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绝境开局
鸩酒在琉璃盏里晃出珍珠光,太后蔻丹指甲刮过我锁骨:先帝待你如珠如宝,竟敢通敌
腐甜酒气钻进鼻腔时,我舌尖抵住齿缝间的鱼鳔胶囊。十年前流放北疆那夜,乳娘用剪子撬开我牙齿塞进这保命物:咽下去是穿肠毒,咬破了是假死药。
毒发了!快抬走!侍卫的惊呼炸响耳畔。我任由暗红血沫涌出嘴角,身体在剧痛中蜷缩——这痛竟是真的。太后在酒里掺了蚀骨散!
薄棺木板硌得肩胛生疼,棺底机关咔哒轻响的刹那,腐臭味裹着尘絮灌满口鼻。这气味不对…皇家梓宫该用冰片沉香防腐,怎会是尸身溃烂的恶臭
跌进主棺的瞬间,后脑撞上冰冷金丝楠木。月光从棺盖缝隙漏下,照亮身旁先帝青灰的脸。
没有耳后朱砂痣。
拇指却烙着萧家死士的鹰徽!
棺盖轰然闭合前,马蹄声如惊雷碾过大地。送葬队伍的哭嚎里混着铁甲碰撞声:摄政王有令!开棺查——
最后那个字被棺木隔绝。
尸体的手突然攥住我脚踝!
那掌心滚烫如烙铁,指腹粗粝的茧子磨过我踝骨。借着月光细看,他虎口竟纹着展翅鸾鸟——与我锁骨下的胎记一模一样!
咚!
棺外传来重物砸击声。
钉死!太后懿旨,任何人不得扰先帝安眠!
七寸长的镇魂钉穿透棺盖,楔入处爆开木屑。我急摸袖中金鸾锁,锁芯鸾鸟头朝左旋三圈——这是开暗格的机关。
毫无反应。
冷汗浸透里衣时,尸体的手突然上移!五指如铁钳扣住我小腿,指尖精准按向棺壁某处。
喀…嗒…
棺底悄然滑开黑洞,腐臭寒风扑面而来。
我滚进地道时,头顶传来萧凛寒冰般的声音:泼油,焚棺。
火把坠落的呼啸声中,尸体的手忽将我拽回棺内!他翻身压住暗格入口,烈焰瞬间吞没金丝楠木外椁。
热浪灼得睫毛卷曲时,我触到他心口——
微弱的搏动透过锦袍传来!
你…我刚开口,他的食指突然抵住我嘴唇。
棺外脚步声逼近,萧凛的亲卫统领在冷笑:烧成灰也好,省得太后总疑心里头有鬼…
尸体的手滑到我后背,沾着血在衣衫上划字:【别动
装死】
灼热呼吸喷在我耳畔,那声音细若游丝:金鸾锁…右旋七下…
我颤抖着摸出金锁。鸾鸟头朝右旋到第七格时,锁身突然浮出幽蓝纹路!
棺壁内部传来齿轮咬合声,三百六十枚钢针从四面棺板暴射而出!
惨叫声刺穿烈火噼啪声。钢针穿透棺木射入人体,沉闷倒地声接连不断。
有机关!撤!萧凛的怒喝渐远。
尸体的手终于松开我,无力垂落。
浓烟从棺盖裂缝涌入,我摸索着去探他鼻息,指尖却触到冰凉硬物——
他耳后皮肤竟翘起一角!
撕开人皮面具的刹那,我险些咬破舌尖。
面具下是一张年轻的脸,剑眉斜飞入鬓,唇角还凝着未干的血。
最骇人的是,这张脸…
与我铜镜中的模样足有七分相似!
…他睫毛忽然颤动,染血嘴唇无声开合。
我俯身贴耳,听见游丝般的气音:
快逃…萧凛在棺底…埋了炸…
药字未出口,整具棺椁突然垂直下坠!
失重感攫住五脏六腑,我拼命抓住他衣襟。
黑暗中传来铁索绞动的巨响,金鸾锁的幽光映亮急速上升的岩壁——
我们正坠向地心深处。
而岩壁上密布着青铜兽首,兽口衔着滋滋燃烧的火线!
2
棺中杀局
失重感撕扯脏腑的刹那,我攥紧金鸾锁向右猛旋!
咔哒!咔哒!咔哒——
七声机括脆响压过风声。锁芯迸出刺目蓝光,三百六十道幽蓝射线炸裂般射向岩壁兽首!
滋滋燃烧的火线骤然冻结。
兽口含着的硝石竟褪成灰白,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炽热。
下坠骤停!
棺椁悬在深渊中央,青铜锁链绷如弓弦。
咳…身侧人吐出一口黑血,染透我袖口。他染血的手指突然抠进棺壁暗格,扯出条玄铁链缠住我腰:走…去东南角…
链头镶着鸾鸟扣,与我手中金锁严丝合缝。
你到底是谁我扣紧锁链逼视他,为何有沈家密纹
他低笑牵动伤口,鲜血从下颌滴落:十年前冷宫大火…替你死在火场的人…
岩壁突然传来齿轮咬合声!
冻结的兽首眼珠转动,硝石复燃!
快!他猛地将我甩向东南岩壁,锁链挂兽角!
玄铁链缠上青铜兽角的瞬间,棺椁轰然解体!金丝楠木碎成齑粉,他如断线风筝向下坠落!
抓住!我扑出岩台甩出金鸾锁。
锁链缠住他手腕时,兽首口中火线已燃至末端!
千钧一发之际,我抠下锁心鸾鸟玉按进兽首左眼。
轰——!
兽首炸成青铜碎片,反冲力将我们撞进岩壁裂缝!
地下河寒水没顶的刹那,他将我托出水面:憋气…看水下金光…
幽暗河底竟铺满金砖,砖缝透出脉动般的红光。金砖排列成巨大的鸾鸟衔锁图腾,与我手中金鸾锁一模一样!
这是阵眼…他喘息着抵住我后背,掌心血渗入衣衫,金鸾锁插入鸟喙…
话未说完,他沉入水中。
我咬牙潜向鸾鸟金喙。越靠近水流越急,漩涡中伸出无数白骨手抓向脚踝!
金鸾锁扎进白骨腕骨,幽蓝光芒暴涨。白骨遇光化作黑雾,雾中浮现父王残影:雪儿…锁断龙脉者…
残影突然扭曲成萧凛的脸!
金鸾锁狠狠捅进鸟喙锁孔。
地动山摇!
我们被水浪冲进暗井时,头顶传来太后癫狂的笑声:好个沈家余孽!竟真能找到龙脉!
井口铁栏外,她撕开宫装领口——锁骨下赫然纹着北疆巫族的双头蛇!
多亏你这丫头。她指尖抚过井栏符文,哀家吸干先帝精气时,那老东西竟说龙脉需沈氏血脉开启…现在,该你了!
符文骤亮如烙铁,井水沸腾翻滚!
他突然将我按进井壁凹槽。脊背贴住滚烫符文,皮肉烧灼的焦味弥漫水雾:记住…金鸾锁左旋五下开…
惨叫淹没在蒸汽中。
我发狠左旋锁芯,五道钢爪破锁而出,抓碎井壁青砖!
砖后露出冰玉棺。
棺中躺着真正的先帝,心口插着柄蛇形匕首——与太后颈间项链同款!
父王…我抚过冰棺刻字,指尖停在最后一行:
【开棺者
即新帝】
井水突然退潮。
太后踩着血水走下石阶:乖孩子,替哀家开…
寒光自我袖中暴起!
金鸾锁钢爪钩穿她琵琶骨,将人狠狠掼在冰棺上!
这一爪,报我兄长十年锁魂之痛!我拽紧锁链逼近,你真当我不认得这蛇匕
她染血的手突然拍向棺盖蛇纹。
冰棺轰然中开,先帝尸身直直立起,眼眶窜出幽绿鬼火!
沈氏龙脉…本就是活人祭!太后尖笑吐血,你祖父、父王…都是哀家养的蛊瓮啊!
先帝尸身扑来的刹那,他从血泊中掷出半枚玉珏。
玉珏撞上尸心蛇匕,匕身裂纹迸射紫光!
地宫穹顶开始塌陷。
他用尽最后力气将我推入棺底暗道:走…去玄武殿…龙脉在…
巨石砸断他声音。
我在坠落中回头,只见他被鬼火吞没。
暗河流向光明的出口。
当我爬出水面时,眼前是白玉砌成的巨大宫门。
门匾三个字灼痛双眼:
玄武殿
——萧凛的王府禁地!
宫门缓缓开启的缝隙里,正传出萧凛带笑的嗓音:
公主驾临,本王…恭候多时了。
3
囚殿惊魂
宫门洞开的刹那,我甩出金鸾锁直刺门缝!
锁链缠住门内青铜戟的瞬间,幽蓝电弧噼啪炸响。十名玄甲卫在电光中抽搐倒地,铠甲缝隙渗出青烟。
公主的火气,比十年前更烈了。萧凛的声音从殿顶飘落。
他斜倚白玉飞檐,玄袍下摆滴着水——正是暗河里的寒泉!
整座玄武殿竟是青铜巨兽!
我脚下白玉砖忽地翻转变形,露出齿轮咬合的腹腔。穹顶垂下万千金丝,每根丝线缠着具冰封尸体,最中央那具正是太后!
这疯妇屠你沈氏满门,本王便将她做成了引针。萧凛跃下檐角,指尖拂过冰棺,用仇人的血养脉,痛快吗
金丝突然绞紧!冰棺中的太后猛然睁眼,瞳孔裂开蛛网血丝:萧凛…你不得好死!
省些力气吧,姨母。他含笑敲击冰面,您当年给先帝种噬心蛊时,可想过会被亲外甥锁进机关
我腕间金鸾锁突然发烫,锁链不受控地缠上中央金丝!
没用的。萧凛扣住我执锁的手,金鸾锁既入玄武殿,便由不得你了…
锁链骤然绷直!
太后在冰棺中发出凄厉惨嚎,金丝疯狂抽取血色液体。猩红顺着金线灌入殿底,整座青铜巨兽开始震颤!
地面裂开深渊,赤金巨影腾空而起,却被金丝死死缠缚。光影痛苦翻滚的裂口处,竟浮现沈沧澜的脸!
兄长!我试图斩断金丝,金鸾锁却吸附在裂口。
光影中传来沈沧澜的嘶吼:别碰锁!它在吸你的…
萧凛突然掰过我的下巴,将一粒冰珠塞进我口中:吞下去。
彻骨寒意滑入喉管,眼前巨影瞬间清晰百倍——那根本不是龙,而是由青铜部件组成的巨蟒!蟒身核心锁着沈沧澜的虚影!
看清楚了萧凛冷笑,你沈氏守护三百年的秘宝,实则是北疆巫族的机关蟒!
殿外忽传来禁军嘶吼:太后懿旨!诛杀逆王萧凛!
弩箭如暴雨射穿窗棂!
萧凛旋身将我甩向巨蟒裂口:金鸾锁插进蟒喉七寸!
玄甲卫的残躯在箭雨中迸出火星,他肩胛钉入三支弩箭,却反手拔出箭矢掷向殿门!
现在!他咳血厉喝,你要看沈沧澜灰飞烟灭吗!
金鸾锁捅入机关蟒喉的刹那,时空静止。
所有弩箭悬停空中,禁军惊恐的表情凝固在脸上。
巨蟒的青铜关节寸寸断裂,沈沧澜的虚影从蟒身剥离,化作流光没入我手中金鸾锁。
锁里…有父王的残识…他气音在锁芯回荡,需三人血脉…才能斩…
话音未落,萧凛的剑锋已擦过我腰腹!
金鸾锁脱手坠向深渊!
这一剑,还你父王杀我生母之债。他染血的手攥住我后颈,但本王改主意了…
他带着我纵身跃入深渊!
下坠时,我眼睁睁看见金鸾锁被禁军统领接住。那人撕下面具——竟是太后心腹太监!
多谢公主赠锁!假太监的狂笑在深渊回荡,待我…啊!
惨叫戛然而止。
沈沧澜的虚影从锁中暴起,指尖穿透假太监衣袍!
我们跌进寒潭时,水面飘满禁军浮尸。沈沧澜的虚影立在尸山上,掌心托着枚紫光流转的玉珏:北疆的噬心蛊…果然在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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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凛突然将我拖入水下!
他划开自己手腕,血丝融进潭水:喝下去…解你腹中蛊卵…
腰腹刺痛竟真的消散。
我挣出水面时,沈沧澜正将玉珏按进自己心口!
十年前父王用我的命镇住机关蟒,却让这孽障钻了空子。他指向萧凛,他生母是北疆巫女,被父王封为第一道枢轴!
萧凛反手甩出匕首钉进岩壁:所以本王把你从蟒身救出,就为让你亲口告诉她——
他染血的手突然按向心口,掌心抽出缕扭动的紫雾!
噬心蛊早被我移出!紫雾在他掌心溃散,太后给你下的根本不是蚀骨散,是蛊卵!
沈沧澜的虚影开始飘忽:傻妹妹…萧凛诱你斩机关蟒,实则是要用沈氏血脉唤醒真正的…
潭底突然射出金光!
被沈沧澜击倒的假太监竟化作一条紫鳞巨蟒,蟒口吞向萧凛!
动手!萧凛将金鸾锁碎片扎进自己手腕,以巫族遗血为祭——
我本能地扑向潭底金光。
指尖触到冰冷剑柄的刹那,无数记忆灌入脑海——
十岁生辰夜,父王握着我的手将剑插进潭底:此乃沈氏枢心剑,出鞘时必引地动…
剑柄鸾鸟纹与我胎记共振!
潭水分裂,巨剑破水而出,剑光斩断紫蟒鳞甲!
蟒首坠入寒潭时,萧凛倒在血泊中轻笑:现在…杀了我…你就能…
沈沧澜即将消散的虚影忽然凝实,徒手抓住枢心剑刃!
他的生母,是我们的亲姑姑。血顺着剑刃滴落,父王为保萧凛性命,才对外宣称巫女之子已溺毙…
殿顶突然炸裂,真正的太后乘鸾驾现世!
她脚下跪着万千禁军,掌心托着金鸾锁炼化的玉珠:好一场兄妹相认!可惜枢心剑出鞘时…
萧凛咳血撑起身,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疤痕——与我手中剑的缺口完全吻合!
十年前它就留存于此了。他染血的手突然环住我的腰,我的…妻。
太后狂笑着捏碎玉珠:那今夜便送你们夫妻…共赴黄泉!
4
碎珠之劫
玉珠碎屑如星雨迸溅的刹那,萧凛环在我腰际的手骤然收紧!
闭眼!他嘶吼着撕开前襟,心口疤痕裂开金光——竟与枢心剑缺口完美嵌合!
剑柄剧烈震颤,鸾鸟纹烙进我掌心,灼痛中浮出十岁时的记忆碎片:
冷宫梅树下,少年将染血的金锁片塞进我手里:替我保管…等我能娶你那日…
暴雨倾盆,宫墙外传来刀斧劈门声。他翻墙逃走时,后心插着半截断箭…
现在信了萧凛咳着血沫笑问,齿间全是金珠碎末,太后捏碎的是磁枢核…不补全剑痕的话…
整座玄武殿开始扭曲!
青铜梁柱熔化成赤流,地砖翻涌如沸粥。禁军在熔浆中沉浮惨叫,躯体竟与金属熔铸成狰狞雕像!
太后鸾驾升到半空,裙摆伸出百条青铜触手:哀家等了二十年…终于能吞尽萧沈两族血脉!
触手绞住萧凛的腿向下拖拽,熔浆瞬间吞没他膝盖!
枢心剑突然自我手中飞射而出!
剑尖捅进萧凛心口伤疤,金光顺着血管脉络蔓延全身。他破碎的衣袍下露出青铜骨架——这根本不是人体!
机关傀…我踉跄后退,被他一把攥住手腕。
傀儡又如何他眼中金光闪烁,心是你的就够了。
熔浆巨浪劈头盖下时,他将我抛向殿顶残梁。
自己却被触手拖进地心!
(幼年婚约真相闪回)
枢心剑悬在熔浆上嗡鸣,剑光织成金笼护住萧凛。笼壁浮现密密麻麻的刻字——是婚书!
【沈氏观雪聘于萧氏凛
永初九年】
【聘礼:沈氏枢心剑
萧氏磁极骨】
【若违此契
天地熔炉】
太后触手狂抽金笼:蠢货!你真当婚书是护身符
她撕开人皮面具,露出布满齿轮的脸:当年冷宫初见…给你金锁片的‘萧凛’…是哀家扮的!
我攀在梁上如遭雷击。
记忆里少年染血的笑…竟是太后用机簧傀儡演的戏!
磁枢核已碎,婚书反噬开始了。她齿轮转动的冷笑声中,金笼突然收缩!
萧凛的青铜骨架被金丝切割,关节迸出刺目火花!
枢心剑感应到危机,竟调转剑尖朝我心口刺来!
剑锋抵住皮肉的刹那,沈沧澜的声音自剑柄炸响:割腕!用血涂满剑身婚书!
金鸾锁残片割破手腕时,血溅上枢心剑。
永初九年四字遇血消融,显出底下被覆盖的刻痕——
【北疆巫族阿凛
聘于沈氏观雪】
【若违此契
万械臣服】
整座熔炉骤然静默!
枢心剑爆出七彩流光,熔浆中升起万千青铜手臂,齐齐抓向太后!
不——!太后的齿轮脸被手臂撕开,露出核心的紫晶石,你们怎会有巫族…
萧凛突然破笼而出!
他徒手插进太后胸腔,挖出紫晶石捏碎:因为我母亲…是巫族叛徒啊!
紫晶碎末飘进我腕间伤口。
剧痛中,眼前闪现走马灯般的画面:
北疆荒漠地底,巨型齿轮城邦运转不息。
高塔王座上,与我容貌相同的女子抚着孕肚轻笑:阿凛,待你娶了沈氏女…就能启动弑神械…
母亲…萧凛的叹息混着机械杂音,您算计半生…可知沈观雪才是弑神械核心
我腕间金鸾锁残片突然悬浮,与枢心剑碎片拼合成完整圆环。
圆环中央浮现微缩星图——
5
碎珠之劫
玉珠碎屑飞溅如星时,萧凛扣在我腰间的手骤然发力。
闭眼!他扯开衣襟嘶吼,心口疤痕裂开刺目金芒,正与枢心剑缺口严丝合缝。
剑柄剧震中鸾鸟纹烙进掌心,灼痛撕开记忆:
冷宫梅树细雨,少年把染血的金锁片塞入我手:藏好…待我娶你那日…
宫墙外斧凿声破雨而来。他翻墙遁入夜色,后心赫然钉着半截断箭…
可信了萧凛咳出血沫混着金粒,她捏碎的是机关核…不补剑痕的话…
整座玄武殿开始倾塌!
青铜梁柱熔作赤流,地砖翻涌如沸汤。禁军陷在熔浆里沉浮,躯体与金属熔铸成狰狞塑像。
太后鸾驾悬至半空,裙底探出百条青铜触须:二十年谋算…终得萧沈血脉!
触须绞住萧凛双腿猛拽,熔浆瞬间吞没他膝骨。
枢心剑骤然脱手疾射!
剑尖贯入萧凛心口伤疤,金流顺脉络漫遍周身。褴褛衣襟下露出青铜骨架——这非血肉之躯!
机关傀…我踉跄后退,却被他铁指锁腕。
傀儡如何他眼底金芒烁动,魂寄你心便足矣。
熔浆巨浪凌空拍落时,他奋力将我抛向殿梁。
自身却被触须拖入地心!
枢心剑悬在熔浆上长吟,剑光织就金笼护住萧凛。笼壁浮出密麻刻痕——竟是婚契!
【沈氏观雪聘于萧氏凛
永初九年】
【聘礼:枢心剑
磁极骨】
【背契者
天地为炉】
太后触须狂抽金笼:痴儿!真当婚契是保命符
她撕开面皮,露出齿轮咬合的脸:冷宫赠你金锁的‘萧凛’…是哀家的傀儡戏!
梁上我如遭雷亟。
记忆中少年染血的笑…竟是机簧演的木偶戏!
机关核已碎,婚契反噬即至。她齿轮转动的冷笑中,金笼骤然收缩!
萧凛的青铜骨架被金丝切割,关节迸出刺目星火。
枢心剑感应凶险,竟调转剑锋直刺我心口!
刃尖抵住皮肉刹那,沈沧澜的声音自剑柄炸响:割腕!以血染婚契!
金鸾锁残片划过手腕,血溅枢心剑。
永初九年四字遇血消融,显出底下暗刻——
【北疆遗族阿凛
聘于沈氏观雪】
【背契者
万械噬主】
沸腾熔炉骤然死寂!
枢心剑绽出七彩流焰,熔浆中升起万千青铜臂膀,齐齐抓向太后!
怎会——!太后的齿轮面皮被臂膀撕开,露出核心紫晶,你们岂有遗族…
萧凛破笼而出!
他徒手贯入太后胸腔,挖出紫晶捏碎:因我母亲…是遗族叛徒!
紫晶碎末飘进我腕间伤口。
剧痛中,眼前掠过陌生图景:
北疆荒漠地底,齿轮城邦轰鸣运转。
高塔王座上,与我容貌相同的女子抚腹轻笑:阿凛,娶了沈氏女…便可启动天工械…
母亲…萧凛的叹息混着机簧杂音,您谋算半生…可知沈观雪才是天工核心
腕间金鸾锁残片悬浮而起,与枢心剑碎片拼成浑圆。
环中浮现微缩星图——正是玄武殿地底熔炉之形!
看清了萧凛的青铜掌覆上我眼睑,你我从来不是弈棋者…
他声线浸透悲怆:皆是天工械的零件!
熔炉晶壁褪去伪装,露出剔透外壳。
壳外悬浮着齿轮巨眼,瞳孔映出我与萧凛的倒影…
指令终结。巨眼传来无机质冷音,天工械第七代核心沈观雪,执行终章。
我的右臂不受控抬起!
枢心剑飞入掌心,剑尖刺向萧凛心口晶槽——
杀他,汝即自由。冷音蛊惑低语,否则…
晶壁外展开浩瀚星图,某颗蓝星被红圈锁定。
那是我流放北疆时唯一的绿洲…
剑锋刺破萧凛衣襟刹那,我反手将剑捅进自己腹间!
剧痛夺回身躯掌控权,我拽过萧凛的手按入伤口:以我血…染透星图!
滚烫血瀑喷溅晶壁,星图齿轮急速锈蚀!
悖逆!冷音首现波动,天工械自毁将引磁暴…
那便共赴幽冥!我攥紧萧凛撞向主晶柱。
他心口晶槽脱体飞出,镶入晶柱缺口:磁极逆转需双核…抱稳!
我们相拥坠向熔炉核心。
触及沸腾铜汁的瞬息,整座天工械轰然倒转!
晶壁外的巨眼崩作碎渣。
星图消散成青烟前,最后浮出一行小字:
【新指令:永护沈观雪
执剑者:萧凛】
再睁眼时,我躺在北疆绿洲的毡帐里。
腕间金鸾锁完好如初,帐外传来牧人欢呼:神迹啊!荒漠一夜绽出铁莲花!
掀帘望去,晨光中矗立着青铜巨莲。
莲心坐着个身影,肩甲残留剑痕…
他回眸一笑,眼中金流烁动:夫人,该去取我们的山河了。
风沙卷起他脚边碎晶,拼出模糊字迹——
6
铁莲称帝
青铜莲瓣在风沙中缓缓绽开,萧凛肩甲剑痕流淌着鎏金光泽。
他伸来的骨掌浮着细密齿轮纹,掌心托着朵铁莲苞:你的新朝冕冠。
莲苞触额刹那,北疆荒漠剧烈震颤!黄沙如潮水退去,露出地底连绵的青铜宫殿。
牧民惊恐跪拜时,我腕间金鸾锁突然飞射而出,嵌进莲心玉座。
锁链蔓延成金阶,阶下升起万千机械臣工——眉眼竟与旧朝百官一模一样!
这些是磁枢傀。萧凛指尖轻点,某具丞相傀出列,用旧敌面容跪拜新主,可痛快
傀臣额间紫晶闪烁,发出太后心腹太监的尖笑:贱婢!待北疆大军…
话音未落,萧凛屈指一弹。傀臣头颅炸成晶尘,躯壳仍保持跪姿。
痛快。我抚过金阶走向莲座,但不够。
足尖踏上玉座的瞬间,整片荒漠升起透明晶罩。沙暴撞上晶壁溅出流火,夜空竟显出浩瀚星图!
某颗赤红星辰急速逼近,星体表面裂开巨眼——与玄武殿所见如出一辙!
天工械的追兵。萧凛的青铜骨手按上晶壁,你兄长在星舰里苦撑,该去…
铁莲花突然闭合!尖锐警报震耳欲聋:【检测叛逃者
启动净化程序】
莲心射出红光锁住我脖颈,机械音冰冷重复:【核心沈观雪
立即处决磁极体】
萧凛心口晶槽爆出电弧,他反手扯断红光锁链:第八纪元指令被覆盖了!
晶尘飞散中浮现残缺代码:【永护…观雪…诛…凛…】
兄长在求救。我拽下金鸾锁扎进莲座,沈沧澜!我知道你在!
锁尖捅穿玉座的刹那,铁莲花瓣急速凋零!
枯萎的青铜瓣间浮出沈沧澜半透明虚影,他胸腔插满晶管,喉间锁着赤红代码链。
快走…虚影在电流中扭曲,星舰里不是我…是母亲的意识体…
星图骤然放大!赤红星舰刺破晶罩,舰首张开巨口吞向铁莲。
舰内传出与我相同的声音:乖女儿,该回家了。
巨口咬碎莲座的瞬间,萧凛将我抛向星舰裂口:进去!毁她的主晶髓!
他自己却被巨口叼住,青铜骨架在利齿间迸出火花!
跌进星舰廊道时,四壁流动着乳白胶质。胶质中浮出十岁时的我——正将金锁片递给冷宫外的萧凛。
你每动情一次,我就强一分。母亲的声音从胶质深处传来,比如现在…
胶质突然凝固成尖锥,刺向我心口!
金鸾锁脱手旋飞,锁链绞碎尖锥:养蛊反噬的滋味如何
我踏着胶质走向舰心:你在我心脉养情蛊,却不知蛊虫啃噬的是你的意识!
舰心矗立着巨型晶髓,髓内困着沈沧澜实体。
母亲的面容在晶髓表面浮现:没有我植入情蛊,你早被萧凛拆成零件!
是吗我按上晶髓冷笑,那你可知…
掌心金鸾纹路突然裂开,露出内里微型机括——正是萧凛心口缺失的磁极片!
磁极逆转!我嘶吼着抠出磁极片拍向晶髓。
舰体疯狂震颤,母亲面容寸寸龟裂:你何时…
从你扮作萧凛赠锁那日。磁极片灼穿晶髓,真正的金锁,早被父王锻进了我的骨!
晶髓轰然炸裂!沈沧澜随碎片坠出时,星舰开始解体。
我抓住他手腕冲向裂口,身后传来母亲最后的尖啸:
第八纪元…终将重启!
(机械王朝诞生)
跌回荒漠时,星舰残骸在晶罩外爆炸成焰火。
沈沧澜瘫在铁莲残骸间,指尖插入沙地:这具身体…撑不住了…
萧凛的青铜骨手突然贯穿他后心!
掌心抽出的并非心脏,而是缠绕紫雾的晶管:天工髓脉归你了。
晶管按进我腕间金鸾锁,锁链骤然增殖!
亿万金丝刺入地底,黄沙凝结为黑曜石阶,残破青铜殿自行拼合成新宫。
朝霞穿透晶罩时,机械百官跪满石阶。
沈沧澜的虚影悬浮在殿顶,声如洪钟震荡四野:
恭迎天工之主——沈观雪!
萧凛单膝跪上金阶,骨手托起铁莲残瓣拼成的帝冕:
陛下,该清账了。
帝冕落发的刹那,晶罩外传来战马嘶鸣。
旧朝残军阵列荒漠,为首老将弯弓搭箭,箭尖燃着幽绿鬼火——
妖女!放出先帝遗体!
我轻抚帝冕鸾珠,珠光扫过箭阵。
鬼火骤然倒卷,将万骑烧成青铜雕像!
风沙卷过青铜马鞍,拴马石上刻着新朝号:
天工永治
7
星骸归朝
旧帝青铜像的眼窝燃起幽火时,箭尖绿焰已噬尽三万残军。
铁铸战马在沙暴中凝固成雕塑群,马鞍紫晶闪烁如鬼眼。萧凛的骨掌突然抠进自己心口晶槽:归墟族在借尸还魂…磁暴必须提前!
他扯出磁极骨摁向地脉,鎏金骨片触及黄沙的刹那——
整片荒漠冲天而起!
我随机械天宫冲破云层时,脚下大地正急速坍缩。旧皇城陷落地缝,亿万百姓化作流光吸入地核。归墟族的尖啸震荡大气层:低等文明…只配做第八纪元的燃料!
天宫边缘突现裂痕!青铜雕像群沿裂缝攀爬而上,旧帝的铜手贯穿晶壁,腐烂皮肉从青铜指缝渗出:逆女…还朕江山…
你的江山我踩碎脚边傀臣头颅,碎片拼成归墟星图,三百年前你用沈氏血脉启动天工械,喂饱归墟时…可想过今日
旧帝铜颅突然炸裂,紫雾凝成归墟使徒:聪明。但你可敢看地核现状
晶壁转为透明,地核处浮现沈沧澜的虚影——他正被钉在血色齿轮上,归墟黏液蚕食着他的意识体!
哥哥的惨叫…悦耳否使徒的触须舔过晶壁。
金鸾锁骤然暴射,锁链绞住触须:放了他!
用你自己换。使徒幻出母亲的脸,跳进地核熔炉,我就…
话音未落,萧凛的残骨突刺而来!磁极骨碎片扎进使徒眼眶:她的命…你碰不得!
使徒尖嚎中,整座机械天宫开始变形。万千齿轮咬合重组,宫墙翻折为炮台,金銮殿穹顶裂开巨口——竟与归墟星舰一模一样!
你以为天工械是谁造的使徒的血肉脱落,露出青铜骨架,归墟才是弑神械的…
炮台充能光束淹没了它最后的话语。
但更恐怖的一幕出现了:被光束击中的归墟使徒分裂增殖,眨眼覆盖半边天宫!
沈沧澜的求救脉冲刺入我脑髓:【地核…坐标锚点…拔除它!】
金鸾锁应声扎进晶控台,锁链直贯地心!
地核影像在眼前炸开:血色齿轮连着沈沧澜的脊椎,齿轮中心嵌着枚蓝星晶体——正是地球坐标锚!
拔锚会撕裂哥哥的脊柱。萧凛的残躯倚在控台边,我有更好的法子…
他最后半片磁极骨刺进自己眉心:以我为新锚点!
鎏金血液从他七窍涌出,在天宫外铺展成巨网。归墟殖装体撞上金网瞬间灰飞烟灭!
旧帝雕像突然集体跪倒:恭迎…磁极之主…
它们的青铜手掌插入胸腔,挖出紫晶核心按向金网——竟在加固防御!
磁极骨是归墟克星。萧凛的声线开始电子化,它们怕我…更怕你…
他瞳孔射出光束,在我掌心烙出星图:【归墟母星坐标】
金网外的宇宙深空骤然亮起,赤红星舰群如嗜血蝗虫扑来!舰体表面睁开亿万复眼,每只眼睛都映出我被撕碎的画面。
坐标暴露了。萧凛的金属声冰冷无波,你有二十七息。
金鸾锁链崩到极致,我拽着锁链纵身跃出天宫!
真空寂静无声,归墟舰群射出黏液触须。就在触须即将缠住脚踝时——
铁莲花自我背后绽放!
莲瓣旋切过触须,花心伸出机械臂攥住我,狠狠甩向主舰复眼!
母亲…再帮我一次!我嘶喊着捅出金鸾锁。
锁尖刺入复眼的刹那,舰内传来母亲的狂笑:乖女儿…你终于回来了!
复眼突然软化如胶质,将我吞进舰桥。
粘稠黑暗中亮起两排培养舱——每个舱里都泡着沈观雪的克隆体!
喜欢吗母亲的虚影抚过培养舱,用你基因培育的兵器…专杀磁极体…
她指尖轻点,所有克隆体同时睁眼!
金鸾锁突然脱手飞向主控台,锁链自动接入接口。
归墟主脑的警报炸响:【检测弑神械最高权限——执行清洗协议】
克隆舱集体爆裂!营养液凝成巨手抓向母亲:叛徒…清除!
母亲在液爪中尖啸:你算计我!
我握住金鸾锁轻笑:锁里是父王的意识…他等这一刻…十年了。
父王的虚影自锁链浮现,双掌按进主脑核心:雪儿…拔锚!
我拽住链接地核的锁链全力后拉!
撕裂感穿透灵魂的瞬间,整艘归墟主舰开始坍缩…
地核处沈沧澜的脊柱应声而断!
他的意识流顺着锁链冲入舰桥,撞进母亲虚影:一起…下地狱吧!
大爆炸的强光吞没视野前,我听见父王的最后传讯:
地球已成‘星猎榜’第七位…快逃…
强光散去时,我漂浮在宇宙废墟中。
机械天宫的金网支离破碎,萧凛的残躯凝固在控台前。
远处赤红星群再度亮起,星群拼出狰狞字幕:
星猎目标[地球]:剩余追捕者——9,999队
濒死的归墟舰骸突然射出一道紫光,在我腕间烙下刺青:
〖猎物编号:0007〗
铁莲花瓣自我背后凋零,花心伸出青铜骨手——
竟是萧凛最后的手指!
指尖在真空划出带血电码:
【别怕
我在】
8
天劫终战
硅基尸群在声浪中崩塌时,母亲尖啸刺透星穹:第八纪元,启!
机械天宫外壁爬满肉瘤菌毯,菌丝喷出紫雾。百官傀臣吸入紫雾后眼冒邪光,刀锋齐转刺向铁莲塔!
声波阵破了…我捏碎磁欧石,碎石割破掌心。血溅控制台,竟激活父王密档浮影:
【归墟畏光
尤惧烛龙髓】
萧凛残躯暴起!他拆下脊椎骨塞进炮膛:最后一管烛龙髓——接着!
骨片在磁轨中融成金光,轰穿菌毯核心!
菌核炸裂处露出母亲真容——她头颅接满晶管:乖女儿,你输定了…
塔底伸出青铜巨掌,沈沧澜虚影托着地核熔浆浇下:该终战的是你!
熔浆吞噬母亲的刹那,她颈间金鸾项链射入我眉心!
剧痛中浮现记忆牢笼:
冷宫地底埋着星舰驾驶舱!十岁的我被绑在座椅,舱屏闪烁红字:【第九纪元播种体:沈观雪】
明白吗母亲在火中狂笑,你才是灭世…
沈沧澜虚影扑入火海:休想惑她心志!
兄弟意识对撞的冲击波中,我听见初代狱警遗言:
归墟…实为人类火种…
弑神械…本是护道者…
铁莲塔在爆炸中倾塌。
我坠向大地时,星空降下青铜巨棺——棺内铺满神经接驳线…
萧凛的电子音响彻废墟:
进来…共诛真敌!
9
星港的婚礼
青铜巨棺渗出金丝缠腕时,棺外星穹已化作流光。
舷窗外,萧凛残躯悬浮于星港废墟。磁极骨片环舞凝成星环,金鸾锁自入环心——绽出他半透明的身姿。
此形可存十二时辰。他虚指抹过星河,星环光流织就嫣红嫁衣落我肩头,够行完婚仪了。
星港残骸聚变重生!归墟舰甲翻作红绸,炮管垂落喜幡。机械百官列阵诵《关雎》,声波震碎流星如雨。
一拜星穹——
沈沧澜虚影捧磁欧石而降:二拜高堂…
俯身间红绸窜出紫晶菌丝!母亲脸孔凸现:逆女!第九纪元…
萧凛广袖扫菌成灰,喜幡卷紧:三拜…他与我额首相抵,电子音浸暖,…同心。
星环强光笼罩中,他掌心托出青铜对戒:归墟骸骨煅的…可心
戒圈套入指根的刹那,星港警报炸鸣:【第九纪元播种舰苏醒】
十万光年外,巨锁状星舰裂空而至!
(文明宣言)
萧凛推我入主控台:该赐文明新名了。
掌印烙上星图时,地球万千机械同声——
自此刻起,人族更名‘天工鸾族’。
我声随电波荡彻银河:以星环为冕,以残舰为疆。
光幕展天地奇景:
农人驾青铜犁耕云,金穗满太空舱;
童子乘齿轮纸鸢,穿梭星云问课;
老翁钓太阳风,鱼篓盛满能量珠…
旧朝已逝。我握紧萧凛骨手,此后无帝…
星环突射光索缠缚巨锁舰!舱门洞开处步出沈观雪——与我无异的播种体!
唯有囚徒。播种体扬手,星港红绸化镣铐,归墟饲蛊三百载,当刈了。
百官傀臣紫眸跪拜:恭迎播种者!
沈沧澜虚影暴怒扑袭,却被她一掌捏碎:残次兄长…活该湮灭!
(最终决战)
萧凛化身光盾挡前:携众生走!
他散作星流撞向播种体,星环与锁舰轰然对撼!
强光吞没视野时,我拽金丝坠回地球。
福建渔村的机甲庙会中,青铜妈祖像口传电子音:
往初代飞船…密码是你我婚期…
渔船化潜艇潜进归墟海沟。
锈蚀飞船嵌于珊瑚礁,舱门密码盘亮着:永初九年三月十七
主控室蛛网密布,休眠舱内竟坐着萧凛。
他睁眼刹那,舱屏血字惊心:
【第九纪元播种体:萧凛
编号0007】
候卿多时。他撕脸露出播种体真容,我的新娘。
十万克隆舱升起,每舱囚一百姓!
择吧。她指尖点向老农舱,舱壁渗出溶解液,为奴…或观其死尽…
我抚戒轻笑:尔犯大忌。
戒圈嵌入控台,《秦风》战歌震舱——
克隆体集体睁眼!
播种体在声浪中哀嚎:区区凡人岂能…
战歌即解咒码。我拍下总钮,而他们…本是初代守狱裔!
克隆舱齐开,百姓化光潮灌入播种体七窍!
她在意识洪流中扭曲:卑贱…
归墟最大谬误。我抽碎她脊中紫晶,是予人族‘情’字。
紫晶迸裂时,飞船屏直播深空:
星环尽噬锁舰,环心凝出双子星碑…
碑文耀银河:
**永镇星海
长佑天工**
(尾声)
三年后,福建星港鱼市。
机甲渔船满载而归,童子逐着机械纸鸢嬉闹。
老板娘,赊斤太阳鱼!老农笑指全息牌,今儿老汉生辰。
我抛过鱼篓:拿喜酒换。
他捧出刻萧字土坛:那位的星环酿的…呛得很!
饮尽时,星港警报响彻云霄:
【警告:第九纪元播种舰群抵近
数量:9,999】
全息星图倒映酒液,我抹去唇边酒渍:
巧了…正缺垦星苦力。
渔民哄笑着举起青铜鱼叉,叉尖寒光刺破长空。
机械纸鸢掠过海面,尾焰拖出万丈墨迹——
天工无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