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岭南官道。
一辆疾驰的马车冲破晨雾,季淮书掀开车帘,望着远处连绵的青山,眼中燃起不灭的火焰。
桑景宜,这一次,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不会再放手了。
季淮书抵达岭南时,正值雨季。
他站在客栈外,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玄色衣袍早已湿透,却仍固执地不肯离开。
“景宜,我知道你在里面。”
他声音沙哑,指节叩在门上,一下又一下,“求你……见我一面。”
此时,客栈的小厮忍不住开门。
“这位客官,您再这样,我们没法做生意了……”
季淮书抬眼:“她……不肯见我吗?”
小厮叹气:“那位夫人说了,与您再无瓜葛,请您自重。”
季淮书踉跄后退一步,喉间涌上一股腥甜。
他缓缓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寒光映着他苍白的脸。
“景宜……”
他低喃着,突然抬手,匕首狠狠划过自己的手臂!
鲜血瞬间涌出,顺着他的指尖滴落在地。
“若你不见我,我便一直划,划到你愿意见我为止。”
雨水顺着窗棂蜿蜒而下,桑景宜站在窗边,指尖紧紧攥着药碗。
“你还是去见见他吧,不然他是不会离开的……”
傅寒舟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如纸。
他颈侧的伤口已经结痂,可胸前的鞭痕却仍渗着血丝。
“把药喝了。”桑景宜将药碗递到他唇边,声音轻柔。
傅寒舟抬眸看她:“苦。”
“苦也得喝。”她无奈地摇头,从袖中取出一颗蜜饯,“喝完吃这个。”
傅寒舟低笑一声,乖乖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桑景宜正要将蜜饯递给他,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砰!”
木窗被人从外踹开,季淮书浑身湿透地站在雨中,猩红的眼眸死死盯着屋内二人。
他的目光落在桑景宜手中的蜜饯上,又移到傅寒舟含笑的唇角,最后定格在她轻抚傅寒舟伤口的指尖。
那一瞬间,季淮书只觉得胸腔里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疼得他几乎站立不稳。
“景宜……”他声音嘶哑,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你就这么……照顾他?”
桑景宜指尖一颤,蜜饯掉在地上。
她下意识挡在傅寒舟身前:“季淮书,你发什么疯!”
“我发疯?”季淮书低笑一声,突然厉喝,“来人!”
数名侍卫破门而入,瞬间将傅寒舟按在床上。
“季淮书!”桑景宜扑过去想阻拦,却被季淮书一把扣住手腕。
“心疼了?”他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傅寒舟,“你当初也是这样照顾我的……记得吗?”
他声音低沉,带着刻骨的嫉妒,“我出征受伤,你彻夜不眠地守着我,为我熬药,为我换药……如今,你却把这些都给了别人?”
桑景宜奋力挣扎:“放开我!”
“看着我!”季淮书猛地将她拽到面前,呼吸灼热地喷在她脸上,“桑景宜,你是我的妻子!你怎么能……怎么能……”
他的声音哽住,眼中竟泛起水光。
“打。”他松开桑景宜,冷冷下令,“往死里打。”
棍棒重重落在傅寒舟身上,闷响伴随着骨裂的声音。
傅寒舟咬牙闷哼,却始终未发一言。
“住手!住手!”桑景宜拼命想冲过去,却被季淮书死死禁锢在怀中。
“只要你回到我身边。”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温柔得可怕,“我就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