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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起飞的那一刻,唐婉婉长叹一口气。
“一切都结束了。”喉间一股血腥味,她强忍着想咽下去,却猛地一阵反胃,血花四溅。
“女士,您怎么样?”旁边的男人立刻扶住她,喊来空姐。
前排乘客纷纷回头,机舱里瞬间一阵慌乱。
很快,空姐和安全员便带着急救箱过来了,“女士,您需要紧急备降吗?我们可以联系地面医疗团队,紧急救治。”
唐婉婉虚弱地抬头,竭力地擦着唇角的血渍,“不用我早就确诊了癌症晚期,吐血已经吐得习惯了。”
她声音很轻,却已用足了力气,“等飞机落地,我就会去梅奥医疗中心治疗,暂时还撑得住。”
“你是唐婉婉?”扶着她的男人呼吸一滞,随即掏出一张证件。
“我是梅奥医疗中心的医师,金乐辰。”
空姐和安全员看到证件后,明显松了口气。
“是我是唐婉婉,申请入组治疗的胶质瘤患者。”唐婉婉抬眼,虚弱的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你还真幸运!”金乐辰打趣着她,动作却十分麻利,迅速打开急救箱,抽出一支针剂,熟练地完成注射。
“别怕,这支药能帮你稳定状况,剩下的旅程全都交给我。”
“我一定会让你平安入组。”金乐辰眼眸里闪着光,语气异常自信。
药物迅速起效,喉间血腥味渐渐褪去,唐婉婉看着男人的侧脸,心中涌出一股暖流。
金乐辰收拾好急救箱,又给她递了杯温水漱口,还细心地帮她把周围的血迹都进行了简单的处理。
飞机落地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
金乐辰推着轮椅上的唐婉婉穿过
通道,“救护车已经在停车场等着了。”
唐婉婉裹着他临时借来的毛毯,脸色依旧苍白,状态却比刚上飞机时好多了。
入院、入组手续被金乐辰一手包办。
唐婉婉躺在异国他乡的病床上,看着刚认识一天的男人替她忙来忙去,心底泛起一阵酸涩的歉疚。
“金医生,我可以自己去办”她挣扎着起身。
“你是我的患者。”金乐辰抬手挡住她,“而且我们都是华人。”
“又很有缘分的在飞机上就碰到了。相互照应是应该的。”
他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声音带着朝气,“好好休息,明天就要开始第一阶段的实验治疗了。”
“后面还有很多坎,需要你自己努力迈过去,留着点力气用在关键的地方。”他顿了顿,补充道,“你一定可以的!”
原本还对未来不抱希望的唐婉婉,听到他的安慰后,心底又燃起了一丝活着的希望。
而港城的顾宇轩,此刻却心如死灰。
顾宇轩推开咖啡厅大门时,苏研青正优雅地端起咖啡杯,无名指上的钻戒折射出刺眼的光。
“宇轩,好久不见。”她笑得温柔,仿佛七年的时光从未流逝。
“你没死。还在八音盒里留了纸条。”他声音沙哑,“所以,那场火是你计划好的?”
苏研青眼底闪过一丝算计:“宇轩,七年了,你还没看透枕边人?”
她抬眸,泪光盈盈地看着男人,“那场火确实是唐婉婉放的。”
“她嫉妒我们订婚,嫉妒我画得比她好,嫉妒我的家庭,所以她才想替代我”
“我在海外苟且偷生了这么多年,这才有机会回来联系你。”苏研青可怜兮兮地看着顾宇轩,内心祈祷着他对自己还有感情。
可顾宇轩却冷眼睨着她,“碰巧,我最近重新联系了法官,调了当年的卷宗重审。”
“当年技术受限,没有核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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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再次检验发现,现场根本没有伤亡!”
他眼神锐利如刀,似要把苏研青扎透,“这七年,你一直在海外用假名生活。离开时,还挪用顾氏集团公款两千多万。”
苏研青脸色微变,瞬间挤出几滴泪:“宇轩,你宁愿相信唐婉婉,也不信我吗?我被她逼的,实在是没办法”
“够了!”顾宇轩猛地掀翻桌子,俯身掐住她的脖子:“你利用我,让我恨她?!”
顾宇轩突然想起,自己也曾这样掐着唐婉婉的脖子,逼她赎罪。
她那双绝望却倔强的眼睛,苦苦哀求着他,又一遍遍解释,“不是我,我真的不记得了””
顾宇轩的心脏像被撕/裂般疼。
他转身要走,苏研青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宇轩,我当时只是年纪小,不懂事,想躲避订婚才干的糊涂事”
“求求你,原谅我,好不好?”
“苏研青,在我心里,你早就死了。”顾宇轩狠狠甩开她的手,“这些年,因为你,耽误了我和唐婉婉”
提及唐婉婉,他的声音突然有些哽咽:“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话音未落,苏研青就收到被行业封杀的信息。
即将举办的画展和后续的巡回签售,全部取消。
而最后一条是律师函,落款是顾氏集团法务部。
顾宇轩走出咖啡厅时,港城下起了大雨。
他站在雨中,任由冰冷的雨水打湿全身。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还没有找到夫人的下落吗?”
电话那头,助理犹豫道:“顾总,暂时还没找到,但是我们找到了夫人离开前的就诊记录”
“夫人确诊了脑胶质细胞瘤,晚期。就在您被拍到陪情人产检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