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分辨不出她是因为我的指责而难过，还是因为顾澈可能存在的欺骗而愤怒。
蓦地，她捶打着头的手停滞在空中。
扭动着僵硬的脖颈看向我。
“公司是顾澈毁掉的？”
看她那样子，应该是真的不知道。
我恍然大悟。
还记得当初公司破产，我被一群债主围堵殴打，最后被扔进医院时，那些人说的话。
“谁让你不长眼，挡了顾家那位大少爷的路，敢跟我们老板抢项目，这就是你的下场。”
我原以为是那是顾菀婷的手笔，现在看来，原来他们是顾澈的人。
趁顾菀婷愣神，我转身推着轮椅回了别墅。
顾菀婷疯狂拍打着已经关上的别墅门，在别墅门口枯坐了一夜，整个人热到昏厥被救护车拉走。
天刚刚亮，沈玫就订好了机票跟我一起坐上出国的飞机。
飞机降落在法国时，我与顾菀婷的离婚诉讼手续也在律师的操作下顺利完成。
我被沈玫安排住进最好的疗养院，接受腰椎治疗。
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国内顾菀婷的病房里却炸了锅。
她从手下口中得知我的公司当初是被顾澈恶意搞垮的事，正疯狂砸着病房里的东西泄愤。
顾澈得到顾菀婷住院的消息火急火燎地赶来。
从列车回来以后，他稳下心神，开始反过来讨好顾菀婷。
毕竟现在不似以前。
以前的顾菀婷会愿意为了他付出一切，可自从直升机救援一事后，他们之间就好像有了隔阂，她已经好久没有主动找过他了。
可他全然没想到自己撞在了枪口上，刚推开病房门对上顾菀婷的视线，顾菀婷就像个疯子一样举起花瓶朝他砸过来。
“是你，是你毁了我的家庭，是你害的万钟对我彻底失望，是你害得他连见都不想见我。”
顾澈摔在地上，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顾菀婷。
声泪俱下地控诉：
“就算是我毁了他的公司又如何，他那样的男人凭什么东山再起，他就是想摆脱你，利用自己的事业把你甩开！”
顾菀婷愣怔在原地，她有些发笑地看向顾澈，说出口的话染上几分颤音。
“摆脱我？”
“我看你才是那个想借我的手，除掉所有潜在威胁的人吧？”
“顾澈！难道这么多年你对我都是虚情假意，都只是为了钱和地位吗？！”
顾澈被拆穿，心虚地不敢抬头看她。
顾菀婷冷笑一声，摔门而去。
她冲到沈玫别墅门口，苦苦哀求门口的管家放行。
可这次管家却没拦她，任由她进别墅翻找。
顾菀婷找遍了所有的角落，都没发现我的踪迹。
她气急败坏地抓住管家的衣领，逼问他我的下落。
管家轻蔑一笑，“顾总，现在万先生可是我们沈总的女朋友，他跟你已经离婚了，现在恐怕已经在国外跟我们沈总在一起了。”
顾菀婷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当即就要抡拳头上去。
不料却被管家一招制住，压在地上。
“你放开我，万钟是我老公，我不同意离婚，他就一刻都不能离开我！”
管家冷哼一声，不屑地朝她吐了口唾沫。
“万先生当你老公的时候你纵容养弟欺他辱他，甚至毁掉他东山再起的希望，你凭什么认为他还会跟你在一起，你这种人，根本不配！”
顾菀婷不再挣扎，眼泪顺着眼角滴在石头地上。
这一刻，她终于意识到，曾经的自己有多混蛋，她也意识到，好像这么多年，我的存在，她早已习惯。
而我在她的世界里，不仅仅只是个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