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人潮汹涌,这是我与谢子楚成婚后,第一次外出。
好友黎莞扯着我从一家店铺扑向另一家店铺,不知疲倦。
我双脚酸痛,终于忍不住告饶:“姑奶奶,歇歇吧,再走我真的不行了!”
黎莞这才停住脚步,目光一闪,指向不远处一家我们常去听书的茶楼。
“好,我们就去听书,你是不知道,同花楼最近来了个了不得的说书先生!说得那个故事我从未听过。”
茶楼里每个雅间都坐满了人,新来的说书先生正在声情并茂讲述着将军和孤女的故事。
小二见我们进入,热情迎上来招呼,将我们引入我们常去的那间雅间。
黎莞刚坐下,便迫不及待探过身来。
“快说说,新婚日子如何?谢子楚好不好睡?”
我白眼一翻:“快别说了,我以为他傻了,肯定三两下就睡上了。结果这人傻了也看不上我,一天到晚躲着我,别说睡了,我连手指头都碰不上。”
黎莞听后失望透顶,啧啧两声。
“你也太没本事了,我还指望你给我说说睡男人的感觉呢。”
黎莞夸张地捶胸顿足,眼神里满是失望和惋惜。
此刻,隔壁雅间里低沉的交谈声忽然清晰起来。
“谢家那傻子要处理干净了。”一个沙哑的男声。
“他收集到我们太多秘密,即使傻了也不可信,不管怎样账本必须拿到手。”
我猛地僵住,指尖冰凉。
谢家那傻子?账本?!
京中痴傻姓谢的,好像只有谢子楚。
这些信息仿佛一道无声的惊雷在我脑中炸开!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似乎下一秒就要撞碎胸腔而出。
“风声太紧,王公公那边已经封口了。”
另一个更年轻些的声音压得更低。
“那账本要是拿不到,我们全部都得没命。”
听到这里,我屏住呼吸,全身血液似乎瞬间冻住凝固。
身体僵直,眼睛拼命朝那道竹帘缝隙瞧去。
竹帘细微的缝隙后,我看到一只骨节粗大的手在阴影里敲击桌面,再往上看是一张中年男子的脸,脸上有一处可怖的刀疤,一看就是亡命之徒。
“万一”年轻的声音犹豫着。
“没有万一!”沙哑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威压。
“处理掉,别再像像上次那样拖泥带水。那账本必须消失!”
最后几个字,带着极重的怨恨。
“咔嚓”一声脆响,是我将身体伏在竹帘上,竹帘支撑不住断裂的声音。
我死死捂住嘴,指甲深深陷进脸颊,把即将脱口而出的尖叫声要硬生生按回胸腔里去。
隔壁骤然死寂!
黎莞浑然未觉,还在对面专注听着说书先生的故事。
说书先生正讲到孤女在雪地落胎后,将军匆忙赶回彻查凶手?
凶手究竟是谁,将军能否严惩?
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听到此处,人群开始窜动起来,诸多听书人不满断在关键处,但又无可奈何,便开始骂骂咧咧往外走。
隔壁雅间敲击桌面的手指也骤然停住,空气仿佛也瞬间凝结。
紧接着,雅间竹帘猛地被一只粗壮的手掀开一道豁口!
一张冷硬的刀疤脸脸出现在缝隙后面,目光阴翳,直直刺向我,我的血液瞬间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