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柏果死掉了。
线索看似再一次地全部断掉。
但苏无际和岳格格知道，死人也是会说话的。
“冰凌，你派人去整容机构一趟，看一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苏无际说道，“当然，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儿的负责人肯定会否认这一切，必要时可以直接上手段。”
“好。”岳冰凌的心里已经有了相关的计划了。
不管能不能堵到杀手，起码不能就这么算了。更何况……此事还和苏家有关。
刘柏果能够一口叫破无际的真实身份，绝对是把他当成了目标，这在岳冰凌看来，是绝对忍不了的——欺负自己可以，但绝对不可以欺负无际！
护犊子的岳格格，必然要跟这些家伙死磕到底。
“注意安全，我们分头行动。”苏无际说道。
“你去哪里？”岳冰凌问道。
“去一趟金家。”苏无际笑了笑，“找某个老相识的麻烦。”
歌者在论坛上发出了奥丁与月神对战的结果，还特地强调了两人的伤势和行程——这明白着就是嫌黑暗世界还不够乱，想要往天权神殿和月影神殿的脑袋上来一场落井下石。
歌者的潜台词翻译过来就是——
“奥丁受了重伤，正在返回欧洲的路上。此时不截杀，更待何时？”
“月影神殿群龙无首，最好也把他们趁机团灭了！”
显然，这条消息和黑暗世界里看热闹的绝大多数人都没有任何的关系，但是，其他与奥丁和月神有旧怨的天神势力，绝对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苏无际很想当面问问那位金上校，问问这货到底想要干什么。
“一组二组，立刻前往刘柏果去过的整形医院，封锁与他有接触的所有诊室。”岳冰凌说道。
“对了……”岳冰凌看了苏无际一眼。
“怎么了？”苏无际问道。
“你过来。”岳格格说着，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快步走到了走廊尽头的无人病房里。
一脸懵逼的苏无际愣了愣，随后心中微动，立刻跟了进去。
此时，天还没亮，病房里一片黑……岳格格也没有主动去开灯的意思。
苏无际摸黑走进来，借着从窗户里透进来的月光，看到岳冰凌正站在病房角落里。
那如同一株瘦苇的轮廓，此刻看起来透着朦胧的美感。
“凌凌，你这是要干什么……”
岳冰凌沉默了两秒钟，才说道：“是你之前在通讯器里，让我单独找你反思的。”
这语调有些轻，和她平日里的果断无情形成了非常明显的对比。
苏无际一下子愣住了。
他可没想到，岳冰凌把自己叫到这里，居然是这个原因！
一贯职责第一、任务为先的岳处长，居然把手下全部派出去执行任务，而自己则是留下来，争取出了一个和苏无际单独相聚的机会！
谁说岳格格没什么改变的？
人家也会主动进攻了！
只是，她找的这个理由，未免有点太掩耳盗铃了一些。
苏无际站在了她的对面，黑暗中，两人贴的很近，顶多也就是十来公分。
“对啊，我是说过，要让你来好好反思反思。”苏无际笑眯眯地说道：“所以，你准备怎么反思的？”
岳冰凌的红唇翕动了一下，才说道：“我以后不这样了。”
听起来好乖。
苏无际说道：“那总得惩罚一下才行，毕竟，你以前答应过我，再也不这样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说话间，他甚至伸出了手，捏住了岳冰凌的雪白下巴。
岳格格没有躲开。
对于在山体空间里经历过苏无际迷乱进攻的她来说，这点强度，实在是算不上什么了。
“你……轻点。”岳冰凌稍稍停顿了一下，说道。
“轻点？”苏无际又愣了。
岳冰凌说道：“你之前说过，要打我的……”
“哦，这样啊。”苏无际说道：“我当时还没说要打哪里，就被你打断了。”
岳冰凌说道：“我猜到了。”
这四个字的尾音，隐隐有些发颤。
啪。
黑暗的病房里，传来了一声轻响。
岳格格之前常年呆在部队里，现在又在调查局行动处的第一线，久经训练所形成的线条，虽然没有达到晚星少校那种天赋异禀的程度，但是触碰的感觉也是超乎想象的好。
苏无际之前在东洋泡温泉的时候碰过，但那时和现在这任务间隙“忙里偷情”，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简单来说……刺激极了。
可是，即便岳格格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被打了这一下之后，还是本能地身体一颤，就像是被电了一下，下意识地往旁边跳出了一大步。
“惩罚结束，我先去执行任务了。”
岳冰凌丢下一句，低着头，匆匆走出去了。
她的脚步很快，看起来颇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苏无际打得并不重，可是，直到上了车，岳格格还觉得自己某个挨打的位置有些火辣辣的。
热得不行。
回想着自己居然主动求“惩罚”，岳冰凌摇了摇头，那一双冰眸之中闪过了难言的光，自言自语：“岳冰凌，你疯了。”
但是，在岳格格看来，即便刚刚在病房里的接触只是蜻蜓点水，这一次的南丽之行也算没白来。
她走了之后，苏无际独自一人站在漆黑的病房里，盯着自己的右手，意犹未尽地回想了许久，才离开了医院。
…………
金珉赫的睡眠质量本来就不怎么样，尤其是在奥丁和月神大战的这一夜，他更是完全没有任何的睡意——与各方动向有关的信息，简直像是雪片一样地飞到他的手机里。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亮了起来。
金珉赫起身走到了窗户边，伸了个懒腰。
感受着体内那一股似乎永远无法消除的疲惫感，他摇头自言自语：“这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在窗前沉思了一会儿，他打了个电话：“把早饭送上来，然后看看今明两天有没有合适的航班，我要去一趟意大利。”
这是个很豪华的套间，金珉赫打完了电话，便走出了卧室，来到了外面的客厅。
然而，这时候，一道声音却在沙发上响了起来：“记得多送一份早餐。”
金珉赫的眼光一滞，明显有些意外，随后似乎瞬间便想明白了这一切，笑了起来。
他直接拿起电话，说道：“早餐要双人份的，多准备一点南丽特色食物，我这边有贵客。”
随后，金珉赫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笑道：“远道而来，喝点什么？”
“不敢喝，怕你毒死我。”苏无际说道。
金珉赫烧水，冲了一壶黑咖啡，然后分装两杯，把其中一个杯子放在了苏无际的面前。
“其实，我们这一次的见面方式，和我预想中有些差别。”金珉赫说道。
苏无际呵呵一笑：“是啊，金上校，上次见面，差点被你坑死，我都不敢想象和你下次见面，我得有多倒霉。”
金珉赫并未否认“金上校”的身份，他说道：“我上次见你的时候，戴了美瞳和面具，你怎么就找到我这里来了？”
苏无际说道：“在南丽拥有那么大的能量，甚至还能主导破冰计划，我要是猜不到你是谁，笨死算了。”
金珉赫微笑：“但是，绝大部分人都不知道，那位金上校，就是我。”
苏无际说道：“绝大部分人也没法通过你们金家的严防死守，摸进你的房间里。”
金珉赫喝了一口咖啡，脸上的微笑不变：“其实，这个庄园的防御是非常严密的，你能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我的客厅，只能说明，你太厉害了，影子先生。”
“歌者，别特么扯淡。”苏无际说道，“这次狠狠坑了我一把，害得我那位北新朋友还受了伤，你怎么补偿我？”
金珉赫并未再否认自己“歌者”的身份，他说道：“我已经被你们游侠神殿的第一天王坑走了五百万华夏币了，这还不够吗？”
苏无际说起谎来简直面不改色：“当然不够，那些钱都被他自己扣了，我一分都没收到。”
金珉赫笑道：“坦白说，第一天王的出场，和我想象中有些差别……实在是太……平易近人了些。”
苏无际呵呵一笑：“他以前的职业就是个货车司机，游侠神殿里都是一群泥腿子，除了我之外，其他人跟逼格简直没有半毛钱关系。”
“暗影天王的自恋程度，简直和雷蒙情报局的情报里写的一模一样。”金珉赫微笑着说道，“对了，你在北新的那位漂亮朋友受了伤，等到晚上，还得辛苦她出席庆功宴。”
苏无际：“老子给你们出了那么多力气，庆功宴不请我？”
金珉赫的手指轻轻敲了一下桌面，眼神示意了一下。
在两人身前的茶几中央，放着一张晚宴请柬。
苏无际打开一看，上面写的竟是自己的名字！
他的眼神微凛：“特么的，不愧是歌者，连我会来找你都给算到了。”
“不不不，我没那么神通广大。”金珉赫说道，“这张请柬，本来是要由国家情报院的院长洪仁泽亲自送给你的。”
苏无际说道：“我考虑一下，再决定要不要出席。”
金珉赫说道：“一定要去，没有你，破冰计划的这场戏可唱不下来。”
苏无际呵呵冷笑：“说具体点？”
金珉赫看了他一眼，无奈地说道：“你稍等，马上给你理由。”
说着，他打开了手机，操作了几下。
于是，苏无际的手机上便弹出了一条消息——
到账两百万美金！
苏无际笑眯眯的道：“嘿，歌者，我之前都没看出来，你这人还挺讲究的。”
歌者这家伙，居然提前调查出了自己的账户！就在这儿等着自己呢！
金珉赫说道：“我一直如此，等你接触多了就明白了。”
苏无际把这两百万转到了皇后酒吧的公户，随后说道：“你们金家，可真是够有钱的啊，让人羡慕。”
金珉赫微笑道：“三分之一的南丽都是金家的，有钱只是金家最不起眼的一个标签。不过，这两百万美金是我的私房钱，应该能代表我的诚意了。”
苏无际说道：“勉勉强强足够我参加这庆功宴的出场费。”
“你想变成半个金家人吗？”金珉赫问道。
听了这句话，苏无际的眼神里瞬间闪现出了警惕之意，随后冷笑道：“怎么，你要送女孩给我？想都别想，我可是提上裤子不认人的，就算是睡了也白睡。”
金珉赫摇头笑了笑，又打了个电话：“管家，我之前交给你们的那些女孩名字，命令她们立刻起床洗漱，半小时之内，来到我的房间。”
电话那边的老管家说道：“珉赫少爷，要不要多给她们一点化妆的时间？”
“我多一分钟都不会等。”金珉赫说道：“告诉他们，谁要是迟到，就错过了一场泼天富贵，让她们自己斟酌。”
苏无际眼神怪异地看着金珉赫：“你找那么多姑娘来，要干什么？”
金珉赫微笑道：“给你选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