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夹杂着火药味的焦糊臭味,无数的血肉骨片飞溅整屋,书房内瞬间陷入一片猩红的血雾。
甄名的头颅在陈渝的注视下被炸的四分五裂,迸溅的残片如血雨洒落,溅在陈渝的脸上、身上。
温热的血肉刺激着陈渝的嗅觉,可他却并没有恶心或者呕吐的冲动,反而感到一种莫名的爽籁。
书房门外,周捕头惊吼一声,拔出长刀便要冲入屋中,尚未打开书房门就听到陈渝极为冷静的声音：别进来。周捕头,继续守住门,无论发生什么事,在我主动离开书房前都不要打开书房门。
站在血污中的陈渝呼吸平稳,面容也愈加沉静。他的脸已经被鲜血染红,可是双眼却如寒潭般冷静,赤脉横贯的瞳孔让他整个人都仿佛超凡脱俗,大脑也进入一种绝对理性的状态。
鹧鸪仙...他低声自语,声音毫无波澜,没有任何声调起伏。手中只剩下烧成焦黑色的残片,但陈渝仍旧记得鹧鸪仙奉上这无比讥讽嘲弄的五个大字。
缓缓地闭上双眼,深深的吸入满是血腥与火药焦糊味的空气,脑海中的推理如爆发的泥石流般疯狂涌动。
头一次,陈渝并没有去主动推理思索,而是放任大脑狂想,放任大脑在脑海中重构世界。
这个世界没有悲伤,没用愤怒,也被有恐惧,而是一个最为纯粹的推理世界,在剥离了所有情感后,陈渝悠然睁开了眼,目光扫过书房全部,无数的信息线索在他的脑海中汇聚。
再然后,时间仿佛被按地上了后退键,犹如电影倒带,陈渝的大脑模拟出甄名尚未死去的情景。
依旧是书房,不过与此刻不同,模拟出的书房干净明亮,墨色飘香。
甄名端坐在书桌前,皱眉撰写书信。
手指不慎轻颤将墨汁滴在纸张上,他懊恼地将尚未写好的书信揉成团扔到废纸篓,然后摊开新的空白纸张继续撰写。
少顷,有杂役敲响房门,询问甄名是否需要午餐。
这次打搅扰乱了甄名的思绪,让他撰写的书信再次作废,只能边不耐烦地训斥杂役不要靠近书房,边重新撰写。
看到这里的陈渝眉头微众,思索片刻后缓缓轻拍双手,虚构的世界中,甄名脸上的不耐烦表情瞬间变换,化为略带苦涩的驱赶。
老师并非是因为杂役打搅撰写书信而呵斥对方不允许靠近,而是担心殃及无辜。
做好心理准备独自赴死的他只想把影响降到最低,并尽可能保证死后的现场让徒弟陈渝第一时刻发现,防止被其他人好心破坏。
尸体端坐官袍整洁,双手指甲整齐,并无抓痕或者血迹,官袍表面洁净光滑,未见任何搏斗迹象。
衣襟平整到连一丝褶皱都没有,仅仅是袖口上有滴崭新墨迹,似是不慎剐蹭到的。
老师从容赴死,并没有任何抵抗。陈渝面色漠然,脑海中构思的推理世界继续演绎。
驱赶走杂役后,甄名继续奋笔疾书,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停下手中狼毫,悠悠地叹了口气。
再抬头时,两名熟悉的黑衣人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面前。