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国为了救我,下肢瘫痪。
为了多挣工分给他治病,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我,一天到晚都在干农活,从来不休息。
直到我那天累得晕倒在田里,躺在卫生所的床上听到他和朋友谈论我：
城里来的知青就是好骗又单纯,等她给我赚够了工分,我就和芳芳定亲。
我克制怒火,签了早就寄过来的回城调令。
我走后,他却发了疯找我。
1
为了一天凑满十个工分,我中午顶着大太阳插秧,中暑晕倒,被送去了卫生院。
我刚醒来,就想着去干活,想多挣点钱给张建国治腿。
还没有起来,就听到张建国和他好友李二牛在我病床边上说话：
建国,你打算装瘫痪到什么时候
等她给我挣够娶芳芳的彩礼钱。坐在轮椅上的张建国突然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
李二牛蹙眉,要是被苏清雅发现你在骗她,我看你怎么收场。
这有什么的,她可好骗了,只要我说,我能站起来是因为奇迹,她保证会相信。
城里来的知青就是单纯,她还以为我要娶的人是她嘞。
你说可笑不可笑
李二牛叹了一口气,苏清雅是个好女人,你太不是个东西了。
张建国嗤笑一声,城里来的知青无趣的很,手都不让牵,我和芳芳才是真爱。
......
听着他们的对话,我鼻尖一酸,将喉头涌上的酸涩咽下去。
双手死死抓住床单,压下满腔怒火。
三年前,我被野猪袭击,是张建国救了我。
他被野猪撞到了腿,医生说瘫痪了。
但有很大的概率重新站起来。
他是因为我受得伤,我很自责,为了让他能够站起来。
我拼了命干活给他挣手术费。
别人不乐意干的挑粪,我去干。
别人不乐意干的凉晒,我去干。
别人不乐意干的割草,我去干。
......
所有的脏活累活我都干了个遍。
原本白皙的皮肤都晒成了黑红色。
二十来岁的年纪,看起来像三十来岁。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全是茧子。
好几次,我都累得发晕过。
村民们都劝我休息,怕我小小年纪猝死。
可我总笑着和他们说,没事,还可以干。
我多干点,建国就能早点站起来。
原以为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
却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我的付出像是一场天大笑话。
2
他们走了。
我才从床上坐了起来。
心里那股子酸涩的情绪,压都压不住了。
所有的信念都在这一刻坍塌。
眼泪像是决堤了一般,大颗大颗往手上砸,我忍不住失声痛哭。
和张建国在一起三年,除了恩情也有感情。
他之前承诺过我,清雅,等我腿好了,我就娶你做老婆。
以后我们生几个胖娃娃养着,我是娃他爸,你是娃他妈。
可这一切都是谎言。
他张建国要娶的人是刘芳。
会和他生娃的人也是刘芳。
从来就不是我苏清雅。
为了省钱给他治病,为了能和他有个美好的未来,每天干完最累的活回来,为了省钱给他治腿,就只吃野菜饱腹。
经常半夜被饿醒喝水,勒紧裤腰带度日。
想着少吃一口,张建国离站起来又近一步。
可笑的是。
他腿没事啊！
他能站起来啊！
他骗我啊！
我抹了抹眼泪。
从病床上下来,看着自己瘦骨嶙峋的身体。
愤怒、不甘、委屈、恶心等情绪涌入心头。
从今天开始,我苏清雅要为自己而活。
3
我从卫生院出来。
去找了村支书签回城调令。
回城调令早就在去年就下来了。
我爸妈和哥哥给我寄了好多信,让我回家。
我都因为要张建国的腿,硬是压着没回。
知道我爸妈不会同意我和张建国的婚事。
打算等他腿好了,跟他结婚先斩后奏。
生米煮成熟饭后,我爸妈不同意也没办法。
可惜。
他张建国的伪装被我发现了。
不得不说,他演技真的好,把我耍得团团转。
他不配我为了他做到如此地步。
当初回城的知青们劝我回城。
我还信誓旦旦的说：建国会娶我。
呵呵。
他压根就没想娶我。
村支书看到我把回城调令签了,笑道：要带建国回城治病吗
我签回城调令的事情,不要和建国讲。
你也知道,他为了省钱,不肯去城里。
要是他知道了,好找我闹了。
回城调令下来后,我也找陈建国说过。
让他跟我去城里治病。
他那个时候很抗拒,死活都不去。
说镇上医院表示手术有很大机率治好。
没必要去城里,太折腾了。
我想着他现在走不了,城里又远,是折腾。
且我家是书香门第,爸妈不可能会接纳他。
我只好留下来,照顾他生活起居。
拼命挣工分。
结果,他抗拒去城里治病的原因是他压根就没病。
村支书见我这么说,向我保证,俺不和他说,张建国能遇到你,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我苦笑。
遇到他,是我前世造下来的孽,这世来还。
4
签了回城令。
十天后就会有车来接我回城。
我又去了供销社。
售货员看到我眼睛放光,殷勤问道：清雅,你又来给建国买麦乳精啊
我是供销社的常客。
平时来买的都是麦乳精和阿胶糖。
这两样东西是供销社最贵最稀有的。
基本没人买的起,供销社不会进太多。
因为我要买给张建国补身体。
供销社就特意从每月两罐进货到了六罐。
这六罐每个月只有我买。
张建国说中药苦不想喝。
我就累死累活,省吃俭用给他换点甜。
想着苦着我,也不能苦着他。
我衣服鞋子破了,烂了,都舍不得换,缝缝补补又三年。
我朝着售后员摇了摇头,不要麦乳精,要一双红皮鞋,要上好的布料,米、面、粮、油...
还有五花肉,糕点......
我一边说,售后员一边拿,手忙脚乱的。
很快面前就一堆东西了。
售后员吃惊道：你买这么多东西干嘛建国的腿你不打算治了
所有的人都知道我拼命挣工分就是给张建国治腿。
不光我被他骗着,所有人都被他骗着。
我倒要看看,没有我干活,他陈建国能装到什么时候
打算去城里治病,多买点东西带去城里。
售货员听闻此言,羡慕,清雅你对建国这小子忒好了,他要是好了,你的好日子就来了。
所有人都知道我对他好。
所有人都希望我们过得好。
他却骗我三年。
我和张建国没有以后了。
5
我拿着东西刚回到家。
就看到张建国在和刘芳有说有笑吃西瓜。
看到了我回来了。
张建国不悦道：这个时候你怎么回来了
又看到我买了这么多东西,他更是指着我骂,败家玩意！你买这些东西干嘛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刘芳在旁边拱火,不是我说清雅,这建国还要治腿,你这么大手大脚,这腿啥时候能好
我忍住怒火,没和他们纠缠。
拿着东西进了房间。
这里是刚下乡,花钱让村长给我分的院子。
两间房,厨房和浴室在一起。
自从张建国装瘫痪后,他家人就把他丢给我,彻底不管了。
生怕会让他们出钱给他治腿
反正有我养着,又饿不死。
我和他一人一间。
看到我进了房间。
他让刘芳把他推到我门口。
刘芳看到我买了这么东西,眼里那股贪婪的光芒,毫不掩饰的露了出来。
她厚着脸皮朝我讨要,清雅,你这么多东西,能不能分我点,家里最近没粮食吃了,一家人老小,都饿着肚子嘞。
以往我看在她照顾张建国的份上。
有什么好东西都会给她一份。
她却帮张建国一起瞒我。
现在,毛都没有。
我冷漠道,你要想要,拿钱同我买就行。
听到要拿钱的刘芳脸色瞬间变得扭曲起来。
张建国不满,要拿什么钱芳芳是自家人,不用给钱。
刘芳的脸色像是京剧变脸一般,瞬间又变得高兴起来,还是建国哥好。
说完,还挑衅的看了我一眼。
你照顾我这么久,应该的。
张建国温柔的和她说着,又用厌恶的眼神看向我,你别这么小气,赶紧给芳芳装东西。
我气笑了,张建国,他照顾你,我没照顾你我凭什么要把我买的东西给她
凭你欠老子两双条腿,你要是不给,我就去死。张建国跟之前拿死威胁我。
他每次威胁我,都是因为刘芳。
我以前当他是心善,没想到他是喜欢刘芳。
别吵了,清雅不愿意给,我不要了。
刘芳松了口。
张建国朝着我吼道,你到底给不给
不给。我态度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贱人！
他大骂一声,拿起桌上的陶瓷杯砸向我。
6
我的头被他砸破了,温热的血液顺着我的额头流了下来。
一滴一滴的砸在我那破旧的碎花衬衣上。。
刘芳慌了,赶紧找东西要给我止血。
张建国拦住她,我们走,她死不了。
刘芳闻言,干脆也不管了。
巴不得我和张建国闹掰。
她推着张建国出了院子。
看着他和刘芳无情离开。
刚才强忍下泪水立刻掉了下来。
泪水沾着我额头上的血变成了红色,心里那股酸涩的情绪怎么也压不下来。
以前我的手被割破了,他心疼的不行,说什么都要带我去卫生院。
我感冒发烧的时候,他寸步不离守着我。
还掉着眼泪握住我的手说：清雅,你不要离开我,没有你,我该怎么活啊！
可现在我流了这么多血,他却如此冷漠。
我现在才知道。
原来。
爱一个人,对一个人好,是可以装的。
是可以骗的。
他不是突然变烂的。
他从始至终都是个烂人啊！
我哭到额头上的血迹都凝固了,才整理好心情,止住了眼泪,去厨房打水,擦着脸上的血。
看着额头上那道狰狞的伤口,我眼泪又控制不住了涌了上来。
我平时最怕疼了,小的时候刮破皮都要哭上个半天。
在爸妈和哥哥的眼里,我更是心尖宠。
有一次我被别人打了,他们三个人帮我狠狠地教训那人一顿。
要是知道张建国这么对我,他们非得扒他一层皮下来不可。
哪里会像张建国这般,任我自生自灭。
简直太讽刺了。
我为了他,放弃回到家人身边。
却换来他如此心狠对待。
我认真看着镜子中自己,开口：从今天开始,苏清雅再也不爱张建国了。
7
我认认真真给自己洗了个澡。
找村上会做衣服婶儿给我做了几套衣服。
换上新衣服,穿上红皮鞋,我似乎找到了从前的我。
我做了好几道菜,有肉有菜有米饭。
好好的饱餐了一顿。
这是我下乡以来,吃得最好的一次。
我把剩余没给张建国的二十块钱都缝在了我衬衫里面,打算回去交给爸妈。
分开这么多年,我好想他们。
不知道他们,会原谅我不回城吗
旁晚。
刘芳推着张建国回来。
看到我没有给他们做饭。
刘芳气呼呼敲我门,苏清雅,你给我起来做饭！！
苏清雅,我告诉你,你别给我装死。
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开门！！
我起来打开房门,打着哈欠,想吃,自己做去。
张建国气愤不已,你发什么疯啊不给我做饭,你要饿死我吗
关我屁事
我直接把门给关了。
张建国看到我忤逆他,破口大骂,苏清雅你个忘恩负义的贱人！当初我就不应该救你。
就应该让你被野猪给撞死。
......
两个人在门口越骂越难听。
什么脏话都用在我身上。
我坐在床上捂住了耳朵不去听。
把他们当空气。
毕竟,让人一拳打在棉花上,才是赢家。
我每次上完工回来,都会给他们做饭。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他们理所应当享受着。
把我当个奴婢一样,使唤来,使唤去。
这十天内,他们休想让我干活。
他们为了逼我出来。
两个人在外面居然亲在了一起。
刘芳坐在了他的腿上,两个人脱了衣服。
......
还时不时发出淫荡的声音来。
要不是杀人犯法,我都恨不得拿刀砍死他们这对奸夫淫妇。
胃里一阵翻涌的我,忍不住把今天吃的饭全吐出来了。
真有被他们恶心到。
还好,我从小家教严,从来没跟张建国那个狗男人亲密过。
8
第二日清晨。
我刚打开门。
就被一盆不明液体泼了一身。
刘芳在旁边捂住肚子狂笑。
哈哈哈哈—！！
我闻到一股尿骚味。
坐着轮椅的张建国嫌弃道：离我远点,你今天可不能洗澡,这童子尿可以除邪祟,可是芳芳好不容易才找村上的孩子们现尿的。
你最近好奇怪,怕是被鬼魂附身了。
刘芳止住笑声,拿出一袋糯米朝着我边撒边念,妖魔鬼怪快离开！
妖魔鬼怪快离开！
......
带着鸡血的糯米尽数砸在我身上。
我的新衬衫毁了。
忍不住可忍的我。
上前狠狠地扇了刘芳一巴掌。
刘芳无比震惊的眼神看着我。
张建国震惊几秒反应过来,怒吼,苏清雅,你居然敢打芳芳,你活得不耐烦了！
我不光打他,我还要打你,你们这对恶心的狗男女,都给我去死！
我抄起扫把朝着坐着轮椅的他打去。
他接住我的扫把,狠狠把扫把丢在地上,你简直无可救药！
对,我就无可救药,你们两个都给我滚出去,否则我打死你们。
张建国被我的气势吓到了,赶紧喊着刘芳过来推他出去。
刘芳却不肯,建国哥,她打了我,你要帮忙我报仇。
张建国命令我,跪下,跟芳芳道歉。
张建国,你让我给她跪下
我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质问他。
之前,我要跪下和他父母道歉是我害了他。
他说什么都不要我跪,维护我的自尊心。
可她现在为了刘芳,让我下跪道歉。
尽管我不停告诉自己不要难过。
可还是控制不住心酸,委屈。
心已经被捅的千疮百孔。
本来就是你无理取闹,你必须道歉。
我从来没想到,无理取闹会用在我身上。
我强忍下泪水,一字一句,让我下跪道歉,除非我死。
9
张建国拿我没有办法,只能带着刘芳走了。
他们走后。
我们院子门关了,换了把锁。
把我张建国这些年买的东西全部送人。
毕竟浪费可耻。
我的东西本来就没有多少,压根不用清理。
很快。
屋子里面就只剩下锅碗瓢盆了。
我把张建国没吃完麦乳精泡着喝了。
没开封的打算就拿回去孝敬爸妈
反正不能留下来,再便宜了张建国。
张建国吸了我三年血。
不付出点代价,都对不起我这三所受得苦。
我拿起笔写着信。
张建国好几天没有回家了。
离我回城还有四天。
我把信写好,就找邮递员帮我寄出去。
邮递员刚走。
刘芳推着张建国出现在我身后。
张建国质问我,我问你,你写了什么东西寄出去了
我冷笑问：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苏清雅,我是你男人！
你最好给我老实交代,否则我打死你。
张建国恶狠狠的看着我。
张建国,从今天开始,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有本事,你就打死我。
我转身离开。
张建国朝着我背影骂着,苏清雅,你个贱女人！！
我全当他在放屁。
10
离我回城还有第三天。
张建国带着刘芳回来了。
进不了院子的两个人,在我院子门口骂。
李二牛路过听不下去了,出声阻止他们两个人,行了,你们两个不要太过分了！
有你什么事赶紧滚！
张建国神色慌张的催促他离开。
李二牛指着张建国鼻子骂,你太不是个东西了,人家苏清雅说要带着你去城里治病,你这么骂她,你是畜生啊
刘芳听到要去城里,急了,建国哥,你去城里了,我怎么办
我才不去城里。
张建国更慌了,他扯着嗓子喊,苏清雅你给我滚出来！你给我说清楚。
李二牛见张建国冥顽不灵,怒了,你就不怕她伤心,自己回城,以后再也不见你吗
苏清雅怎么可能会这么做她没我不行。
张建国很自信说着。
李二牛见劝不动,叹了口气走了。
张建国和刘芳这么一闹。
就把村长给闹来了。
村长来了,我才开门。
张建国见到我,立马就说道：我不去城里治病,我不会跟你去的。
我看着他的反应,觉得好笑。
他把心放到狗肚子里面好了。
我才不会带他去。
怕他影响我回城。
我当着所有人的面,说着谎,你这腿一直不好,我去城里给你买点药喝,买完就回来。
张建国当然信了。
毕竟我对他这么好。
不光他信了,村民们都信了。
11
张建国知道我是去城里给他买药。
他和刘芳才肯放过我。
上次买的布料还剩下一些。
我让婶子做了三件。
爸、妈、哥哥都有份。
安静了一天。
本来以为直到我回城,他们都不会来找我。
没想到,离我回城的最后一天晚上。
张建国和刘芳又找上我。
他和我道歉,清雅我错了,这些日子是我昏了头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他之前惹我生气,都会像现在这样道歉。
有一次他还哭了。
我都会心软原谅他。
没等我回答。
刘芳趁我不注意,推着张建国进了院子。
她直奔我的房间里面,把收拾好,准备带回城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丢在了地上。
丢完,她还不忘踩上几脚,边踩边说：建国哥,我就说吧,这个小贱人背着你孝敬娘家。
苏清雅,我对你太失望了,我的腿还没有好,你怎么能把钱花在娘家
看着我给家人准备心意被如此糟蹋。
我哪里还能忍得住,我上前抓住刘芳就打。
我狂扇了她好几个巴掌。
打得她皮青脸肿。
她放声尖叫,建国哥,救我啊！
住手！张建国呵斥我。
我哪里听得进去,现在就想打死刘芳。
谁想陈建国突然站起来,一脚将我踹在地上,死贱人,我让你打芳芳！
我让你打芳芳！
他一脚一脚踹着我的身体,毫不留情。
尽管我被踹吐了血。
他也不装瘫痪了。
只想为刘芳报仇。
我被他踹晕了过去。
12
再次醒来,我发现我被张建国锁在屋子里。
我让他放我出去。
他不肯。
你发现了我的秘密,想出去是不可能的,等我找个合适的机会,跟大家说我的腿好了,等我和芳芳结了婚,就放你出来。
张建国你个畜生！
我拼命骂着他。
他充耳不闻。
我大声喊着救命,被他用抹布封上了嘴巴。
手脚也被他捆住了。
回城的车到了,村支书来找我。
他却以我生病了,替我拒绝回城。
我瞬间绝望了。
哭得嗓子哑了,眼泪也流干了。
我恨死他了！
恨不得扒他皮,抽他筋,喝他的血。
他每晚当着我的面和刘芳滚在一起。
强迫我看着他们恩爱。
刘芳得意不行,苏清雅你给我记住了,建国哥是我的男人,不是你能肖想的。
我被他们封住了嘴,压根无力反驳。
直到有天夜晚。
张建国趁刘芳睡着,摸进了我的房间。
他解开绑着我嘴上的布条就要亲我。
我着急喊道：张建国,你让我感到恶心！
张建国一顿,随后变态的笑道：清雅,看了这么久了,你应该学会怎么伺候人了吧以后你给我生几个娃娃。
你口口声声说要娶刘芳,现在不打算娶了,打算娶我了我讽刺着他。
他摸着我的脸,深情道：我才发现,我心里其实是爱你的,对刘芳就是身体上的冲动。
话落,他又要亲我的唇。
我偏头躲过去,给我解绑,我要洗澡。
13
这才乖嘛。
张建国看我服软,着急的替我解了绑。
我站了起来,松了松手。
迅速拿起陶瓷杯狠狠的打在他头上。
重重的打了两下。
我就跑了出去。
张建国跑了出来,想要来抓我。
被李二牛拦住了。
我拼命的跑。
跑出村子,往镇上跑,生怕被张建国抓住。
我靠着缝在衬衫里面的二十块钱,问路坐车回到城里。
爸妈看到我没个人样回来了。
抱着我哭个不停。
哥哥听到我的遭遇,说什么也要去找张建国报仇。
被我给拦住了。
好不容易回来的我,不想回去了。
再也不想回去了。
浑身都是伤的我,被我哥带去了医院。
除了大大小小的皮外伤,我还患有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
一旦提起张建国,我就紧张不安,心情忧郁,甚至会恐惧到失眠。
生怕我会再回到村上,过着省吃俭用的日子,每天干着累死累活的活。
为了给我治病,他们闭口不提乡下。
用尽全力哄我开心。
弥补我缺失了三年的宠爱。
我离开村子。
张建国慌了,到处找我。
他不相信我走了。
更不相信我不要他了。
见人就问：有没有见到清雅
回应他的都是摇头。
他发了疯般缠着村支书。
让村支书告诉他城里的位置。
说我还欠他一条腿没有还,我需要还他。
他这一站起来,村民纷纷指责他不该骗我。
说我对他这么好,他不懂得珍惜。
是他活该被我抛弃。
14
刘芳让张建国娶她。
张建国不肯,我要娶的人只有清雅。
张建国你醒醒吧,张清雅回到城里当大小姐去了,她不要你了。
现在只有我肯嫁给你,你当初说要娶我,你可不能反悔。
刘芳抱住他的腰。
张建国甩开她,我错了,我要娶的人只有清雅,不是你,压根就不是你。
张建国,我们攒了这么多钱,就差二十块就要攒到彩礼了,你要是不娶我,我饶不了你！
钱呢给我！
刘芳不肯,那是我的钱。
你放屁！那是清雅挣的钱,这钱我只能用来娶清雅。
刘芳当然不肯给。
张建国只好去她家里闹。
她家里听说有钱,更不肯给了。
张建国拿着刀就要砍人。
吓得刘芳赶紧把钱拿给他。
拿到钱的张建国又缠上了村支书。
村支书一日不给他城里地址,他就跪上一日,两日不给,就跪上两日。
跪了四五日后。
村支书实在受不住了,把地址给了他。
得到地址的张建国就打算去城里。
满心欢喜打算去找人。
却被公社的人抓了。
说是我写信举报他联合刘芳欺骗感情获取金钱诈骗。
他和刘芳都被押去做调查。
起初张建国死活不承认他骗了我。
听说是我举报的更不相信了。
说什么也要见我一面。
最后。
还是刘芳没顶住压力。
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
就算刘芳不交代。
公社人员访问村民,事情也会水落石出。
张建国和刘芳赔了钱,但金额不够,又关了三年做思想教育。
15
我拿到了张建国和刘芳的赔偿款。
全部给了爸妈。
这些钱是我用命挣来的。
孝敬父母更是应该的。
我在城里做了老师,每天日子过得很充足。
爸妈见我有的时候总是闷闷不乐的。
怕我会想不开。
给我相亲,物色了个男人。
叫许志杰,跟我一个学校当老师。
他教高中,我教大学。
一周相处下来。
我觉得他很斯文,又温柔,性格不错。
对我极好。
从来不会大声说话,就算生气,也是带笑的。
对比张建国,他就像是天使般的存在。
在他的陪伴下,我那颗满是伤痕的心,在慢慢的治愈。
他对我爸妈很好。
哥哥也喜欢他。
大家都看好我们,说我们郎才女貌。
可我心里却对他很防备。
我拒绝他一切想要的亲密动作。
心里像是竖起一道冰墙,让人无法靠近。
他也不恼,总温柔和我说：没事,我等你。
16
一年后。
许志杰向我表白了。
我还没有来得及回应他。
张建国和刘芳找了上来。
我不想见他们。
让爸妈打发他们离开。
爸妈赶了他们无数次。
但他们像是粘人苍蝇,怎么赶都赶不走。
我哥气得把张建国打了一顿。
就像是他之前把我踹得要死一样。
狠狠把他揍了。
但他还是不走。
就算报了警。
警察把他们抓走。
过了三天。
他们还是来了。
一副不见到我,誓不罢休的样子。
他们的纠缠严重影响了我的生活。
我只好挽着许志杰的手臂见了张建国。
张建国见到我,无比兴奋,清雅,你终于肯见我了。
我看到他还坐在轮椅上,浑身狼狈不堪的样子,厌恶至极,张建国,一年过去了,你还没有装够
刘芳酸道：苏清雅,他现在可没有装,为了能够得到你的原谅,他拿刀把脚筋给断了,现在他是真的瘫痪了。
我听到这消息,很是无语。
他真的病得不轻。
张建国求着我,清雅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骗了你,是我该死。
但我是真的爱你啊！我为了你能够得到你的原谅,我废了腿,你回到我身边吧。
我不能没有你啊！清雅。
他流着后悔的泪水。
要是换做是之前,我绝对会心软。
可现在的我,对他已经死心了。
不管什么话,做什么事,在我心里都不会激起一丝涟漪。
苏清雅,你就原谅他吧,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们眼前。刘芳帮着张建国。
她扑通一下朝着我跪下磕头,求你原谅建国哥吧,求你了。
她一下一下砸在地上,额头都砸出血来了。
之前口口声声说爱她,说要娶她的张建国,一声也不吭。
仿佛在磕头的人,只是个陌生人。
我牵着许志杰的手开口：我现在有男朋友了,你张建国对我不重要了。
17
张建国见到我们牵在一起的手。
他怒了,苏清雅,你怎么敢背着我找别的男人你别忘了,当初是我救了你。
要是没有我,你早就死了。
对,是你救了我。
我点头承认,随后厌烦道：可是张建国,你别忘了,是你骗了我,我照顾了你三年,欠你的恩,我早就还完了。
从此你我,再无关联。
张建国吼道：不！你没有还完,我的腿还没有好,这是你欠我的,你要照顾我一辈子。
原本,我是想要和你过一辈子的,可是你说,你想娶的人是刘芳,不是我苏清雅。
我在你的心里就是一个单纯又好骗的女知青,我的付出在眼里一文不值。
拿着我的钱去娶别人,还打我,骂我,侮辱我,侵犯我。
还想让我照顾一辈子。
张建国你配吗
你问问你自己,你配吗！
我握住许志杰的手在发抖。
把内心深处压制许久的怨恨全部发泄出来。
全部发泄完后,我发现我整个人都舒坦了。
治疗创伤后应激障碍最好的办法,就是直面恐惧。
张建国掩面痛哭,是我错了,是我对不起你,可是我就是不甘心,我想和你在一起啊！
可我不想和你在一起,更不想看到你。
你压根不爱我,你爱的人只有你自己。
你识相点,从我的生活消失。
我拉着许志杰打算走。
张建国依旧不死心的问道：清雅,你真的不爱我了吗
不爱了。
我决绝的转身离开。
背后传来他声嘶力竭的哭声。
都没回头。
18
原本以为和张建国说清楚了。
他就会识相离开。
他不但没有离开,还变本加厉在我家门口,想要长住下。
我爸妈忍无可忍。
朝他泼水。
尽管天天被泼成落汤鸡,他都不肯离开。
刘芳不想再继续坚持下去了。
打算带他离开。
张建国不肯,大声骂着她。
刘芳气得要死,她拦住要去学校教课的我,我就问你,你到底管不管他
不管。
她问过我很多次,我每次都是一样的回答。
我就不明白了,她就这么喜欢张建国。
喜欢到张建国瘫了,她都不离不弃。
不过我不同情她,这都是她的报应。
你不管是吧,那我就推着他去死。
她推着张建国往大街上走。
疯女人,你给我停下。张建国慌忙喊着。
刘芳依旧不肯,铁了心要和张建国一起死。
还没到马路上,被徐志杰拦下了。
捡回一条命张建国疯狂骂着刘芳。
刘芳被骂的心态崩了。
上前狠狠掐着他的脖子,要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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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许志杰拉开了。
看着他们狗咬狗的样子,我心情很好。
为了以后的日子能消停些。
我叫人把刘芳送进了精神病院。
把张建国丢到了离家远镇上。
任他自生自灭去。
没了刘芳推他,就凭他那双残了的腿。
想要到我们家,难上加难。
以后,他只能苟且偷生的活着。
为他之前所犯的错赎罪。
19
没了张建国打扰。
我的日子又回归了平静。
爸妈催着我和许志杰结婚。
但我拒绝了他。
他们都很吃惊。
包括许志杰本人。
他们都以为,我喜欢上了许志杰。
我会和他结婚。
拒绝许志杰那天,他问我,为什么拒绝我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我当面戳穿他,你其实有个女儿,你没告诉我,打算结婚的时候和我说
他一下子就沉了脸,同我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隐瞒你,我是想......
我打断了他,我本以为你是我的救赎,没有想到你是另外一个深渊。
他沉默许久没说话。
许久才开口,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不好意思,你和张建国没什么区别。
最后,我们和平分手。
爸妈得知这个消息,气得牙痒痒。
都后悔给我介绍了他。
哥哥得知他骗我,打了他一顿。
从这以后,他们就再也没提过给我找对象这件事情了。
我也乐在其中。
我从学校辞了职,去旅游,看世界。
从此全力以赴爱自己,适可而止爱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