他肩窝,让他们多等会儿,我家医生穿西装最好看,我得多看两眼。
姜小帅的耳根红了,刚想反驳,就见吴所畏穿着同款西装跑过来,领带歪得更离谱,身后池骋拿着领带来追:站着别动,都快缠成蛇了。
要你管,吴所畏躲开他的手,冲姜小帅挤眼睛,你看池骋,穿西装跟穿爬宠房工作服似的,一点都不帅。
池骋挑眉,伸手把人拽过来按住:总比某人衬衫扣子扣错了强。
郭城宇靠在门框上笑,看着池骋笨手笨脚地给吴所畏系领带,手指好几次勾错纹路,最后还是吴所畏自己抢过来系好,顺带踹了他一脚。这场景看了二十多年,从穿校服到穿西装,好像什么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摄影师拍双人照时,姜小帅总忍不住紧张,手不知道往哪放。郭城宇干脆握住他的手,在他耳边低语:别怕,就当拍我们俩偷吃蛋糕被抓包的样子。
姜小帅噗嗤笑出声,眉眼瞬间柔和下来。镜头定格时,阳光正好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无名指的戒指闪着细碎的光。
轮到池骋和吴所畏时,吴所畏非要去旁边的礁石滩拍,说要和浪花合影。池骋拗不过他,只好跟着过去,刚站定就被浪打湿了裤脚。吴所畏笑得直不起腰,被池骋一把搂进怀里,带着咸味的海风里,两人的吻混着笑声落进镜头。
休息时,郭城宇递过来一个保温箱,打开是刚做好的草莓大福,冰得恰到好处。给你留的,他递给姜小帅一个,又扔给池骋一个,别让吴所畏看见,省得他抢。
吴所畏耳朵尖,立刻凑过来:什么好东西给我一个!
池骋把手里的大福往后藏,故意逗他:不给,谁让你刚才踹我。
池骋你混蛋!吴所畏伸手去抢,两人闹作一团,婚纱的裙摆沾了沙也不管。郭城宇和姜小帅坐在遮阳伞下看着,手里的大福甜得恰到好处。
你说,姜小帅咬了口大福,他们俩会不会也偷偷拍了合照就藏在爬宠房的柜子里。
说不定,郭城宇笑,说不定还穿着小学的校服,举着奖状拍的。
正说着,池骋突然回头喊:城宇,过来帮个忙!
郭城宇跑过去,发现吴所畏的西装外套被礁石勾住了线头,池骋正小心翼翼地扯,生怕扯坏了。笨手笨脚的,郭城宇接过外套,三两下就解开了,当年给你缝被蛇咬破的裤脚,你也是这副急模样。
池骋轻咳一声,没反驳。吴所畏听得眼睛发亮:还有这事快讲讲!
小孩子家家别打听大人的事。郭城宇拍了拍他的头,把外套递回去,小心点穿,这可是我让人给你们定制的。
吴所畏这才乖乖接过来,小声嘟囔:明明是池骋的尺寸大了……
夕阳西下时,四人坐在沙滩上看海。郭城宇把姜小帅的头按在自己肩上,池骋则让吴所畏枕着他的腿,海浪一遍遍漫过脚背,带着微凉的暖意。
说真的,吴所畏突然开口,你们俩要不要也拍张婚纱照就穿你们小时候的背带裤,拿着玩具蛇当道具。
池骋屈起手指敲了敲他的额头:胡说什么呢。
郭城宇笑着摇头:我们俩拍了给谁看给你家那条白化球蟒看吗
给我们看啊,姜小帅接话,挂在爬宠房的墙上,镇宅。
池骋和郭城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的笑。这两个家伙,一天不拿他们俩打趣就浑身不自在。
但海风很暖,身边的人很亲,连带着那些不着边际的玩笑,都变得甜丝丝的。
第十二章:爬宠房的新成员与厨房的新规矩
婚礼后的第一个周末,池骋的爬宠房添了位特殊的成员——一只刚满月的奶猫,是吴所畏从救助站领养的,雪白的毛,蓝眼睛,取名叫年糕。
你确定让它待在这儿池骋看着年糕追着一条玉米蛇的影子跑,捏了把汗,别被蛇当成点心了。
放心,吴所畏把年糕抱起来,往它嘴里塞了根猫条,我跟它说了,这些蛇是叔叔,不能惹。
池骋被他逗笑,刚想说什么,就见郭城宇拎着个巨大的猫爬架走进来,姜小帅跟在后面,手里抱着袋进口猫粮。
给年糕的,郭城宇把猫爬架组装起来,动作熟练得不像第一次,我问过兽医了,说猫和蛇可以和平共处,只要别让它们单独待着。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懂猫了吴所畏惊奇地问。
为了追你家姜医生,我连《宠物医学百科》都啃了。郭城宇挑眉,换来姜小帅一个白眼。
年糕很快适应了新环境,最喜欢趴在恒温箱顶上睡觉,偶尔被蛇的动静惊醒,就冲里面哈气,惹得四条人围着看笑话。
郭城宇家的厨房也添了新规矩——每周日晚上开家庭厨房,四个人轮流做饭。当然,主要是郭城宇掌勺,其他人负责捣乱。
吴所畏自告奋勇要做番茄炒蛋,结果把糖当成盐,炒出来的菜甜得发齁。池骋尝了一口,面不改色地咽下去:还行,下次少放糖。
郭城宇在旁边笑得直不起腰,被姜小帅踹了一脚:别笑,你上次做的酸菜鱼,辣得我三天没敢碰辣椒。
那是你吃辣太弱,郭城宇反击,池骋就吃得津津有味。
池骋点头:确实不错,比吴所畏做的甜炒蛋强。
池骋你是不是找打吴所畏拿起锅铲就要打他,被池骋笑着躲开。
姜小帅系着围裙站在中间,看着三个大男人闹来闹去,突然觉得这烟火气真好。他拿起郭城宇刚烤好的曲奇,往每个人嘴里塞了一块,甜香瞬间压过了厨房里的喧嚣。
别闹了,他笑着说,吃曲奇。
郭城宇最先安静下来,伸手替他擦掉角的饼干屑。池骋也握住吴所畏挥着锅铲的手,眼神里带着纵容。年糕不知什么时候溜进了厨房,蹭着姜小帅的裤腿喵喵叫,被郭城宇抱起来,往它嘴里塞了块猫饼干。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四个人身上,落在猫爬架上打盹的年糕身上,落在爬宠房里安然盘踞的蛇身上。没有惊心动魄的冲突,没有猜来猜去的疑虑,只有最寻常的日子,像温水煮茶,慢慢熬出甜香。
吴所畏靠在池骋肩上,看着郭城宇给姜小帅剥虾,突然觉得之前怀疑他俩有一腿的自己很可笑。有些感情,比爱情更宽广,比友情更深厚,就像两棵根系相连的大树,枝叶在阳光下交握,风雨里互相支撑。
喂,他小声说,明年我们去冰岛看极光吧听说那里的夜空特别美。
池骋点头:好,我让助理订机票。
郭城宇听到了,插嘴道:算我们一个,正好我公司在冰岛有个合作项目,顺便去考察。
姜小帅眼睛一亮:那我要带相机,拍好多照片回来给年糕看。
年糕似懂非懂地喵了一声,从郭城宇怀里跳下来,跑到池骋脚边蹭了蹭,又跑到吴所畏面前打滚。
四个人看着满地打滚的猫,相视而笑。
日子还长,故事还多。关于发小,关于爱人,关于蛇和猫,关于厨房和爬宠房,关于所有平凡又珍贵的瞬间,都在继续。
而那些曾经的疑虑和玩笑,早已化作生活里的糖,悄悄融进了每一个日出日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