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攥紧信纸,指节泛白到几乎断裂。
临儿……
他转头望向客栈紧闭的大门,又看了看身旁蜷缩着昏睡的儿子,心口像是被生生撕裂。
“父亲……”
季临迷迷糊糊醒来,小手抓住他的衣袖,“母亲还没原谅我们吗?”
季淮书喉结滚动,将儿子紧紧搂进怀里:“临儿乖,父亲先送你回京城,等处理完事情,我们再来找母亲,好不好?”
季临含泪点头,小小的脑袋靠在他肩头:“父亲,母亲会不会真的不要我们了?”
“不会。”
季淮书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她只是……暂时生气了。”
他最后看了一眼客栈二楼的窗户,那里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我们走。”
……
季淮书带着纪临回到京城之后,就被内侍匆匆召入宫中。
椒房殿内,皇后斜倚在凤榻上,面色苍白如纸,鎏金护甲泛着冷光。
“你还知道回来?”
她声音虚弱,眼神却依旧锐利,“为了个女人,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要了?”
季淮书单膝跪地:“臣弟知错。”
“知错?”
皇后冷笑,“你若真知错,就该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如今本宫病重,宫里那些魑魅魍魉都盯着临儿的位置,你却还在外面为了个弃妇疯魔!”
“她不是弃妇。”
季淮书抬头,眼中带着执拗,“她是臣弟的妻子。”
“放肆!”
皇后猛地拍案,咳得撕心裂肺,“桑景宜早已坠崖身亡,你如今心心念念的,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女子!难道你要为了她,让临儿陷入险境吗?”
季淮书沉默片刻:“臣弟会护好临儿。”
“你怎么护?你连自己的后院都看不住,被苏明月那种毒妇骗了这么多年!如今朝中多少人等着看季家笑话,你若再不振作,别说临儿的世子之位,整个将军府都要被你拖垮!”
季淮书攥紧拳头,指缝间渗出血丝:“臣弟会处理好朝中之事,但景宜……”
“够了!”
皇后厉声打断,“从今日起,禁足将军府,没有本宫的命令,不准踏出半步!”
“娘娘!”
“这是旨意!”
皇后闭上眼,语气不容置喙,“你好自为之。”
……
季淮书被
“请”
回将军府,名为禁足,实为软禁。
他坐在书房,指尖摩挲着那柄
“惊鸿”
剑,剑身寒光映着他眼底的猩红。
窗外传来季临的读书声,稚嫩却认真。
他忽然起身,抽出长剑,剑光划破寂静的空气。
“来人。”
暗卫无声现身。
“备马。”
季淮书声音冰冷,“去岭南。”
“将军,皇后娘娘有旨……”
“她的旨意,管不住我要找的人。”
季淮书将剑归鞘,玄色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告诉宫里,要么放我走,要么……等着给临儿收尸。”
暗卫浑身一颤,不敢多言,转身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