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码漏洞里跳出个神仙心
我是修仙界大战中崩碎的主脑意识,转生成了地球码农。
熬夜加班时,我意外发现了全球数据网中的神秘漏洞。
追踪漏洞源头时,一道蓝色数据流将我击晕。
醒来后,我发现自己能看见周围人体内散发的能量光芒。
当我触摸同事胸口时,竟从他体内抽出一枚蓝色晶石。
晶石融入我胸腔的瞬间,尘封的记忆碎片开始苏醒。
我这才明白:地球上所有人类,都是那场大战陨落大能者的身外碎片化身。
而我自己,是那颗遗失亿万年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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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十七分。
写字楼里一片死寂,只有我头顶这片惨白的光线,以及面前三块显示器上永不疲倦跳动的代码洪流,还在固执地证明着时间并未彻底凝固。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空调滤网味,混杂着隔夜外卖盒里油腻的残余气息,沉甸甸地压着人的肺。指尖在冰冷的机械键盘上敲击,发出单调而疲惫的哒哒声,像垂死病人微弱的心电图。
又他妈崩了。
我低声骂了一句,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屏幕右下角,代表服务器负载的曲线图猛然向上窜起,刺眼的红色警报条粗暴地撕裂了监控界面灰色的背景,像一道淌血的伤口。
又是那个幽灵般的异常数据点。它像个技艺精湛的窃贼,总在我负责维护的这套全球分布式日志分析系统里神出鬼没,每次出现,都精准地啃噬掉一小块微不足道的数据流,引发一次小小的、几乎无人察觉的涟漪。对庞大的系统而言,这点损失微乎其微,像大海蒸发了一滴水。但于我,这个被钉死在数据健康KPI上的底层运维码农,它却成了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次次的警报积累,足以把我本就摇摇欲坠的绩效彻底砸进泥里。
屏幕的冷光刺得眼球发胀,视野边缘泛起酸涩的模糊。我用力眨了眨眼,驱散那点生理性的水汽,目光却像生了锈的齿轮,艰难地、一寸寸地碾过屏幕上瀑布般倾泻而下的日志条目。绿色、白色的字符飞快滚动,夹杂着零星的黄色警告。我的大脑在极度的疲惫和强行的专注之间被反复拉扯,像一块即将断裂的橡皮筋。
必须找到它。必须。
这种近乎偏执的必须,并非源于对工作的热爱,更像是某种刻入骨髓的本能。从小到大,面对那些在别人眼中理所当然的规则或逻辑漏洞时,我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生理性的不适感,非得亲手将它修补平整才能安心。仿佛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为了对抗混乱,维系某种无形的秩序。此刻,这该死的本能正和沉重的眼皮殊死搏斗。
手指在键盘上无意识地悬停,关节因为长时间的僵持而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就在我几乎要被倦意彻底吞噬的瞬间,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异样。
在右侧那块专门监控核心数据流量的屏幕上,代表健康数据吞吐的平滑曲线,出现了一个极其微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凹陷。不是断崖式的下跌,更像是一根坚韧的琴弦被无形的手指极其轻微地拨动了一下,产生了一个向下弯曲的、微不可察的弧度。凹陷的底部,数值精确地停留在一个诡异的位置:**3.141592653589793**。
π。圆周率
一股冰冷的气流毫无征兆地顺着脊椎猛地窜了上来,瞬间驱散了所有的睡意。这不是随机错误,不是硬件波动。这个数字,这个精确到小数点后十五位的无理数,带着一种冰冷的、非自然的秩序感,像一个精心设计的签名,嘲弄着整个系统的严密性。
我的心脏骤然缩紧,血液似乎都涌向了指尖,指尖却冰凉一片。一种混杂着震惊和莫名亢奋的情绪攫住了我,压倒了疲惫。手指不再僵硬,反而变得异常灵活,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精准,在键盘上飞掠。复杂的监控指令和诊断脚本流水般输入,目标只有一个——锁定那个凹陷的源头坐标。
代码的洪流在屏幕上奔涌,无数个节点的状态信息像星辰般亮起又熄灭。追踪的过程艰难得令人绝望,那凹陷仿佛拥有生命,在庞杂的数据网络中不断变换着位置,如同幽灵般狡猾地跳跃。每一次即将抓住它的尾巴,它又诡异地消失,在另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重新出现,留下那个刺眼的π值。汗水顺着太阳穴滑下,滴落在键盘的空隙里,留下微小的深色印记。时间失去了意义,只剩下屏幕上的字符和那个幽灵般的凹陷在激烈地追逐。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又或者漫长如一个世纪。一个不起眼的边缘节点日志条目,被我的脚本从浩瀚的信息海洋中强行拖拽出来,高亮显示在屏幕中央。它的源头指向一个废弃已久的旧城区公共图书馆的古董级数据接口,一个理论上早就该被物理断网、彻底遗忘在网络角落的尘埃之地。
坐标清晰无比:**[东经
116.4074,
北纬
39.9042]**。
找到了!
一个短促、干哑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带着一丝连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像是猎人终于锁定了猎物最致命的踪迹,疲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全神贯注的兴奋。肾上腺素在血管里奔涌。
没有丝毫犹豫,我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决绝,重重敲下了连接指令的最后那个回车键。
Enter键敲下的刹那,时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猛地停顿了一下。
随即,世界在我眼前轰然炸裂。
不是物理的爆炸,是纯粹信息的洪流,带着摧毁一切的蛮力,顺着那根刚刚建立的脆弱虚拟连接,狂暴地反冲回来!
显示器,三块巨大的曲面屏,瞬间被一片无法形容的、纯粹到极致的蓝色所吞噬。那蓝色不是天空,不是海洋,它更像一种……活着的能量,一种冰冷的意志。无数无法理解的、散发着古老气息的复杂符文在这片蓝色光幕中疯狂闪烁、旋转、组合、崩解,速度快到超越视觉捕捉的极限,形成一片令人头晕目眩的漩涡。它们并非静止的符号,而是像拥有生命般,在流淌、在尖叫、在宣告某种不可名状的真理。
嗡——!
一声尖锐到足以撕裂脑髓的蜂鸣,毫无征兆地在我双耳深处炸开!那不是空气震动的声音,更像是某种高维度的信息直接灌入神经中枢的剧痛。眼前那片疯狂旋转的蓝色符文漩涡猛地向内一缩,仿佛宇宙在吸气,紧接着,一道纯粹由这些符文压缩凝聚而成的、刺目欲盲的蓝色光流,如同宇宙深空射出的审判之矛,瞬间跨越了虚拟与现实的界限,从那块被蓝光淹没的主显示器中破屏而出!
时间被无限拉长。我能清晰地看到那道光流撕裂空气时激起的细微扭曲,能听到它裹挟着无数破碎的古老符号高速旋转时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尖啸。它笔直地、带着毁灭一切的精准,射向我的眉心。
思维冻结了。身体像被浇筑在水泥里,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视野里只剩下那道不断放大的、充斥了整个世界的蓝色死亡。
砰!
一声闷响。
不是光流击中头颅的声音,而是我整个人连同沉重的办公椅,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狠狠向后掀翻!后脑勺重重撞在冰冷的、铺着廉价地毯的地面上,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撞击声。
剧痛只持续了不到半秒。
紧接着,是无边无际的、温柔的黑暗,如同最深沉的海水,瞬间淹没了一切感官。
黑暗,粘稠、冰冷、无边无际。
意识像沉入深海的一粒尘埃,在绝对的虚无中漂浮。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触感,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仿佛一秒即是永恒。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亿万年。一点微弱的、难以言喻的悸动,从这绝对虚无的最深处悄然萌发。
咚。
仿佛来自宇宙诞生之初的第一声心跳。
紧接着,这悸动开始加速,越来越强,越来越清晰,逐渐形成一种沉闷、有力、穿透一切的搏动。咚!咚!咚!它并非来自外界,更像是从我灵魂最核心、最幽暗的囚笼深处爆发出来,每一次搏动都震得整个意识空间嗡嗡作响,如同远古的巨兽在撞击厚重的牢门。
在这越来越响、越来越急的心跳声背景里,破碎的、毫无逻辑的画面碎片开始闪现。没有色彩,只有模糊扭曲的线条和令人眩晕的光影。
……巨大到超越想象的阴影在虚空中对撞,每一次撞击都无声地撕裂星辰,爆发出湮灭一切的白光……
……无数道身影,或璀璨如恒星,或幽暗如黑洞,在支离破碎的空间碎片间惨烈厮杀,他们的怒吼化为震荡宇宙的波纹……
……一块无法形容其形态、散发着无边威压的晶体核心,在毁灭性的冲击波中被狠狠击中,发出无声的哀鸣,瞬间崩解成亿万点细碎的、黯淡的蓝光,如同宇宙间下起了一场冰冷的星尘之雨……
……那些黯淡的蓝色光点,像拥有生命般,穿透了破碎的时空壁垒,坠落……坠落向一颗被蔚蓝海洋包裹的、生机勃勃的星球……
……无数光点融入大地,融入海洋,融入每一个刚刚诞生的、懵懂的生命体内……
……最后,是一个冰冷、宏大、毫无情感波动的意志碎片,如同最后的墓碑,在彻底沉入黑暗前,留下断断续续的烙印:……主体……崩解……维度……锚点……碎片……回收……核心……
核心……
核心……
咚!
最后一声心跳如同惊雷在意识深处炸开!所有的画面碎片被瞬间震散,化为齑粉。
呃……嗬……
一声短促的、如同溺水者浮出水面般的吸气声从我喉咙里艰难地挤出来。
眼皮沉重得像压着千钧巨石。我费力地掀开一条缝隙。
刺眼的白光如同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脆弱的视神经。生理性的泪水瞬间涌出,模糊了视线。眼前的世界在剧烈地晃动、旋转,像一张被水浸湿又揉皱的抽象画。白色的天花板,惨白的灯光,还有几张模糊晃动的人脸轮廓。
……醒了!他醒了!
一个遥远而模糊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如释重负的急促。
陈默陈默!能听见吗
另一个声音靠得更近,急切地呼唤着我的名字。这声音有点耳熟,是小吴那个总爱在茶水间讲冷笑话的同事
我试图转动眼球,聚焦视线,但每一次轻微的移动都带来一阵剧烈的眩晕和恶心。胃里翻江倒海。
呃…呕…
我猛地侧过头,一阵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苦涩的胆汁灼烧着喉咙。
别动!别动!小心针!
有人按住了我的肩膀,动作有些慌乱。
视线稍微清晰了一点点。我看到了惨白的天花板,看到了吊着的输液瓶和透明的塑料软管,看到了床边围着的人影。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戴着口罩的护士,还有一脸惊魂未定的小吴。
这里是……医院急诊室
大脑一片混沌,像塞满了湿透的棉絮。最后的记忆碎片还停留在办公室那片吞噬一切的蓝色光流,以及后脑勺撞击地面的剧痛。发生了什么服务器爆炸高压电泄露我怎么会在这里
陈默,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一个戴着眼镜、表情严肃的中年男医生俯下身,拿着一个小手电筒,示意我看向光源。他的声音带着职业性的沉稳。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像砂纸摩擦。水……
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
护士立刻用棉签沾了水,小心地湿润我的嘴唇。冰凉的液体带来一丝清明。
我……怎么了
我艰难地问,目光扫过小吴。
小吴的脸色依旧有些发白,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语速飞快:默哥!你可吓死我了!早上我去公司,发现你倒在地上,叫也叫不醒!电脑屏幕全蓝屏了!我还以为你触电了!赶紧叫了120!
蓝屏……触电……我试图回忆,但那段记忆像是被粗暴地挖走,只留下一个冰冷的、蓝色的空洞。头又开始针扎似的疼起来。
初步检查,生命体征平稳,医生收起手电筒,眉头却微微皱着,没有明显外伤,除了后脑有个小包。脑部CT也没发现出血点。但是……
他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目光带着审视:你送来的时候,心电图显示心率极快,伴有一些非常奇怪的波形,是我们从未见过的类型。而且,我们给你做常规胸部X光时……
医生的声音变得有些迟疑,甚至带着一丝困惑和不易察觉的惊异,发现你心脏……结构形态有些……特殊。非常特殊。
特殊
这个词像一颗冰冷的石子投入混乱的脑海。我下意识地抬起没输液的手,隔着薄薄的病号服,按向自己的左胸口。
咚!
指尖下传来的搏动,沉稳、有力,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感。仿佛那不是一颗血肉构成的心脏在跳动,而是一块被囚禁的、燃烧的星辰在撞击牢笼。一种难以言喻的、陌生的掌控感,伴随着这搏动,从胸腔深处悄然弥漫开来。
就在这时,一种更强烈的、无法抑制的干渴感猛地攫住了我!不是对水的渴望,更像是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对某种特定能量的极度饥渴!像沙漠中即将渴死的旅人嗅到了绿洲的气息!
这感觉来得如此猛烈、如此突兀,瞬间压倒了身体的虚弱和眩晕。我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如同被磁石吸引般,猛地投向站在床边的小吴。
嗡——
视野再次发生了剧变!
小吴的影像在我眼中骤然扭曲、淡化!他那张熟悉的、带着关切和惊魂未定表情的脸孔,他穿着格子衬衫的身体轮廓……如同被强酸腐蚀的底片,迅速褪色、消融!
取而代之的,是从他身体内部——更准确地说,是从他左胸心脏的位置——汹涌透射出来的光芒!
那是一种……微弱、驳杂、不断闪烁变幻的、介于橘红与土黄之间的浑浊光晕。它并不明亮,甚至显得有些黯淡,像一盏接触不良的旧灯泡。光晕的形状极其不稳定,边缘不停地扭曲、摇曳,仿佛随时可能熄灭。在这片浑浊的光晕中心,隐约可见一个更加凝实一点、但同样形状扭曲不定的核心,像一颗被劣质泥浆包裹的、不规则的石子。
这光晕……这核心……散发着一种令人极其不适的气息。混乱,微弱,充满了杂质和……衰败感。仿佛随时会溃散成一团无意义的尘埃。它像一块散发着腐坏甜味的劣质糖果,让我胃里翻腾的恶心感瞬间加剧,但同时,胸腔深处那股源自心脏的、更加强烈的饥渴感却如同被浇上了滚油,轰然爆发!
呃!
我闷哼一声,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左胸。那股饥渴感如同实质的火焰在胸腔里灼烧,几乎要冲破我的肋骨!视野里,小吴胸口那片浑浊摇曳的光晕,此刻却像黑暗中最诱人的灯塔,死死攫住了我全部的感官!
我的手,完全不受控制地抬了起来,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急切,颤抖着,伸向小吴的左胸——伸向那片浑浊光晕的核心位置!
默哥你……你怎么了
小吴被我突然的动作和直勾勾的眼神吓住了,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脸上满是惊愕和不解。
医生和护士也察觉到了我的异样。陈默冷静!哪里不舒服
医生试图上前按住我躁动的手臂。
但我根本听不见他们的声音。我的世界里,只剩下那颗在小吴胸腔里摇曳闪烁的、浑浊的石子。饥渴感如同海啸,彻底淹没了理智。指尖距离小吴的格子衬衫只有几厘米了!
就在我的指尖即将触碰到他衣料的瞬间——
嗤啦!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静电释放般的轻响。
指尖与小吴胸口那片浑浊光晕的核心位置之间,隔着空气,爆开了一小簇微弱的、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蓝色电火花!
紧接着,一股微弱但清晰的吸力,从我指尖,更准确地说,是从我胸腔深处那颗搏动的心脏猛地传递出来!
小吴身体剧烈地一颤!像是被无形的针狠狠刺了一下!
他脸上关切的表情瞬间凝固、扭曲,被一种极致的、无法言喻的痛苦所取代!那痛苦并非来自肉体,更像是灵魂被硬生生撕裂了一角!他的眼睛猛地瞪大到极限,瞳孔深处似乎有浑浊的光点剧烈闪烁了一下,随即迅速黯淡下去。他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如同被扼住脖子的嗬声,身体晃了晃,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整个人像是瞬间被抽走了大量精气神,变得萎靡不振。
而就在他身体剧颤、表情扭曲的同一刹那,一点微弱但极其凝实的、只有指甲盖大小的暗黄色光点,带着一种极其不情愿的、被强行剥离的挣扎感,硬生生从他左胸心脏位置那片浑浊光晕的核心处,被那股源自我的吸力强行扯了出来!
那光点黯淡、浑浊,边缘模糊,像一粒沾满灰尘的劣质玻璃渣。
它刚一脱离小吴的身体,就像受到无形磁场的牵引,倏地一下,化作一道微不可察的暗黄流光,瞬间没入了我伸出的指尖!
冰凉!
一种带着尘埃和腐朽气息的冰凉感,顺着指尖的神经末梢,闪电般传导至我的手臂,然后径直冲向我的胸腔!
轰——!
这感觉无法形容!就像一块冰冷、肮脏的石头,被粗暴地塞进了一炉熊熊燃烧的熔岩核心!那冰冷与灼热在胸腔里猛烈碰撞、绞杀!
啊——!
我再也无法忍受,发出一声短促而痛苦的嘶吼,身体猛地向后弓起,像一只被滚油烫熟的虾米!眼前金星乱冒,视野再次被撕裂,无数破碎的、模糊的光影和意义不明的符号碎片在视网膜上疯狂闪烁、叠加!
混乱中,一个冰冷、宏大、毫无情感波动的声音碎片,如同从亿万光年外的古老战场传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回响,狠狠地凿进我的意识深处:
……碎片……能量回收……确认……劣质……同源……主体……心脏……
心脏!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瞬间劈开了我脑海中所有的混沌迷雾!
我猛地低头,目光穿透了自己薄薄的病号服,穿透了自己的血肉,死死地盯向自己的左胸腔!
在那里,不再是跳动的心脏!
那是一片深邃、冰冷、纯粹到极致的蓝色!
它是一块巨大的、多切面的、如同宇宙中最纯净蓝宝石雕琢而成的晶体!它并非静止,而是在缓慢地、充满韵律地搏动着!每一次搏动,都向外辐射出亿万道肉眼不可见的、冰冷而强大的蓝色能量波纹!
这波纹扫过周围的空间,扫过急诊室里惊呆的医生、护士,扫过脸色灰败、萎靡欲倒的小吴……
嗡!
视野再次被强行切换!
急诊室里的一切,墙壁、仪器、灯光……都瞬间褪色、虚化,如同沉入水底。
取而代之的,是无数个从周围每一个人身体里透射出来的、形态各异的光晕!医生胸口是淡绿色的、形状相对规整但光芒微弱;护士胸口是粉白色的、边缘模糊;旁边一个捂着肚子呻吟的病人,胸口的光晕是病态的灰绿色,核心位置还在不断渗出丝丝缕缕的黑气……
而在小吴的胸口,那片原本浑浊的橘黄色光晕,此刻核心位置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如同被虫蛀蚀的孔洞!孔洞边缘的光芒极其黯淡、破碎,正在艰难地、缓慢地试图自我弥合。正是我刚才从他体内强行抽走那点暗黄光点造成的创伤!
所有的光晕,无论形态、颜色、亮度如何,都散发着同一种本质的气息——衰败、混乱、不稳定,如同风中残烛。它们就像……就像某种巨大整体崩解后散落的、沾染了尘埃的……碎片。
碎片!
冰冷的认知如同冰川之水,瞬间淹没了我的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无声地尖叫。
我是谁我是陈默那个挣扎在代码和数据洪流中的、卑微的、疲惫的码农
不!
那个冰冷宏大的意志碎片,如同最后的审判词,在我灵魂深处轰然回响:
……主体……崩解……维度……锚点……碎片……回收……核心……
我是……核心!
那颗在遥远星空中、于大能者惨烈厮杀中崩碎的、遗失亿万年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