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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我掌握的所有证据,匿名寄给了税务稽查部门和顾言洲最大的商业竞争对手。
顾言洲的公司很快被查封,他本人因为巨额偷税漏税、职务侵占等多项罪名,被判了十年。
公婆一夜白头,变卖了所有房产豪车,才勉强堵上部分税务窟窿。他们从富人区的大平层,搬到了郊区一个破旧的老公房,靠着俩人不到五千块的退休金度日。
后来我听说,婆婆受不了打击中风了,半身不遂,瘫在床上。
而许安安,在被顾言洲打到流产后,就彻底消失了。
这些,都与我无关了。
我和顾言洲的离婚手续办得异常顺利。他名下的财产全部被冻结,我几乎是净身出户。
但我不在乎。
我用张秘书当初硬塞给我的那笔钱,还有我这些年攒下的一点积蓄,在江南一座古城里,盘下了一间小院子,开了一家私房菜馆。
菜馆不大,院子里的菜是我自己种的,廊下的酒是我自己酿的。
生意不温不火,却让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宁。
林晚成了我这里的常客,每次来都要感叹。
「月初,你现在真是活成了我最想要的样子。」
我笑了笑,给她倒上一杯新酿的桃花酒。
「敬过去,也敬未来。」
两年后的一天,我在菜市场采购,无意中遇到了一个人。
是顾建国。
他老了很多,背也驼了,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外套,正跟一个菜贩子为了几毛钱争得面红耳赤。
他看到我,愣住了,然后迅速低下头,不敢与我对视。
我对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提着菜篮子转身离开。
他突然在我身后叫住了我。
「月初。」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言洲他......他表现好,减了刑,下个月就出来了。」他声音沙哑,带着试探,「他很想你,在里面一直念叨你的好。」
我沉默了片刻。
「麻烦你帮我转告他,我已经结婚了。」
说完,我没有再等他的反应,提着我的菜篮子,汇入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远处,我的先生正靠在他的车边等我。
看到我,他笑着迎上来,自然地接过我手里的篮子,然后牵起我的手,放进他的大衣口袋里。
「今天想吃什么」他低头问我。
我看着他,冬日的阳光落在他温和的眉眼上。
「你做的,我都喜欢。」
我们相视一笑,并肩走向我们的车,走向我们安稳又幸福的未来。
我的人生,再也没有顾言洲。
只有眼前的阳光,和身边的爱人。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