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熙蹬的太快,一下子没刹住车,直接冲到了小翼前面。
差点撞到车头上去。
车是没撞到,不小心压到了周维康的脚。
沈熙看清楚地上的人,惊了一下,“怎么有个人啊!”
她连忙从自行车上下来,把自行车推到旁边。
安保合力把人强行拖了出来。
傅佩看到小翼他们,这会也下了车,正好看到周维康被架着出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
周维康下意识的垂下眼帘,而傅佩此刻心绪却十分平静,再没有曾经那种憎恶。
看到他落魄至此,也没有什么痛快的感觉。
好像也就这样,他好或者不好,跟她早就没有任何关系。
她现在觉得,嫁给他,生了周聿深,也不算什么很坏很坏的事情。
周维康挣脱开了安保的手,整理了一下衣服,说:“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姓周吧?这里是我家!你们有什么资格拦着我?”
周聿深坐在自行车上没下来,他只是对着小翼扬了扬下巴,说:“你先往回骑,我马上就追上来。”
“咱们比一比谁能第一个回到起点。赢了有奖励。”
小翼只对奖励有兴趣,立马调转了车头,对周聿深说:“一会我赢了,爸爸你可不许生气!”
“放心。我不会生气,因为你肯定赢不了。”
小翼斗志昂扬,立马蹬着他的四轮车,飞快的往起点冲去。
傅佩也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她拿过了沈熙的自行车,说:“我过去看着他。”
周维康一下抓住了自行车后座,将傅佩拽住,不让她走,“你走什么走?你得留下来把话说清楚,都是因为你,我才被家里赶出去!最毒妇人心,老头子把那么多家产都给你了,什么都没给我,你他妈还要来弄我!把我搞成现在这副样子!”
“既然你不让我好过,那么你也别想好过!从今天开始我要回到周家,谁也拦不了我!”
傅佩略微皱了皱眉,但情绪还是很稳定,倒是陆承勤比较激动一点,毫不客气的一把抓住周维康的衣领,轻轻松松就把他给拎开了,并一拳砸在了他的门面上。
陆承勤作为军人,常年在部队里呆着,每天保持几个小时训练的人。这一拳头下去,周维康感觉像是被铁锤狠狠砸了一下。
瞬间眼前一黑,好一会都缓不过来。
陆承勤直接把他丢在了地上,气势十足,说:“真是晦气。你怎么还有脸跑到这里来撒野?”
傅佩皱眉道:“你打他做什么。”
陆承勤道:“你们先进去,我来收拾他,就算他要讹人,也讹不到你们。而且,我现在就一个普通老百姓,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傅佩看向周聿深,现在这个家由他说了算。要不要放这个人进来,也是他说了算。
傅佩:“阿深,你的决定?”
周聿深耸耸肩,“我是不会放我不认识的人进来的,他是谁?”
傅佩对陆承勤说:“你也别管了,让安保他们做事就行。我们进去吧,英姐估计都做好饭菜了。”
“我好久没骑自行车了,我骑这个进去,你坐车进去吧。”
陆承勤:“行。不过,你会不会骑啊?”
傅佩斜了他一眼,说:“我从小就很会骑,你太小看我了。”
周聿深这会才慢悠悠的从自行车上下来,说:“要不然你们骑?”
陆承勤摆手,“我不会。”
沈熙:“那我跟陆叔叔坐车进去吧。我估计小翼都快到了。”
这时,被拖到外面的周维康清醒了过来,又开始撒泼打滚,毫无风度可言。
没有人在乎他的感受,也不在乎他叫的有多惨。
随后,沈熙和陆承勤上了车。
等车子开走。
周聿深才重新坐上自行车,慢悠悠的往回骑。
傅佩太久没有骑车,还真有点不太会。
她尽量跟着周聿深,车头扭来扭去。
周聿深瞥了眼,笑说:“您这是跳舞呢?”
傅佩:“你离我远点,免得我撞到你。”
周聿深:“放心,我躲的很快。你摔了,我都不会被你撞到。”
傅佩笑,“那我要是摔了,你能扶我一下不?”
“不行。我要追上小翼,时间很紧了。”
傅佩侧目看他一眼。
周聿深目视着前方,并没有朝她看一眼。
傅佩内心波动,注意力不集中,还真差点摔了。
周聿深听到动静,被迫停下来,回头看向她。
傅佩这会心绪波动,眼睛有些发热,她垂着眼帘。周聿深到也没有催促她,安静的等了一会。
傅佩很快收拾好心情,重新骑了起来,她说:“哎呀。现在才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老了,之前还不觉得。骑个自行车都不会了。”
周聿深哼哼的笑了两声,并未多做评价。
“还有这次受的伤,感觉也不是很严重。我当时扑上去的时候,也控制了力道。没想到养了那么久,到现在伤口还没完全好。你呢?你是中了枪,应该比我的更严重吧?你骑车小心点。别总是觉得自己厉害的不行,身体怎么样都能扛得住。”
周聿深:“您现在废话怎么那么多了?还真是老了。”
他的语气吊儿郎当,不怎么正经。
傅佩现在脾气好的出奇,周聿深这么说话,她也不生气,心情也很平静。
说:“当然啦。我已经差不多快退休了呢,该拿养老金,进养老院了。”
周聿深说:“也不错。退了休,谈谈恋爱,多交几个老头男朋友。养老院里应该有的选。”
傅佩啧了一声,说:“谁还能比得过你陆叔叔?”
“哦,您这么说,是认定陆叔叔不变了?准备嫁给他啊?”
傅佩倒是没想好,但经过这次受伤,陆承勤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她确实是很感动。只是她现在这个年纪,也不能给他生孩子。
这对他来说,真的不太公平。
傅佩沉默着,没有接这话。
周聿深到底还是侧目看了她一眼,哼笑一声,说:“你现在倒是挺会为别人着想。”
傅佩:“是啊。我也有为你着想的。”
周聿深轻笑一声,没反驳,也没有接话。
傅佩说:“但我也承认,我对你索取的确实也很多,想从你的身上得到一些安慰,也希望你能特别优秀,能给我争光。我不想让任何人看我的笑话,更不想家里那些亲戚看笑话。我为难自己,也为难你。”
“我只希望我们母子,不被人看笑话。”
“可最后的结果是,我们母子不和。最终还是被人看了笑话,还是看了个大笑话。你之前公开对付我,把我送进精神病院,还把周维康的事情爆出来。我的遮羞布就彻彻底底被撕扯掉了。”
周聿深说:“把底裤都扯掉也挺好的,您也就不用为了那些虚名,再来为难我,为难你自己了。其实我很清楚你的心思,后来我也可以按照你的心思去做。只是我不想而已,我不想让你舒心。我更喜欢看你生气,小时候你能打我,长大了你也能打我。”
“但你不能在我身上得到打我的爽感了,因为我不会在哭,我也不会被你影响。”
傅佩:“是。我只能对小时候的你能耐,我也明白,那是因为小时候的你,心里只有我这个妈妈。你还想从我身上索取母爱。”
“对不起。对不起,阿深。”
周聿深早就预料到她会说这三个字。
之前觉得无所谓,但真听到傅佩这样认真说这话的时候,周聿深心里还是会有激荡。
他沉默着,没有再插科打诨。
傅佩又说:“真的辛苦你了,从小到大都承受了很多。虽然我不知道这次你们是什么事,但想来很可能是老爷子带来的事情。其实这个家,到后来是你撑了很久,公司里也是。”
“以前的那些老家伙,确实不好搞。其实,你还是做到了给我长脸,帮我争气了。即便你扯下了我最后的遮羞布,跟我闹翻。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真的不后悔把你生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