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番外
小月儿
老皇帝死后第二年的春天,太子妃临盆。
她进产房之前死死抓着我的手：小月儿,我要生下一个女儿。
我被她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显然想了很久,语速极快：这世道不公已久,如果新帝不是女子,那也再难转圜了。
本就是不公的杆秤,就要加更多秤砣才能翻盘。
我听懂了。
所以我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被遗弃的女婴实在是太好找了,短短一会儿功夫我就找到了。
带着孩子回宫的路上,我却不住地祈祷。
我希望她能如愿生下一个女儿。
若上天有眼,就请给她一个女儿。
也是赐全天下女子一条活路。
我急匆匆地奔向产房。
太子妃的姐姐等候在外,一见到我就跑来拉住我的手。
是女儿。
她说。
我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再见到太子妃的时候,她目光温柔又充满希冀地看着女儿。
我把找到的弃婴安置在宫中。
按太子妃说的,她长大后会成为公主的伴读,还有可能走入朝堂。
希望到那时候,她会比我们轻松一点。
我看着眼前运筹帷幄的她,忽然想起很多很多年前。
那时候,我还只是相府小姐身边的三等丫鬟。
那年小姐刚出生,我便被送到她身边做丫鬟。
离家的前一晚,娘殷殷叮嘱我。
去了要好好伺候小姐,不能和小姐攀比。
她是主子,你是奴婢。
我不解地追问：为什么啊娘亲
为什么她生来就是主子,而我生来就是奴婢呢
娘没回答我,娘回答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