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句话，是说给我听，也是说给我母亲听。
在他根深蒂固的认知里，程家早已是日薄西山，需要靠着和纪家的联姻才能勉强维持体面。
我母亲的出现，不过是来为我这个不懂事的女儿擦屁股的。
他身边的林依依见状，也立刻找到了底气，壮着胆子指着我母亲尖声问道：
“就是！你以为你摆出这么大阵仗就能吓唬谁啊？庭轩哥才是江城未来的主人！你最好赶紧带着你这两个丢人现眼的女儿滚，别在这里碍了庭轩哥的眼！”
听到这番愚蠢至极的话，我母亲不怒反笑。
她看着纪庭轩，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纪家说了算？”她玩味地重复着这句话。
然后转向我，问道：“小黎，他一直都是这么天真吗？”
“妈，他不是天真，他是蠢而不自知。”我冷冷地回应。
我们的对话彻底激怒了纪庭轩，他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践踏。
“叶筝！”他直呼我母亲的名字，面目狰狞。
“我敬你是长辈才给你几分面子！你别真以为自己还是当年那个商界女王！我告诉你，时代变了！现在是我纪家的天下！”
“我爸马上就要拿下城南那块地，到时候，你们程家连给我们提鞋都不配！”
“我劝你现在立刻带着程黎给我和依依道歉，否则，别怪我让你们程家在江城彻底消失！”
他声色俱厉，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母亲轻蔑地笑出声：“城南那块地？”
“纪庭轩，你是不是忘了，那块地皮的竞标资格，是谁给你们纪家的？”
纪庭轩的瞳孔骤然收缩。
“你是不是也忘了，你们纪家用来竞标的启动资金，是从哪家银行贷出来的？而那家银行最大的股东，姓什么？”
母亲每说一句，纪庭轩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我再提醒你一句。”
母亲上前一步，气场全开。
“你引以为傲的纪家，不过是我扶植起来的一条狗。我能让它风光，自然也能让它一无所有！”
“不不可能你在骗我”
他双目失神，喃喃自语，身体控制不住地开始发抖。
“我爸说过的我们纪家才是最强的”
我再也无法忍受，直接冲上前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
“清醒了吗？！”
我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们纪家，从头到尾，都只是我们程家的一颗棋子！”
“现在，这颗棋子没用了。”
我的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纪庭轩浑身一颤，双腿一软，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这一次，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信念的彻底崩塌。
一直躲在纪庭轩身后的林依依，听着这些话，彻底懵了。
她壮着胆子，指着我母亲尖声问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明明是程家靠着纪家！”
“程家靠着纪家？”
母亲发出一声极轻的笑，那笑声里充满了鄙夷。
“这位小姐，恐怕你还不知道吧？”
母亲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纪庭轩。
“他纪庭轩，包括他整个纪家，之所以能在短短几年内从一个二流家族挤进江城的上流圈，靠的不是什么商业天赋，而是和我女儿的这桩婚约。”
“纪家这几年拿下的所有大项目，背后都有我程氏集团的资金和人脉支持。”
“我程家给的，他纪家才有。我程家若是不给，他纪家顷刻之间就会被打回原形，甚至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