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的生辰之日便是母亲的忌日。
母亲难产而死后,父亲当天就迫不及待续弦娶了继母。
继母对我好之入骨,任我胡闹,成了京中有名的跋扈小姐。
后来她摔下楼梯小产,却哭倒在父亲怀里:
「老爷,是淼淼在背后推我,是她害死了我腹中的孩儿!」
父亲大骂我是孽种,拿着鞭子要让我吃家法。
继母挡在我身前,劝他别罚我,让他将我送去深山的女学,学学规矩。
五年后,我变得乖巧懂事,知书达理。
父亲很满意,想让我尽快和竹马顾怀瑾成婚。
可他不知道,我其实被继母送进了一家暗中替达官显贵提供妓子玩乐的「女学。」。
而顾怀瑾的父亲,是我的熟客。
1
离开时,女师握着我的手,语重心长。
「沈淼淼,以后可多来看看为师,你这么乖,我会经常看着你的画像想你。」
女师说画像时,特地加重了声音。
我僵硬地收回手,恶心的感觉瞬间包裹全身。
脑海中浮现出我一丝不挂骑在木驴上的模样。
浪荡又恶心,绝对...
绝对不能让父亲看见。
女师面带着慈祥的笑,目送我上马车。
回到沈府,父亲见到我后赞不绝口:「多亏你母亲推荐将你送去女学,现在你一举一动那还看得出小时候跋扈的样子,你得好好感谢你母亲。」
闻言,我立刻朝继母跪下磕头。
「多谢母亲教诲!母亲的恩德,淼淼定铭记于心。」
我额头磕到红肿。
生怕他们不满意,将我送回女学,重新学「规矩。」。
继母笑盈盈将我扶起,可我却在她的眼神里看出一丝敌意。
她拉着我坐到她身旁的位置,往我碗里布菜。
「瞧你瘦的这样子,我都心疼,多吃些鸡蛋补补身体才是。」
我顺从地点了点头。
从小,我便对鸡蛋过敏,有一次差点因此丧命。
半响后,坐在我正对面的女子,没忍住拍桌指着我破口大骂:
「沈淼淼,还以为你当真改了性子,五年前你害死我母亲腹中的孩子,她不和你计较,还把你当亲生子一般对待,你呢母亲好意夹给你的菜,却嫌弃到连碰都不碰!」
我缓缓抬眸与她对视,她的年岁甚至看上去比我还要大些。
记忆里却没有关于她的画面。
没等我开口,继母已经走到她跟前,一巴掌狠狠甩在她脸上。
「沈倩芸,你是沈家长女,怎么能如此没有规矩五年前的事,我已经不计较了。」继母突然声音有些哽咽,「淼淼不吃我夹的菜,也许只是还记恨我这个做母亲的把她送去女学,学规矩太累....」
原来父亲早就和继母厮混在一起,所以母亲忌日那天,父亲才迫不及待将继母娶进门。
喉中泛起一丝苦意。
父亲铁青着脸,重重一拳锤在桌上。
「去女学是为她好,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时就心生记恨,看来是规矩还没学好!」
我心中一紧。
将碗里的鸡蛋拼命往嘴里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含糊不清。
「对不起,母亲,我没有记恨过您!」
「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是罪人,我是贱人!」
「求你们别...」把我送回去。
话未说完,我忽然觉得喉头发紧,喘不上气。
眼前的画面开始发黑,彻底失去意识前,我看见父亲眉头紧皱。
2
再醒来时,一直粗糙的手放在我额间。
我吓得浑身发抖,蜷缩在一起。
「淼淼,你怎么了」
闻言,我缓缓抬眸,松了一口气,是父亲。
他不解看着我,「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吗爹爹去给你再叫郎中。」
我抓住父亲的胳膊,想开口说话,喉咙却干得发涩。
「没有,我没事。」
离开沈府的十年间,我日日夜夜身边都是不同的男人。
达官显贵喜欢玩特殊刺激,我不被当做人来对待,常常被折磨到浑身酸痛,甚至有时候醒来都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有时是马棚,有时是狗窝。
有时甚至未着寸缕,被丢在最热闹的街市。
半响。
父亲叹了一口气,眼神晦暗不明地看着我。
「你不能吃鸡蛋,为何不说我是你父亲,难道还会逼你去死」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性子。」
听见父亲不悦的语气,我立刻识趣跪在地上,狠狠扇自己巴掌。
「对不起,父亲,是我错了。」
「是我命贱,过去我性格顽劣,粗鄙不堪,我会改,我一定会改。」
.....
我偷偷瞥了父亲一眼,他还是眉头紧皱。
我又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把自己扇得鼻歪脸斜,这样他该满意了。
「够了,淼淼,你别这样。」
父亲怒声呵斥。
我浑身一僵,胆怯缓缓抬眸看他。
在女学犯错,我只要每次都把自己折磨到不成人样,女师就会笑盈盈放过我。
可父亲面色铁青,好像觉得还不够。
我心底一沉,准备朝木桩狠狠撞上去时,继母进来了。
她忽然抱着我,哭得梨花带雨。
「老爷,都是我的错,若不是当初我想着为她好,把她送去女学五年,没成想到头来,她一点改变也没有。」
「这都怪我,没有把淼淼管教好,让她变成为博取老爷关注无所不用其极,心思歹毒、争风吃醋的性格。」
听见继母撕心裂肺的哭,父亲将她揽进怀里安慰。
他叹了口气,安慰继母:「瞎说什么,这一切怎么能怪你」说着,他扭头阴沉着脸看向我。
「淼淼,你少再用那些腌臜手段,非要逼我再把你送去女学才行」
闻言,我激起一身冷汗,用力摇头。
父亲带着继母离开时,命丫鬟给我梳妆打扮,说今天要给我办接风宴。
宴会上,父亲把我带着身边介绍给众人。
可我双腿却止不住发颤,总觉得有黏腻、赤裸、恶心的眼神落在我身上。
很快窸窸窣窣的讥讽声响起。
「这就是沈家二小姐怎么走个路抖成这样也太骚了。」
「对,这个二小姐就是个扫把星,清明节出生克死自己的母亲,后来还害死继母肚子里的孩子,又骚又毒。」
「我倒是挺喜欢,你瞧她走路屁股一扭一扭比青楼的妓子还要骚啊!!」
巨大的羞耻感和害怕包裹着我。
我偏过身,指甲嵌入肉里,拼命憋着眼泪。
沈淼淼,不能哭。
既然已经回来,就绝对不能再犯错被送回女学。
「父亲,我身体不适,能先回房休息吗」
没等父亲开口,继母已经抢先握住我的手,语重心长。
「淼淼这种大场面,你总归要适应的,不能随便找个借口就走呀!这接风宴好歹都是给你办的,起码也要收了母亲的贺礼才走不是」
继母将我拉到最亮眼的位置。
贺礼是一副画,继母笑盈盈准备将画展开。
在看见展露出的部分是女人腿,我心脏咯噔一下,是我的春宫图...
3
等我回过神,手里已经握着撕碎的画。
继母伤心扑进父亲怀里,「老爷,淼淼就算不喜欢我,也不能这样当众羞辱我,把我送她的贺礼当场撕碎呀!」
父亲铁青着脸,让人拿家法来。
我抿了抿干苦的唇,张了张口,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说那是我的春宫图
说我就连母亲人忌日也在不停和男人躺在一起彻夜缠绵
还是说十年,我日日都在学做好一个合格的妓子
我说不出口,父亲更不会信这种荒唐的言论。
鞭子抽得我后背火辣辣疼。
但没事,我可以忍。
比起蜡烛滴在私处。
比起孩子被从肚子里生生挖出来。
比起被人玩到骨折。
鞭子不算什么。
忽然耳边响起女人的哭声。
「老爷,您别再打了!打在淼淼身,痛在我心啊!就算她讨厌我,害死我腹中孩子,都没关系。」
「在我眼里淼淼就是我自己的孩子,她就算品行再坏,我都不会怪她!」
我扭头看见继母跪在我身前,装出一副好母亲的样子。
众人纷纷夸赞母亲。
「早就听说沈夫人心底善良,就连肚中孩子被害死,都还是对沈二小姐比亲生女儿还好。」
「这沈二小姐还真是白眼狼,要是我早就把这种人赶出家门。」
.....
眼泪无声落下,我苦笑一声。
若不是继母诬陷,我不会被送去所谓的「女学。」。
若不是继母,我在女学也不会被多多「关照。」。
到头来,她倒是还落了好名声,而我臭名远扬。
舍不得看继母难过,最后父亲让我罚跪在祠堂。
深夜,我膝盖跪到肿痛。
继母替我拿来软垫、吃食。
「老爷,特地让我给你送来的,他心里还是惦记你这个女儿。」
是我最喜欢吃的桂花糕,父亲还记得。
心里升起一丝暖意。
继母笑着看我吃完,才离开。
我莫名觉得脑袋有一些昏昏沉沉,身上也开始燥热。
我解开衣服,将身体贴在地面,才觉得好受一些。
忽地我感觉腰间一紧,冰冰凉凉的触感,让我浑身都好受了些。
再眨眼,身上已经一丝不挂。
男人粗糙的指腹在我皮肤上打着圈,惹得我忍不住发颤。
「我想要...」
我燥热到说话的声音,也有些沙哑。
男人咯吱咯吱笑着,脸上的皮肉都皱在一起,看起来很恶心,可身体却舍不得和他分开。
舒爽的感觉,渐渐传遍全身。
男人发出享受的呻吟,「想不到你看起来端庄,居然对这方面如此有技巧。」
顷刻间,细细密密的爽感喷涌在我身体里。
意识迷离,我好像看见了父亲铁青的脸。
「沈淼淼,你居然敢在祠堂和老头,做这种腌臜事」
我浑身一激灵,揉了揉发红的眼睛,真的是父亲。
4
意识彻底清醒,我猛得推开在身上舞动的男人。
男人率先朝父亲跪下,疯狂磕头。
「是二小姐勾引我,我一时没忍住便着了她的道,她就是个骚货,和我没关系。」
我开口想辩驳,父亲却已经一巴掌扇在我脸上。
「今天是你母亲的忌日,你当着她的牌位做这种龌龊事,当真是没救了!」
我低着头沉默,手心攥的泛白。
我不想这样,可身体不受控制,就连理智都跟着一起消失。
肩膀忽然一沉,继母将披风解下披在了我身上。
「老爷,淼淼也许就是天性放荡,她现在破了身,也没办法嫁去顾家做正妻,不如让倩芸替她嫁过去,淼淼就当随嫁妾吧!」
「虽然我向来最疼淼淼,但事实已经发生在眼前,也没办法当做不知道,偏心她。」
闻言,父亲瞥眉,厌恶地看我一眼,正要答应。
我的心却像是被针刺中般,疼的喘不过气。
鬼使神差地说出:「我没有天性放荡!是母亲给我下药,是她害我!」
脱口的瞬间,我便有些后悔,父亲从不信我。
果然,下一刻我侧脸火辣辣的疼。
父亲气得脸色涨红,打我的手都发颤。
我将脸扬高了些,让父亲打。
反正他从不信我,只要他打高兴,也许...
也许就和那些嫖客一样,不和我多计较。
我没等到下一巴掌,只听见父亲叹了口气。
「罢了,便让淼淼做随嫁妾,以后我再也不想见到这个孽种。」
他不打我,我该开心的。
可心里却莫名难受,难受到连呼吸都痛。
次日,门外鞭炮,贺喜声连绵不绝。
沈倩云一袭绿色婚服,而我只能穿淡粉色婚服。
我贪婪地偷窥着门外不属于我的幸福。
父亲和蔼握着她的手,将她交给顾怀瑾。
继母为她哭到脸都花了。
原来被爱是这样的。
我坐回床上,不敢再看,浑身还散发着昨晚留下来的痛。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本以为是来接我去顾家的下人,直到我看清是顾老爷时,我强挤出来的笑容,彻底僵住。
「小婊子,听说你要嫁给我儿子做小妾,不如嫁给我!我可是他老子,这样以后他也得喊你一声母亲,不是」
顾老爷将门紧紧关上,朝我一步一步逼近,将我扑倒在床榻上。
油腻的嘴唇盖在我脸上。
我浑身冒着冷汗,他是我服侍过最变态的雇主。
我试图用力将他推开,忍着声音的颤抖求饶。
「你不能这样,今天是我和顾怀瑾的婚礼!你不可以碰我!」
顾老爷笑了,咬着我的耳朵。
「这样更刺激。」
顷刻间,细细密密的疼痛瞬间爆发,撕扯着我。
顾老爷在我耳边喘着粗气,「小婊子,我这么久没疼你,是不是很怀念」
下一刻,门被人从外面踹开。
我看见父亲和顾怀瑾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