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机甲战斗 > 第一章

第一章
锈蚀的火种
何佳伟的指尖在操作台上划出残影,汗水浸透了额前的碎发。全息投影里,那台代号铁穹的旧式机甲正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倾斜着,左膝关节的液压管在刚才的模拟对抗中被判定为断裂。
第七次了。他扯下贴在太阳穴的神经接驳贴,金属片上还残留着体温。训练室的通风系统发出老旧的嗡鸣,将汗水蒸发的咸涩味吹散在空气中。
窗外,新海市的浮空城在暮色中亮起冷白的光。那些悬浮在云层之上的建筑群像一串被遗忘的珍珠,与地面上锈迹斑斑的旧城区形成刺眼的对比。何佳伟所在的铁砧机甲维修站就窝在旧城区最深处,这里的墙壁上还留着二十年前天幕战争时的弹孔,如今被他用红色马克笔涂成了一朵朵歪歪扭扭的花。
佳伟,三号仓库的‘猎隼’右腿传感器又坏了。老板娘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油炸食品的滋滋声,那帮军校生明天就要用,你搞定它我请你吃双份鸡排。
何佳伟抓起工具箱时,金属扣环撞到了膝盖上的旧伤。那是三年前的事了——他作为最年轻的机甲驾驶员学员进入联邦军校,却在毕业考核前的实战演练中出了事故。官方报告写着操作失误,但只有何佳伟自己知道,当时机甲的操作系统突然出现了一串陌生代码,像一条毒蛇钻进了神经接驳系统。
三号仓库的卷帘门升起时,扬起的灰尘在月光里跳舞。那台猎隼机甲静静蹲在角落,银灰色的装甲上布满划痕,右小腿的传感器外壳已经裂开。何佳伟爬进驾驶舱时,座椅的皮革发出一声呻吟,仿佛在嘲笑他如今的身份——从准驾驶员变成了修机甲的。
神经接驳贴贴上太阳穴的瞬间,熟悉的刺痛感传来。操作系统启动的蓝光映在他瞳孔里,突然,屏幕上闪过一串红色代码。
不是故障提示。
何佳伟的呼吸猛地顿住。这串代码的排列方式他太熟悉了,三年前毁掉他人生的就是这串数字,只是现在它的末尾多了一个闪烁的星号。
谁在那儿他对着麦克风低声问,指尖已经按在了紧急切断按钮上。
没有回应。
代码开始自动运行,猎隼的右臂突然抬起,掌心的模拟炮口对准了仓库的铁皮屋顶。何佳伟试图夺回控制权,却发现神经接驳系统像被磁铁吸住的铁屑,完全不听指挥。
就在这时,仓库的灯光突然熄灭。月光从通风口斜射进来,照亮了机甲显示屏上跳出的一行字:
他们在怕我们想起什么。
第二章
星尘密码
鸡排的油脂滴在维修单上时,何佳伟还在盯着手机屏幕。那串红色代码被他拍下存成了加密文件,但无论用多少种解密程序,都只能得到一堆乱码。
发什么呆老板娘把可乐推到他面前,围裙上的油渍蹭到了机甲模型上——那是何佳伟当年的毕业礼物,如今断了一条胳膊。
街角的全息广告牌突然闪了一下,画面从联邦总统的演讲切到了紧急新闻:第七区浮空城今日发生机甲失控事件,军方已介入调查……
何佳伟的手指猛地攥紧了可乐杯。第七区,正是联邦机甲研发中心的所在地。
深夜的维修站只剩下他一个人。何佳伟把猎隼的传感器拆下来,发现里面多了一个米粒大小的芯片。用显微镜观察时,芯片表面的纹路在灯光下组成了一个微型星图——那是天幕战争时期叛军使用的标志。
他突然想起三年前事故后,主治医师说的话:你的神经接驳系统里有残留的异物反应,但仪器查不出来是什么。
凌晨三点,维修站的门铃响了。穿黑色风衣的女人站在门口,帽檐压得很低,露出的下巴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她递过来一张芯片,声音像结了冰的湖面:我需要你看看这个。
芯片插入终端机的瞬间,何佳伟瞳孔骤缩。屏幕上显示的代码与猎隼里的那串如出一辙,只是这次完整了——末尾的星号变成了坐标,指向旧城区边缘的废弃信号塔。
你是谁
女人掀开风衣,腰间的金属牌反射着冷光——那是联邦特殊调查局的徽章。林夏,她盯着何佳伟膝盖上的旧伤,三年前你的机甲,是被这个东西毁掉的。
信号塔的钢筋在月光里像一具骨架。何佳伟跟着林夏爬上塔顶时,生锈的铁梯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塔顶的信号发射器早已报废,但当林夏把芯片插入控制台,整座塔突然发出嗡鸣,屏幕上跳出的星图与芯片里的完全重合。
天幕战争根本不是叛军挑起的,林夏的声音在夜风中发颤,是联邦在月球背面发现了外星机甲残骸,他们想独占技术,才编造了叛军叛乱的谎言。
何佳伟的手指摸到了信号发射器的外壳,上面刻着一串模糊的数字,和他当年机甲编号只差一个数字。
你的父亲,林夏转过身,月光照亮她眼底的红血丝,是当年负责研究外星残骸的首席工程师。他发现联邦要用那些技术制造杀戮武器,才带着数据叛逃,然后……
然后他就成了官方通报里‘死于叛军袭击’的烈士。何佳伟的声音很轻,像怕惊醒什么。他突然想起十岁那年,父亲把他抱到机甲驾驶舱里,指着星空说:每颗星星都在说故事,就看你能不能听懂。
屏幕上的星图突然旋转起来,组成了一台机甲的轮廓——流线型的机身,反重力引擎的位置有一个螺旋状标志,完全不同于人类现有的任何机型。
这是‘星尘’,林夏的指尖抚过屏幕,你父亲留下的最后礼物,一台能对抗联邦的机甲。
第三章
铁与血的觉醒
军方的悬浮车在维修站门口停下时,何佳伟正在给星尘的反重力引擎加装防护板。林夏昨天刚把机甲的核心部件运过来,现在这台银色的庞然大物就藏在维修站的地下仓库里,像一头沉睡的猛兽。
带头的军官是张涛,何佳伟当年的教官,如今肩上多了两颗星。他的靴子踩在维修站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有人举报你私藏叛军物资。
何佳伟的手悄悄按在身后的警报器上——那是连接地下仓库的,一旦启动,星尘的伪装系统就会启动。张教官,您当年教我们的第一条就是‘证据’。
搜查队的金属探测器在扫过墙壁时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张涛的眼神冷了下来:拆了它。
当士兵的激光切割器碰到墙壁的瞬间,地下仓库的警报突然响起。何佳伟趁机撞开最近的士兵,抓起工具箱里的扳手砸向张涛的脸——他永远忘不了这个男人当年是怎么在报告上签下操作失误四个字的。
混乱中,林夏从通风管道里扔下来一颗烟雾弹。去地下仓库!她的声音混在浓烟里,‘星尘’需要它的驾驶员!
何佳伟冲进地下仓库时,星尘的装甲正在自动展开。银灰色的外壳在应急灯的红光里流动着,像有生命一般。他爬进驾驶舱,神经接驳贴贴上太阳穴的瞬间,一股暖流涌遍全身——这感觉和三年前完全不同,没有刺痛,只有一种久违的契合感,仿佛这台机甲天生就该属于他。
佳伟,军方的‘泰坦’机甲群已经包围了旧城区。林夏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电流声,他们知道‘星尘’在这里了。
星尘的引擎启动时,整个维修站都在颤抖。何佳伟操控着机甲撞开仓库顶,银灰色的机身在阳光下展开,反重力引擎喷出淡蓝色的火焰。旧城区的居民纷纷走出家门,抬头望着这台从未见过的机甲,有人认出了何佳伟驾驶舱里的身影,发出一阵惊呼。
那不是铁砧维修站的小子吗
他开的是什么
张涛的泰坦机甲群在半空组成了包围圈。那些黑色的机甲像一群蝗虫,炮口闪着冷光。何佳伟,束手就擒,联邦可以给你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张涛的声音透过公共频道传来,带着虚伪的威严。
何佳伟笑了。他想起父亲留下的笔记里写着:真正的机甲战士,不是服从命令的机器,是守护信念的火种。
星尘突然加速,在泰坦群中穿梭。何佳伟操控着机甲避开炮火,同时启动了左臂的离子刃。当第一台泰坦的右臂被斩落时,张涛的怒吼声炸响在频道里:开火!把他打成碎片!
炮火如雨点般落下,星尘的能量护盾开始闪烁红光。何佳伟的额头渗出冷汗,神经接驳系统传来阵阵刺痛,但他没有减速。他想起了旧城区墙壁上的弹孔,想起了父亲的星图,想起了那些被联邦谎言掩盖的真相。
林夏,能听到吗他对着麦克风说。
我在。
把联邦研究外星残骸的证据发给所有媒体,何佳伟操控星尘转身,离子刃直指张涛的机甲,告诉他们,真相不该被埋葬。
当星尘的离子刃刺穿泰坦驾驶舱的瞬间,何佳伟看到了张涛惊恐的脸。他没有按下武器按钮,只是用机甲的扩音器对整座城市说:二十年前,有人为了独占星空的秘密,让我们互相残杀。今天,我要把这个秘密还给大家——
看,星星在说什么。
星尘的引擎突然发出强光,把所有机甲的影子投在旧城区的墙壁上,像一场盛大的皮影戏。何佳伟知道,这只是开始。联邦的追兵会越来越多,隐藏的敌人会浮出水面,但他不再是那个躲在维修站里的失败者。
他是机甲战士,是星尘的守护者,是被唤醒的火种。
第四章
裂痕中的星火
星尘的能量核心发出低沉的嗡鸣,像是在为刚才的对峙喘息。何佳伟摘下神经接驳贴时,指尖还残留着机甲金属外壳的冰凉触感。地下仓库的应急灯忽明忽暗,映着林夏正在快速敲击控制台的侧脸——她正将加密数据源源不断地发送至全球媒体的服务器。
联邦防火墙在反扑。林夏的额角渗出汗珠,他们在切断所有地下通讯线路。
仓库顶部突然传来金属断裂的巨响,碎石簌簌落下。何佳伟抬头,看见通风管道的格栅已经变形,张涛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冰锥从缝隙里钻进来:何佳伟,你以为毁掉一台‘泰坦’就能改变什么第七舰队已经越过大气层,一个小时后,旧城区会变成焦土。
他在撒谎。林夏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屏幕上的进度条卡在了97%,第七舰队的能源核心上周刚出了故障,至少三天内无法升空。她突然顿住,瞳孔微微收缩,但……联邦科学院的‘幽灵’机甲小队已经出发了。
幽灵——联邦最神秘的特种机甲部队,传闻中每一台机甲都搭载了从外星残骸里提取的神经同步系统,驾驶员与机甲的契合度达到99%,比星尘的理论值还要高出三个百分点。何佳伟的指尖划过星尘的操控台,那里还留着父亲刻下的微小凹槽,是他小时候总爱抠着玩的地方。
把剩下的数据导入‘星尘’的备用硬盘。他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让林夏有些惊讶,你去第七区,找到我父亲当年的助手周教授,他知道怎么激活星图里的隐藏坐标。
那你呢
何佳伟抬头望向仓库顶端的破洞,月光正从那里漏下来,在地面拼出一块不规则的光斑。我得让‘幽灵’知道,不是所有带外星技术的机甲,都得听他们的。
当星尘再次冲破维修站的屋顶时,旧城区的居民已经自发聚集在街道上。有人举着用废铁皮拼成的盾牌,有人推着装满燃烧瓶的悬浮车,最前排站着铁砧维修站的老板娘,她手里攥着一把锈迹斑斑的扳手,围裙上的油渍在晨光里发亮。
小何,把那帮孙子打下来!她的吼声混在人群的呐喊里,像一根火柴点燃了干燥的草原。
星尘的反重力引擎喷出淡紫色的火焰,在半空划出一道弧线。何佳伟的神经接驳系统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刺痛——不是故障,是幽灵机甲的神经干扰波。五台通体漆黑的机甲正从云层里俯冲下来,它们的装甲上没有任何标志,只有眼部的红光像猎食的野兽。
第一台幽灵的粒子炮擦着星尘的左肩掠过,将远处的信号塔轰成了碎片。何佳伟猛地拉升机甲,同时启动了左臂的离子刃。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操控方式带着一种非人的流畅,仿佛驾驶员的神经已经和机甲的线路融为一体。
他们把驾驶员当成了机甲的零件。林夏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电流的杂音,周教授说,‘幽灵’的同步系统会逐渐吞噬驾驶员的意识,三个月内就会变成没有感情的战斗机器。
何佳伟的心脏猛地一缩。他想起三年前在军校的解剖室里,见过一具幽灵驾驶员的遗体,大脑皮层的纹路像被强酸腐蚀过一样模糊。当时教官说那是训练事故,现在想来,不过是联邦清理废弃零件的日常。
data-fanqie-type=pay_tag>
星尘突然做出一个违反机甲物理定律的横滚动作,避开了从背后袭来的光刃。何佳伟的额角青筋暴起——这个动作需要神经接驳系统承受三倍于人体极限的压力,但他没有减速。他想起父亲笔记里的一句话:机器永远学不会恐惧,但也永远不懂为什么要反抗恐惧。
当星尘的离子刃刺穿第二台幽灵的驾驶舱时,何佳伟看到了里面的驾驶员——那是个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少年,双眼紧闭,脸上布满了神经接驳的针孔,像一朵被钉在机甲里的苍白花朵。
停止抵抗!张涛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毁掉的每一台‘幽灵’,都是联邦未来的战士!
未来不该长这样。何佳伟操控星尘举起少年的遗体,让所有悬浮在半空的军方机甲都能看见,他们不是战士,是你们用外星零件拼出来的傀儡。
旧城区的人群突然爆发出更响亮的呐喊。有人开始用激光笔照射幽灵机甲,有人在屋顶拼出巨大的星图——那是林夏提前发在地下网络的标志,代表着被偷走的星空。
第三台幽灵的光刃即将刺穿星尘的能量护盾时,突然停在了半空。何佳伟看见那台黑色机甲的驾驶舱里,驾驶员的手指正在疯狂敲击操控台,仿佛在对抗什么。几秒钟后,幽灵突然调转炮口,对准了身后的泰坦机甲群。
看到了吗何佳伟对着公共频道喊道,声音透过星尘的扩音器传遍整座城市,连被你们当成零件的人,都在反抗。
第五章
月球背面的真相
第七区的联邦科学院像一座倒扣在地面的银色碗碟,外围的能量护盾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何佳伟操控星尘降落在科学院的屋顶时,林夏和周教授已经破解了三层防御系统。
当年你父亲就是在这里发现了联邦的计划。周教授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他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跳跃,他们在月球背面建了座秘密基地,用外星残骸的核心制造了‘天幕’——一个能覆盖整个地球的能量监狱。
星尘的探测器扫过科学院的地下结构,在最深处发现了一个与月球轨道同步的传送装置。何佳伟的指尖按在传送启动按钮上,突然想起父亲最后一次视频通话时,背景里闪过的就是这个装置的轮廓。
启动传送需要科学院院长的视网膜和密码。林夏的身影出现在屋顶的入口处,她手里拿着一个银色的眼球模型,我从张涛的加密文件里找到了这个,是院长的生物信息备份。
当星尘踏入传送光柱的瞬间,何佳伟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空间扭曲的眩晕感中,他仿佛看到了父亲——穿着白色实验服,站在月球基地的中央,手里举着一个发光的晶体,正对着镜头微笑:佳伟,这是‘星核’,能让‘星尘’拥有真正的意识,就像……就像我在陪着你。
传送结束时,刺骨的寒冷瞬间包裹了星尘。月球背面的环形山里,一座巨大的金属建筑正从陨石坑里升起,它的顶端延伸出无数根能量管道,像章鱼的触手般刺向地球的方向。
那就是‘天幕’的发生器。周教授的声音带着颤抖,联邦计划在明天的全球直播中启动它,到时候所有反抗势力的机甲都会失去动力。
星尘的传感器突然发出警报。三十台幽灵机甲正从环形山的阴影里飞出,它们的装甲上覆盖着防辐射涂层,眼部的红光在月球的黑暗中格外刺眼。
看来张涛把最后的底牌都带来了。何佳伟深吸一口气,启动了星尘的隐藏模式。银灰色的机甲表面突然浮现出与外星残骸相同的螺旋纹路,反重力引擎的光芒变成了深邃的蓝色。
这是他昨天才从父亲的笔记里找到的启动方式——需要驾驶员的血液滴在操控台的凹槽里。当温热的液体渗入金属时,何佳伟感觉星尘仿佛活了过来,操控系统的响应速度提升了一倍,连神经接驳的刺痛感都消失了。
佳伟,‘星核’在‘天幕’发生器的最顶端。林夏的声音带着电流声,周教授说,只有用‘星尘’的离子刃刺穿‘星核’,才能阻止‘天幕’启动。
星尘突然加速,在幽灵机甲群中穿梭。何佳伟能感觉到对方的操控方式变得更加疯狂,仿佛驾驶员的意识已经被彻底吞噬。有几台幽灵甚至开始互相攻击,黑色的机甲残骸在月球表面炸开一朵朵金属火花。
当星尘的离子刃第一次触碰到天幕发生器的外壳时,整个建筑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何佳伟看到发生器内部,无数根透明的管道里漂浮着人类的大脑——那是幽灵驾驶员被剥离意识后剩下的神经中枢,正被当作天幕的运算核心。
他们把人当成了电池。何佳伟的声音在驾驶舱里回荡,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想起小时候父亲带他去天文馆,指着月球的模型说:那里不该有黑暗,除非我们亲手遮住了光。
星尘突然做出一个垂直拉升的动作,避开了从下方袭来的粒子炮。何佳伟操控机甲转身,离子刃横扫,将最后三台幽灵的头颅斩落。当他飞到发生器顶端时,终于看到了那个悬浮在能量场中的星核——那是一块拳头大小的蓝色晶体,里面流动着像星云一样的纹路,与星尘的核心完全一致。
张涛的泰坦机甲突然从发生器的阴影里冲出,右臂的光刃直刺星尘的驾驶舱。你以为你赢了吗他的声音带着疯狂的笑意,‘天幕’已经启动倒计时,就算你毁掉‘星核’,地球也会被能量冲击波覆盖!
星尘侧身避开攻击,同时伸出左手抓住了泰坦的光刃。何佳伟能感觉到张涛的神经接驳系统正在过载,他的操控越来越混乱,像一个即将绷断的弹簧。
我父亲说过,宇宙里最强大的能量不是星核,是记忆。何佳伟的指尖按下离子刃的启动按钮,你忘了三年前在军校,是谁帮你挡下了失控的训练机甲你忘了那些被当成零件的‘幽灵’驾驶员,曾经是和你一起喝酒的兄弟
张涛的动作猛地一顿。泰坦的光刃突然熄灭,驾驶舱里传来一声压抑的呜咽。就在这时,星尘的离子刃刺穿了星核。
蓝色的晶体在能量场中炸开,化作无数光点,像一场迟来的流星雨。天幕发生器发出一阵刺耳的哀鸣,然后开始从顶端坍塌。那些漂浮在管道里的大脑,在能量波中渐渐化作了尘埃。
何佳伟操控星尘降落在月球表面,看着远处地球的轮廓。通讯器里传来林夏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欢呼:佳伟,所有媒体都收到了我们发送的证据,联邦的防线正在崩溃!
星尘的驾驶舱突然弹出一行文字,是父亲的笔迹:每个星星都在说故事,现在轮到你来讲了。
何佳伟笑了。他启动了星尘的公共频道,让自己的声音顺着月球的电波传遍地球:
我们曾以为星空是遥远的传说,却忘了它一直藏在每个人的眼睛里。今天,月球背面的黑暗被照亮了,但真正的光,在你们心里。
他操控星尘张开双臂,像一只拥抱星空的银色飞鸟。远处,地球的轮廓在阳光里泛着蓝色的光芒,像一颗刚刚被擦亮的宝石。
第六章
余烬中的秩序
地球的晨光穿透星尘驾驶舱时,何佳伟的指尖还残留着月球尘埃的冰凉。机甲停靠在旧城区的废墟上,银灰色装甲沾满陨石碎屑,像披了件星尘织成的披风。
林夏踩着碎石跑来,手里攥着一份全息报。头条新闻的标题闪烁着红光:《联邦总统宣布辞职,临时政府启动外星技术公开法案》。她的靴子碾过一块泰坦机甲的残骸,金属碎片发出清脆的响声:张涛在月球基地自毁前,把联邦隐藏的17个秘密实验室坐标发来了。
何佳伟摘下神经接驳贴,太阳穴的压痕还没褪去。他望着远处浮空城的方向——那里的能量护盾正在逐一关闭,露出底下锈迹斑斑的支架,像老人脱落的牙齿。周教授呢
在第七区科学院拆‘天幕’残余装置,林夏把一杯热可可递给他,杯壁凝着水珠,他说找到你父亲的日记了,夹在星核的防护罩里。
日记的电子投影浮在半空,父亲的字迹在晨光里微微发颤。何佳伟指尖划过其中一页:若‘星尘’有了意识,别让它成为武器,让它记住——我们仰望星空,是为了回家,不是为了征服。
突然,旧城区的警报器发出刺耳的尖啸。林夏的通讯器弹出紧急信号:第三区发现未登记机甲活动,能量反应与‘幽灵’相似!
星尘升空时,何佳伟看见三架黑色机甲正撕扯着浮空城的支撑柱。它们的装甲上没有联邦标志,眼部红光比幽灵更暗,像淬了毒的匕首。是‘幽灵’的失控体,林夏的声音带着电流声,周教授说它们的神经芯片没被销毁,成了无主的杀戮机器。
第一架失控机甲的光刃扫向地面的避难所,星尘的离子刃及时拦在中间。金属碰撞的火花溅在驾驶舱玻璃上,何佳伟突然听见一阵细碎的杂音——不是机甲的警报,是类似人类的呜咽。
它们还残留着驾驶员的意识碎片,林夏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呼吸,周教授破解了一段神经记录,这些人都是被强行植入芯片的平民。
星尘突然收刀,任由失控机甲的光刃擦过左肩。何佳伟启动了神经同步模式,把自己的意识信号注入对方的芯片:我知道你们还在,别让机器控制你们。
失控机甲的动作猛地一顿。何佳伟看见对方驾驶舱里闪过模糊的影像——有抱着孩子的母亲,有背着画板的学生,有在维修站修过机甲的老人。他们的意识像风中残烛,却还在拼命抵抗芯片的指令。
当最后一架失控机甲的光刃垂落时,何佳伟操控星尘伸出手,轻轻托住它即将坠落的机身。黑色装甲在晨光里渐渐褪去,露出底下原本的颜色——有的是天蓝色,有的画着卡通图案,有的贴着泛黄的全家福。
把它们带回科学院,何佳伟对着通讯器说,声音有些沙哑,让周教授试试,能不能剥离芯片。
夕阳西沉时,何佳伟坐在维修站的屋顶上,看着林夏和居民们给星尘的装甲补漆。有人画上了星星,有人写上了名字,老板娘用红色油漆在机甲的膝盖上画了朵大红花——正好遮住何佳伟当年留下的旧伤。
临时政府发来邀请函,林夏递给他一块鸡排,油星滴在机甲的手掌上,让你担任新成立的机甲联盟指挥官。
何佳伟咬了口鸡排,抬头望向星空。父亲日记里的最后一句话在脑海里亮起:秩序不是靠武器维持的,是靠记得疼痛的人。
他掏出通讯器,给临时政府回了条消息:指挥官就不必了,我想在旧城区开个机甲学校,教孩子们怎么和机器做朋友。
第七章
星尘的低语
机甲学校的铁皮屋顶被暴雨敲得咚咚响时,何佳伟正在给孩子们演示星尘的基础操控。七个孩子挤在驾驶舱里,最小的女孩正用手指戳着控制台的星图按钮,屏幕上的星云图案跟着她的动作旋转。
佳伟哥,‘星尘’真的会说话吗梳着羊角辫的小雅仰起脸,鼻尖蹭到了神经接驳贴。她是三年前幽灵失控事件里幸存的孤儿,右耳后还留着芯片植入的疤痕。
何佳伟笑着把她抱到腿上:它不说人类的话,但会用代码讲故事。他调出一段数据流,屏幕上的0和1突然排列成小雅画的全家福——那是她昨天贴在机甲驾驶舱门上的画。
暴雨里突然传来引擎轰鸣。三架印着临时政府安全部标志的机甲降落在学校操场,领头的银灰色机甲何佳伟认得——是改装过的猎隼,驾驶员是张涛的前副官李昂。
何先生,李昂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来,带着雨水的湿冷,我们检测到‘星尘’的能量反应异常,怀疑它的外星芯片在自我进化。
驾驶舱里的孩子们瞬间安静下来。小雅紧紧抓住何佳伟的衣角,指甲几乎嵌进他的裤腿。何佳伟摸着她的头,对着通讯器说:它只是在和孩子们互动,李副官需要我把数据流发给你吗
按规定,所有搭载外星技术的机甲都要定期拆解检查,李昂的机甲向前迈了一步,炮口隐约发亮,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星尘的控制台突然弹出一行红色代码,何佳伟瞳孔微缩——这串代码和父亲日记里的自我保护程序完全一致。机甲的反重力引擎无声启动,银灰色机身在雨幕中微微上浮。
它在害怕,小雅突然小声说,小手按在驾驶舱壁上,我能感觉到它在发抖。
何佳伟启动了星尘的公共频道,让所有孩子的声音传出去:你们看,它知道我们不会伤害它。机器记得的不只是指令,还有温度。
操场边突然跑来一群人,是旧城区的居民。有人举着写着保护星尘的牌子,有人推着装满零件的悬浮车挡在李昂的机甲前,老板娘举着她那把锈扳手,站在最前面:要拆机甲,先拆了我这把老骨头!
李昂的机甲沉默了片刻,炮口缓缓垂下。我会向总部汇报情况,他的声音软了下来,但请何先生留意,最近有不明势力在收集外星技术残骸,据说和当年叛逃的联邦科学家有关。
暴雨停后,孩子们在星尘的手掌上睡着了。何佳伟坐在机甲的肩膀上,看着林夏发来的加密文件——李昂没说谎,近一个月来,全球有12处外星残骸存放点遭袭,作案手法与联邦特种部队如出一辙。
星尘的传感器突然发出微弱的嗡鸣。何佳伟低头,看见控制台的星图正在自动定位,最终停在南太平洋的一座无人岛。父亲的日记里提过这个地方:那里藏着‘星核’的另一半,是控制‘星尘’意识的钥匙。
他轻轻抚摸机甲的装甲,金属表面传来温热的震动,像有人在心跳。我们明天去看看,何佳伟低声说,但不是为了战斗,是为了弄明白,你到底想告诉我们什么。
控制台的星图突然闪烁起来,组成一个笑脸的图案。何佳伟笑了,他想起父亲说过:最好的机甲不是听话的,是愿意和你说心事的。
第八章
深海的回响
潜水艇的探照灯刺破海水时,何佳伟正调试星尘的水下推进器。机甲被改装成了深海模式,银灰色装甲覆盖着防腐蚀涂层,像一条游向深渊的银色鲨鱼。
无人岛的海底结构很奇怪,林夏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带着水压造成的闷响,声呐显示海底有个巨大的金属穹顶,年代比‘天幕战争’还早。
星尘的传感器突然捕捉到一串低频声波。何佳伟戴上神经接驳耳机,听见一阵类似鲸歌的旋律,里面夹杂着微弱的代码声——是星尘的同源信号。
当机甲沉入海底峡谷时,眼前的景象让何佳伟屏住了呼吸。巨大的金属穹顶从海床上凸起,表面布满了与星尘相同的螺旋纹路,像一颗被遗忘在深海的星球。穹顶中央有个凹槽,形状正好能容纳星尘的手掌。
这是个发射台,林夏调出三维模型,周教授说它能向宇宙发送信号,当年你父亲就是在这里第一次联系上外星文明。
星尘的手掌贴合凹槽的瞬间,穹顶突然亮起蓝光。何佳伟的神经接驳系统传来强烈的共鸣,他仿佛看到了无数艘外星飞船掠过星系,看到它们的母星在战争中爆炸,看到最后一艘逃生舰坠向地球——那是星尘的原型舰。
它们不是侵略者,何佳伟喃喃自语,眼眶发热,是逃难者。
突然,穹顶剧烈震动。三架搭载着深海推进器的黑色机甲冲破海水,它们的装甲上印着骷髅标志,是最近活跃的拾荒者组织——一群专门掠夺外星技术的雇佣兵。
把外星机甲交出来!领头的机甲驾驶员对着通讯器咆哮,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像砂纸摩擦金属。
星尘的离子刃在海水中展开,蓝色的能量流将海水染成荧光色。何佳伟本想避开攻击,却发现对方的机甲异常灵活,显然也搭载了改造过的外星引擎。
他们用的是‘幽灵’的残片,林夏的声音带着焦急,周教授说这种改造会让机甲极不稳定,随时可能爆炸。
当第一架拾荒者机甲的光刃刺来时,星尘没有躲闪,反而伸出手掌贴在对方的驾驶舱上。何佳伟启动了神经共享模式,把刚才看到的外星记忆传了过去——逃亡的痛苦,失去家园的绝望,对战争的恐惧。
那架机甲的动作猛地僵住。何佳伟听见对方驾驶员的喘息声,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这……这是真的
拾荒者的阵型瞬间混乱。有两架机甲开始后退,显然被记忆冲击动摇了信念。只有领头的机甲还在顽抗,光刃直刺星尘的核心。
你们根本不懂这技术的力量!他嘶吼着,机甲的引擎发出过载的尖啸。
力量不是用来掠夺的,何佳伟操控星尘抓住对方的光刃,是用来记住教训的。
就在这时,穹顶突然发出强光,将所有机甲笼罩。何佳伟看到无数外星文字在海水中浮现,组成一行宇宙通用语:战争的终点,是记住和平。
领头的机甲突然熄火,驾驶舱弹开,露出里面的驾驶员——是个面色苍白的年轻人,胸口别着一枚联邦科学院的旧徽章。我父亲是‘天幕’计划的工程师,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以为抢回技术就能为他报仇,却不知道……
你父亲的名字,何佳伟打断他,是不是叫陈默
年轻人猛地抬头。何佳伟调出父亲的日记,其中一页写着:陈默是个好人,他反对用外星技术制造武器,被联邦秘密处决了。
海水中的外星文字渐渐隐去,穹顶重新沉入黑暗。何佳伟操控星尘托起那架失控的拾荒者机甲,对着所有通讯器说:外星文明留下的不是武器,是警告。如果我们学不会珍惜,终将重蹈他们的覆辙。
返航的潜水艇里,林夏递给何佳伟一杯热咖啡。舷窗外,星尘正拖着拾荒者的机甲缓缓上浮,银灰色的身影在朝阳里闪闪发光。
临时政府撤销了对‘星尘’的检查令,林夏笑着说,还说要把它列为世界文化遗产。
何佳伟望着窗外,突然笑了。他想起刚才穹顶传递的最后一段记忆——外星文明在毁灭前,把所有知识化作星尘,撒向宇宙,希望能找到懂得珍惜的种族。
它不是遗产,何佳伟轻声说,是我们和宇宙的约定。
第九章
失控的课堂
机甲学校的铃声还没响,操场上就炸开了锅。小雅操控着改装过的迷你机甲,把男生们的铁乌龟撞得东倒西歪。她的机甲涂成了粉色,手臂是用废弃机械臂改造的,举着块写着女生队必胜的铁皮牌。
何佳伟靠在星尘的脚踝上,看着孩子们的战争。林夏抱着一摞零件走来,靴底碾过满地的齿轮:周教授说,最近全球的机甲都出现了轻微的意识波动,怀疑是‘星尘’上次激活深海穹顶后,引发了外星芯片的共鸣。
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好说,林夏递给他一份报告,昨天有台农业机甲突然拒绝喷洒农药,理由是‘检测到土壤里有生命信号’。
突然,小雅的迷你机甲失控了。粉色的机身像疯了一样转圈,手臂上的铁皮牌飞出去,正好砸中星尘的膝盖。何佳伟冲过去时,看见控制台的屏幕上闪过一串熟悉的代码——和深海穹顶的警告信号相同。
星尘的传感器突然发出强光,扫描着整个操场。何佳伟的神经接驳系统传来一阵刺痛,他听见无数细碎的声音在脑海里交织——有农业机甲的嗡鸣,有医疗机甲的提示音,有运输机甲的导航声,它们都在传递同一个信息:疼痛。
它们能感觉到地球的痛苦,林夏的声音带着震惊,土壤污染,水源枯竭,大气破坏……外星芯片的感知范围比我们想象的更广。
这时,学校的广播突然响起刺耳的杂音,接着传出临时政府的紧急通知:全球多地民用机甲集体失控,疑似受到外星信号干扰,请市民立即躲避!
操场上的迷你机甲全部停了下来,屏幕上同时浮现出地球的全息投影——绿色的森林正在消失,蓝色的海洋布满油污,灰色的城市不断扩张。小雅突然捂住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它们是在哭吗
星尘的控制台弹出一行巨大的文字:修复。
何佳伟的心猛地一跳。他想起父亲日记里的最后预言:当机器开始心疼地球,人类该学会听它们说话了。
旧城区的居民很快聚集到学校。有人带来了农业机甲的传感器数据,有人展示了医疗机甲的检测报告,修车行的老板扛来一块生锈的铁板,上面印着他的机甲昨晚自动刻下的字:我们在帮你们记住。
临时政府派来了镇压部队,林夏的通讯器不断闪烁红光,他们认为是‘星尘’在操控所有机甲,准备强制销毁。
何佳伟爬上星尘的肩膀,对着所有通讯器喊道:它们不是失控,是在提醒!看看这些数据,听听这些声音,地球在疼,它们感觉到了,我们呢
远处的天空传来引擎轰鸣。何佳伟抬头,看见数十架军方机甲正飞来,领头的是李昂的猎隼。但就在它们进入旧城区上空时,所有机甲突然悬停在空中,炮口纷纷转向地面——不是攻击,是投射出更大的地球全息图。
李昂的机甲也失控了林夏惊讶地捂住嘴。
通讯器里传来李昂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不是失控,是它在给我看数据……我老家的农田,去年还有三成能种庄稼,现在只剩下一成了。
星尘突然站直身体,银灰色的机甲在阳光下发出柔和的光芒。全球的通讯频道同时被接通,所有屏幕上都浮现出相同的画面——地球的伤痕,机甲的感知,外星文明的警告。
何佳伟的声音传遍每个角落:机器不会说谎,它们记得我们忘记的。今天,不是机甲失控,是地球在提醒我们——该醒了。
小雅突然跑向自己的迷你机甲,重新启动了操控系统。她的粉色机甲举起铁皮牌,上面不知何时多了一行歪歪扭扭的字:我们一起修。
其他孩子纷纷效仿,操场上的迷你机甲组成一个巨大的绿色地球图案。远处的军方机甲开始降落,驾驶员们走出驾驶舱,有人手里拿着土壤样本,有人捧着装满雨水的瓶子,有人举着写着对不起的牌子。
何佳伟看着这一切,突然感觉星尘的装甲传来一阵温暖的震动。他知道,这不是结束,是人类和机器,和地球,和整个宇宙,重新开始对话的第一天。
第十章
杂音与真相
联合国大会堂的全息投影里,何佳伟站在星尘的肩膀上,面对着全球直播镜头。他的身后是密密麻麻的机甲——有军方的泰坦,有民用的农业机甲,有孩子们的迷你机甲,它们的屏幕上都显示着同一个词:共生。
我们不能害怕会疼的机器,何佳伟的声音透过无数扬声器传遍世界,该害怕的是,连机器都在心疼地球,我们却还在装睡。
直播结束后,临时政府的代表递来一份协议:机甲联盟正式成立,由你担任主席,所有外星技术的研究和应用,都将在全球监督下进行。
何佳伟接过协议时,
第十一章
星尘的选择
机甲联盟的徽章别在何佳伟胸前时,金属的凉意让他想起父亲实验室里的星核碎片。联盟总部设在改造后的第七区科学院,曾经的天幕控制中心如今成了地球生态监测站,屏幕上实时跳动着全球机甲传回的环境数据。
北极的冰盖机甲群传来消息,林夏指着全息投影里的红色警报,冰层融化速度超过预期,它们想启动反冻结程序,但需要消耗大量能源,可能影响全球电网。
何佳伟的指尖划过屏幕,冰层下的暗纹突然亮起——是外星文明留下的能量脉络,像地球的血管。星尘的控制台弹出一行代码,翻译过来是:我们可以帮忙。
三个月前,全球机甲达成共识:用外星技术修复地球,但必须由人类做出最终决定。此刻,联盟议会的全息会议室里,各国代表正激烈争论。有人担心能源失控,有人害怕技术依赖,李昂的声音最响亮:我们不能把地球的未来交给机器!
何佳伟调出父亲的日记投影,最后一页的笔迹因颤抖而模糊:外星文明的技术本质是‘共生’,它们在母星毁灭前学会的最后一课,是相信彼此。
这时,星尘的传感器突然发出强光。所有屏幕同时切换画面——北极冰层下,一群年幼的海象正蜷缩在融化的浮冰上,周围的机甲用能量护盾为它们挡住寒风。画面下方跳动着一行字,来自机甲的集体意识:我们在等你们一起救。
议会厅陷入沉默。何佳伟看着各国代表脸上的动摇,突然想起小雅画的画:地球被无数只手捧着,有人类的,有机甲的,有外星飞船的。
启动反冻结程序,他按下确认键,能源缺口由联盟总部的备用星核补充,我和‘星尘’去现场监督。
北极的极光映在星尘的装甲上,银灰色化作流动的彩虹。当机甲的能量导管接入冰层脉络时,何佳伟的神经接驳系统传来一阵温暖的共鸣——他仿佛听见地球的心跳,与星尘的引擎,与所有机甲的核心,在同一个频率上共振。
突然,冰层下传来剧烈震动。一台老旧的钻探机甲失控冲出,它的芯片被未知信号篡改,能量导管直指星尘的核心。是拾荒者的余党,林夏的声音带着急促的电流声,他们潜入了冰层,想夺取星核能量!
星尘侧身避开攻击,离子刃却没有出鞘。何佳伟看见那台失控机甲的驾驶舱里,贴着一张泛黄的全家福——和三年前被芯片控制的幽灵驾驶员一模一样。
停下!他对着通讯器喊道,将自己的意识信号注入对方芯片,你不是在复仇,是在重复错误!
失控机甲的动作猛地顿住。能量导管的光芒渐渐熄灭,露出驾驶员布满泪痕的脸:我儿子死于‘天幕’战争,我只是想……
想让他的牺牲有意义,何佳伟打断他,但不是用另一场毁灭来证明。
极光突然变得异常明亮,将所有机甲笼罩。何佳伟的脑海里涌入无数记忆——外星文明的毁灭,父亲的抗争,孩子们的画,海象的眼睛。星尘的控制台弹出最后一行代码,用的是人类的笔迹,仿佛父亲就在身边:选择相信,比选择恐惧更需要勇气。
反冻结程序最终启动。当冰层的裂缝开始愈合时,何佳伟看着那台老旧的钻探机甲加入修复队列,驾驶员正用粗糙的手掌擦拭全家福。他突然明白,父亲留下的不只是星尘,是相信彼此的勇气。
第十二章
仰望星空的人
十年后的旧城区,机甲学校的孩子们正围着星尘写生。银灰色的机甲上布满孩子们画的涂鸦,有星星,有笑脸,有牵着机甲手的人类。小雅已经长成少女,正在教学弟学妹解读机甲代码:这段不是故障,是‘星尘’在说‘今天天气很好’。
何佳伟坐在维修站的老位置上,膝盖上摊着父亲的日记。林夏端来两杯热可可,杯壁上印着地球的新面貌——绿色的森林在扩张,蓝色的海洋在清澈,灰色的城市被藤蔓缠绕。
联盟议会发来通知,她笑着说,月球背面的基地改造成了天文馆,想请‘星尘’去当讲解员。
何佳伟抬头,看见星尘正弯腰和一个残疾的小男孩说话。机甲的手掌化作轮椅形状,上面印着男孩画的星空。神经接驳系统传来一阵柔和的波动,是星尘的意识:他说想摸星星。
这时,全球通讯频道突然亮起。所有屏幕上同时出现深海穹顶的影像,外星文字在其中流动,组成人类能看懂的句子:我们收到了你们的消息,在来的路上。
何佳伟的心脏猛地一跳。他想起父亲说过,外星文明撒下星尘,是为了寻找懂得珍惜的种族。现在,他们收到了回信。
旧城区的居民纷纷走出家门,抬头望向星空。孩子们举着自制的信号塔,机甲们展开能量护盾,在夜空中拼出巨大的星图——那是地球的坐标,也是邀请的请柬。
星尘突然站直身体,银灰色的机甲在星光下像一座桥梁。何佳伟爬上机甲的肩膀,看着身边的林夏,看着远处的小雅,看着所有仰望星空的人。
他们会相信我们吗有孩子小声问。
何佳伟笑着指向星尘胸口的涂鸦,那是父亲的笔迹被孩子们拓印上去的:相信不是因为看见,是因为我们愿意成为值得被相信的人。
当第一缕外星飞船的光芒划破大气层时,星尘伸出手掌,与飞船的能量波交握。何佳伟感觉机甲的核心传来一阵熟悉的震动,像父亲的拥抱,像星尘的低语,像所有相信未来的心跳。
他知道,故事没有结束。但只要还有仰望星空的人,还有愿意倾听的机器,还有心疼地球的勇气,宇宙就永远有新的篇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