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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员工和路人,都发出了控制不住的惊呼。
我看着他,看着他眼里的偏执和疯狂。
我知道,这个男人的劣根性。
如果我不答应,他大概会一直跪下去,跪到天荒地老。
他永远都学不会温柔,学不会迂回。
我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伸手,接过了那支笔。
陆沉舟,你起来吧。
他的眼睛瞬间亮了。
立刻站起身,紧张又期待地看着我。
我把笔放回盒子里,盖上。
机会,我可以给你。
他脸上的欣喜若狂还未完全绽放,我却话锋一转。
但是,我有两个条件。
你说,别说两个,两百个,两千个,我都答应！他急切地表态。
我看着他急不可耐的样子,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
第一,从今天起,你不许再干涉我的任何决定。我的工坊,我的人生,都由我自己做主。你不能用你的权势和金钱,来影响我的生活和事业。更不能,再把我当成任何人的影子。
好！我答应你！他毫不犹豫。
第二......我顿了顿,认真地看着他,我要你,去跟苏晴,道个歉。
陆沉舟愣住了。
跟她道歉为什么
因为你也欠她的。
我淡淡地说,你明明不爱她,却利用了她对你的喜欢,把她当成刺激我的工具,当成你掩饰内心痛苦的挡箭牌。她或许有错,但你,错得更离谱。你利用了所有能利用的人,来发泄你对你妹妹的执念。
陆沉舟,一个连自己的过去都不敢正视,不敢承担责任的男人,不配说爱。
他沉默了。
俊朗的脸上,闪过羞愧和挣扎。
许久,他才点了点头,声音艰涩。
好,我答应你。
他真的去找了苏晴。
我不知道他们具体谈了什么。
我只知道,从那天起,苏晴再也没有出现在我们面前。
后来我听说,她拿着一笔钱,出国了。
而陆沉舟,也真的像他承诺的那样,不再用强势的手段干涉我的生活。
他只是每周都会来我的工坊。
不说话,不打扰。
就搬一把椅子,坐在院子里的那棵大榕树下,静静地看着我刺绣,看着我和学徒们说笑。
一看,就是一整天。
从清晨到日暮。
工坊的姑娘们都拿他打趣,偷偷叫他望妻石。
我由着他。
我以为,他总有腻的一天,总有耐心耗尽的时候。
可我没想到,他这一看,就是十年。
十年里,我的新生工坊,成了全国最有名的苏绣品牌,甚至在国际上都享有盛誉。
我的作品,在各大拍卖行和展览上拿奖拿到手软。
而他,也从一个意气风发的青年企业家,变成了一个沉稳内敛,眼角染上细纹的中年男人。
他依旧每周都来。
风雨无阻。
十年后的一个黄昏,他像往常一样,坐在那个角落。
他安静地看着我,眼神温柔如水。
我绣完最后一针,放下了手里的绣绷,走到他面前。
陆沉舟,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
他抬起头,对我笑了笑。
一辈子。
我们没有复婚！
在我八十岁那年,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安详地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他握着我的手,贴在自己苍老的脸上,像个孩子一样,哭得泣不成声。
阿谣,你等等我......别走那么快......
黄泉路上,我怕你一个人,会孤单......
三天后,他也跟着我走了。
他走的时候,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支刻着我名字的钢笔。
我想,这大概也是一种圆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