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
我那么想入宫,还有一个原因。
我的阿娘和先皇后其实是亲姐妹。
我原先并不知道,直到一次中元节,阿娘和我说起她自小失踪的姐姐,说我长得和她姐姐幼时极像。
阿娘的姐姐小名是腕腕,中州人士,右眼还有一颗泪痣,这些情况和先皇后一致。
我那时惊讶出声,「阿娘,那不是和皇后娘娘一样吗」
听到这话,阿娘像是听到什么大逆不道的话,狠狠甩了我一巴掌,哭着对我哀求,「我们什么身份,如何能攀附皇后娘娘,这样的话,你以后莫要再说。」
我点头,此后,再也不敢跟任何人提起此事。
我八岁那年,跑上街,无意间瞧见先皇后,她正和皇上穿着便装,微服私访。
我其实并不认识先皇后,但我认识皇上,他曾来过丞相府参加祖父的生辰。
我当时脑中瞬间便联系起阿娘说的话,猜出皇上身边的人定是阿娘失踪的姐姐。
真的和我很像很像......
比起和阿娘,我明显更像先皇后。
是我第一次近距离观察皇上,也是皇上第一次正眼看我。
预料之中,他一看到我浑身一僵,嘴唇嚅动,眼泛泪光。
他怔怔看了我好久,终于吐出一个名字,「腕腕......」
可我不是她。
「皇上,臣妾方执雪。」
听到我的声音,他终于如梦初醒。
我需要借先皇后的势,但又不能太过直接,不然会引起皇上警觉,也会让他觉得我在东施效颦。
「哦,原是丞相家的千金。」
皇上脸上恢复冷漠孤高,但眼底深藏挥之不去的痛苦和眷恋
是深爱吗
是真心爱着那个人,还是单纯地怀念过往
我不得而知,也不了解世间情爱,亦不好奇。
于我而言,权势才是根本,情情爱爱的,都不足挂齿。
「陛下,夜已深,臣妾替您更衣吧。」
「嗯。」
他着实迷恋这张脸,我替他更衣时,一时盯着我的脸。
我佯装女儿家的羞怯,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说出的话却带着少女的娇憨和机灵。
「皇上,您不要盯着臣妾,臣妾可要生气了。」
我撇撇嘴,努力朝着记忆中先黄皇后的影子,以及传闻里她的模样去模仿。
他越看越迷糊,好像回到了初遇先皇后时,她亦是这般娇羞带怯,又古灵精怪。
皇上彻底没了理智,把我拉进怀里,低声喃喃,「腕腕,是你对吗,你终于回来了。」
长长的睫毛低垂,我的嘴角盈着淡淡的笑,可眼底却一片漠然。
皇上把我抱起,放在床上。
红烛摇曳,一夜荒唐。
一连半月,皇上都宿在我这里,可谓是宠冠后宫,风光无限。
皇上把我当成先皇后的替身,而我把皇上当成向上爬的工具。
谁都不欠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